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瑤光城」 卑微的愛
月色朦朧，微風習習，袁弘從外面醉醺醺回來，在兩名手下的攙扶中進了門。
「一群胭脂俗粉。」袁弘打了個酒嗝，「沒一個比得上今日那男子。」
想起蘇晚卿，他神色變得Yin/褻：「如此清冷絕色美男舉世難求，真想看看他在身下的樣子。」
「對了，青羽有沒有把他帶回來？」袁弘側首看了一眼門口的守衛。
「帶是帶回來了。」守衛低著頭，不敢看他，緩緩道，「但是被魔族的人帶走了。」
「什麼？」袁弘眉頭一皺，一把鉗住守衛的脖子，將他微微提起，「是誰？居然敢搶我的人？」
守衛嚇得臉色發白，顫聲道：「聽說那人是魔族的魔君。」
「魔君？」袁弘甩開他，冷哼道，「魔君又怎樣，敢搶我的人，是魔神也得給我吐出來！」
說完就往魔族住的地方快步走去。
守衛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言了。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無知真可怕，真以為你太爺爺無敵沒人敢得罪么，倒要看看你怎麼要。
跟著袁弘回來的人知道其中利害，趕緊追了上去：「弘少！」
袁弘沒理他們，自顧自地走，沒走多遠，他看到前方站了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背對著這邊。
月色朦朧，清風帶起男子的長發，掀起他的紅衣下擺，袁弘看得微微眯起眼：「什麼人？」
洛修然轉過身，目光森寒地看著他：「送你下地獄的人。」
語落，他手中出現一把細長彎刀，在月下散發妖異紅光，他踏步朝袁弘而去，恍如從地獄而來的羅剎。
袁弘被嚇到了，下意識往後退，慌張的喊道：「來……」
他的話並沒有喊出口，洛修然瞬移在他身後，嗜血的刀刃割斷了他的喉嚨。
「你也配肖想他？」洛修然提著袁弘的頭，恍如扔垃圾一樣丟在地上，旋即轉過半張陰翳的臉看向身後兩人。
追隨袁弘而來的手下被他嚇懵了，臉色慘白，顫聲道：「打，打，打擾了。」
說完連滾帶爬地往後跑。
洛修然轉首回來，收了彎刀跨過袁弘的屍體往回走，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還真是愛的徹底，明知道這種人不會對蘇晚卿造成威脅，你還是冒著跟袁勇決裂的下場殺他後代，不讓人有可趁之機。」
「你以為這樣蘇晚卿就會對你有一點悔恨之心，會回首看你一眼？別傻了，你知道那人在他心中佔據多大的分量嗎？」
「知道那人為他做過什麼嗎？」
「閉嘴！」洛修然最不想聽的就是蘇晚卿心裡的那個人了。
「不想聽？那好，我們換個話題，你看我難得出來一次，你就不想問點什麼？比如，蘇晚卿的過往？」
「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洛修然眸光暗了暗，「我反正也沒多久可活了。」
「也是。不過我挺佩服你的，他傷你至此，你居然為了解他天誅跟我交換條件，你放心，等你死後我會好好對待你這具身體的。」
洛修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往前走著，須臾，他停在一個亭台邊，抬眸看著關押蘇晚卿的房間。
不知看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我只求你一件事，奪舍我之後，不要傷害他。」
那聲音輕笑一聲：「好。」
洛修然道：「我要你用靈魂起誓。」
那聲音不屑一笑：「你覺得我一個修羅王，連天道都無可奈何，誓言於我又有何用？」
洛修然沉默了。
「你放心，我不殺他。看在你這麼……愛他的份上，我會留他性命的。」
洛修然沒有說話，輕輕閉上眼，將體內魔氣歸於平靜，慢慢壓制了那個聲音，讓他再次沉睡下去。
終於清靜之後，他才緩緩走向不遠的房間，在門口站了片刻才抬手推開門。
房內，蘇晚卿趴在一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正在遭受入體魔氣的侵蝕，蘇晚卿是修仙者，卻沒有修為化解魔氣，而薛炎的魔氣又無比精純，入體后與體內蘊含靈氣的經脈相衝，會讓人有一種爆體而亡的感覺。
「師尊！」看他不對，洛修然瞬移過去，連忙將他扶起。
在洛修然靠近的那一瞬間，蘇晚卿旁邊的長劍散發出一抹紅光。
洛修然似有所感抬眸看了過去，長劍紅光消失，歸於平靜。
洛修然以為是寶劍想要護主，沒管太多，低頭查看蘇晚卿的傷，傷口在肩，絲絲魔氣繚繞，經久不散。
洛修然當即明白是這些魔氣，他正欲抬手準備幫蘇晚卿祛除魔氣療傷，懷裡的人猛地推開了他。
「別碰我！」蘇晚卿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往後挪了挪，一臉警惕。
這樣的痛苦讓他想起了前世被製成人彘前的折磨。
蘇晚卿肉身成靈，洛修然知道他不會因為魔氣入體而死，叫人在他身上刺了無數刀，親手注入魔氣，讓他日日備受煎熬。
直至他的經脈再也承受不住，寸寸斷裂，洛修然才將他製成人彘，換了一種方式折磨他。
洛修然的魔氣可比薛炎的還要精純許多，那樣的痛苦，蘇晚卿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看到他抬手，蘇晚卿就忍不住想要遠離。
可他避之不及的樣子，就恍如刀一般扎進洛修然心裡，讓他一瞬間就紅了眼眶：「我就讓你這麼厭惡，連碰也覺得臟么？」
「你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洛修然抬眸看著他，「幼時我嫌我眉間的疤痕丑，你親手為我畫上花鈿印在眉間，遮住那醜惡的疤痕。我想吃糖葫蘆，你會親手給我做，會給我畫糖人哄我開心，背著我去遊山玩水。」
「長大后我被人嘲笑是廢物，你費勁心思幫我踏上修行之路，將你所學傾囊相授，我所用之物皆是最好，為我遮風擋雨上百年。到底是怎麼了，我們變成了如今這般。」
「師尊……你告訴我。」洛修然小心翼翼朝他靠近了些，「真的是我在你眼裡沒用了，救不了你心中的那個人，你就要這樣丟棄我嗎？」
他想在被奪舍之前得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