第四十二章 老案子
盲女接過試管，一副瞭然於心的神態道，「放心，我知道這東西有問題。當他遞給你的時候我就算過了。」
「是什麼？」
盲女理直氣壯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倉小滿聞言簡直被氣得翻出個白眼，「那你還讓我收下？就不怕我直接一口悶了？」
「你沒那麼蠢。」盲女說着就打開了試劑，剛想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而且就是因為算不出來由我才讓你收下……」
圖南看着盲女手裏的試管里液體流轉，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起淡淡的白色光暈。
可就在試管蓋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圖南突然看見裏頭的液體居然正沿着試管內壁緩慢的向著瓶口遊走上來。
圖南一瞬間想起他之前在大樓里看到的「豆豆」。一件往事浮上心頭，一時來不及多想，直接打掉了盲女手裏的試劑。
他本就是個糙老爺們，當兵多年又做了刑警，手下沒輕沒重的，加上極度的緊張沒控制住力氣。一巴掌下去，盲女的手背都已經紅腫了一片。
「你幹嘛？！」盲女不明所以，還想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試劑。
圖南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別碰，裏頭都是蟲！」
「蟲？」
倉小滿看着散落一地的「營養劑」正在以一種極不自然的方式，朝着幾人的腳邊緩慢蠕動。
倉小滿從倉囊里拿出幾片紫絡草，這還是她前世總去後山打山雞野兔的時候備下的。丟一片到火里燒就能祛除毒蟲。
將紫絡草捲起用打火機點燃，裊裊白煙伴隨着淡淡的香味充斥在房間里，地上的「營養液」立刻快速的退至牆角，拚命的想要逃離。
大約兩分鐘之後，這團液體才化為了一片漆黑乾涸的污漬。
「你怎麼知道這是蟲？」倉小滿站在圖南的床邊，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個人。
她的身體經過洗髓丹的洗鍊，五感比常人要高出不少都沒有發覺出試劑的異常。可這個圖南明明是個連異能都沒有的普通人，卻能一眼看出這支試劑裏面是蟲？
「這東西我見過。」圖南捋了捋思緒，「準確來說，這東西我查過。」
本以為圖南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警察，可如今看來他似乎也不容小覷。倉小滿乾脆指了指一旁盲女，「你也知道她的本事，但凡你敢說一句假話，我就把剩下的幾隻營養劑通通灌進你嘴裏！」
圖南看盲女和倉小滿像是審犯人一般站在他的床邊，只能苦笑一聲解釋道，「剛剛在大樓里的那個小孩豆豆……也就是那個小喪屍。在五年前他失蹤了，案子是由我經手的。」
倉小滿以為圖南在顧左右而言他，直接打斷道，「這和那個喪屍有什麼關係？」
「和他有關。警方在豆豆媽媽的家裏搜出過這個。」
圖南咽了口口水，似乎接下來的故事讓他十分的緊張。「五年前，豆豆媽媽從S市過來。說是她的兒子被人強硬帶走了，尋求我們幫助。H市跟S市距離將近五百公里，大家都十分不解，為什麼她不在本地求助。可豆豆媽態度卻很奇怪，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所以你們沒管？」
圖南點了點頭，「其實地方之間的工作會重疊的很少，大家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警局裏根本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越界插手別的地方的警務。而且，當時豆豆媽媽看起來……人像是有些糊塗了。嘴裏一直反反覆復的說着什麼試驗品之類的話。」
倉小滿聽到這有了些不好的猜測，「你們不會一怒之下把人給送進精神病院了吧？」
「沒有，比那還要糟糕。」圖南神色愧疚，拳頭緊了又松，好半天才重新開口道，「當時正逢本地的重大節日，局長都怕她情緒過激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直接電話通知了她的家人將她帶回。」
「這有什麼不對么？」倉小滿不解。
「當時來接她的人除了她丈夫還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豆豆媽媽看到他的瞬間立刻像瘋了一樣哭喊。說這個人就是綁走她兒子的同夥。但她丈夫卻矢口否認，只說那個男人是他特意給豆豆媽請的心理醫生，說是自從孩子丟了，豆豆媽就瘋了，一直在接受心理干預。我們查過這個男人身份確實沒有問題，就直接放行了。」
圖南說着眼眶微紅，「這件事情我本以為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可畢竟那是我第一次經手的案子，心裏有時候還是會惦記。就在我一個輪休的下午，我決定去H市看看豆豆媽，可誰想到……我剛到她家就被人告知，豆豆媽早在回家的第二天就死了。」
「怎麼死的？」
「我找了很多同事幫忙，終於拿到了一根像這樣的試劑。說是從豆豆媽的家裏找到的。」圖南指着地上已經空空如也的試劑瓶。
「裏面保留的東西我去找化驗科的同事查過，結果很玄幻。他們告訴我這東西是成千上萬未孵化的蟲卵，但是什麼蟲他根本查不出。如果一定要找一個最接近的詞來形容，他覺得這應該是……蠱蟲。」
最後兩個字，圖南遲疑了半天才說出口。而倉小滿聽到這個故事卻越發的不信起來，「你這個故事，我只能說是一個漏洞百出的都市傳說。你糊弄鬼呢？」
盲女此時卻開口道，「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倉小滿驚愕的看向盲女，「怎麼可能？不說別的，五年前失蹤的小孩，我就算他當時一歲。現在也不可能是一隻兩三歲大小的喪屍啊！難不成他三四年前就變成喪屍了？」
說着說着，倉小滿突然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喪屍病毒真的是人為操縱的，有人真的在許多年前就在用像豆豆一樣的小孩做試驗……
「那這個試劑又是怎麼回事？」
圖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當年查到的東西很少。我只知道那個被豆豆媽指控的白衣男人叫驚蟄。試劑的瓶口也有JZ的標記。如果當年豆豆媽說的是真的，那不光是那個驚蟄，包括這個異能小隊的隊長都是巨大的隱患。而這場喪屍病毒也是某個組織操作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