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雁門山還是下暘谷

「果然，一點兵力都沒有。」黎敘踩着冰雪爬上雁門山，山上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將軍……看完了就下去吧……太冷了……」程橙搓着手說道。雁門山地勢低矮，兩邊的山脈正好形成了一個風口，狂風不斷吹着倆人，再加上山上冰雪還沒有融化，溫度還比較低，即使是程橙這種級別的晶魂者，吹的時間長了也受不了。

「就這地方，九平真從這兒過來，直插我們防禦腹地，誰能守住？那個時候再從北線撤軍？還是從清陵關抽人？早晚了個鎚子的了。」黎敘惡狠狠地說道。

「將軍，這個地方環境這麼惡劣，連晶魂者都呆不長，九平那邊怎麼能把這麼多人弄上來？再說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法在這裏駐軍吧，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那支軍隊能長期駐守在這兒啊？」程橙這個時候其實也有點不太相信九平會從這個地方進攻了。

「走。」黎敘哼了哼，轉身往山下走去。

「將軍，你這出來一趟，殿下肯定不滿意，您回去以後記得跟殿下好好說，哪怕服個軟呢。」程橙不是什麼高情商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也是覺得黎敘跟沈良好好說話，可能會讓局勢好一點，說不定沈良就坡下驢，雙方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誰說我要回去的，去下暘谷。」黎敘說道。

「啥？下暘谷離這兒還有幾百里路，咱們跑到這兒來，已經夠可以了吧？還要再去下暘谷？」程橙問道。

「對，去下暘谷。」黎敘冷漠地說道。

「還是跑着去？」

「我背你去？」

「算了，還是跑着去吧……將軍，我如果累死了，請務必將我葬在清源。」

「那就休息一下吧。」黎敘嘆了口氣說道。

「太好了！」

「一刻鐘，應該夠了吧？」

「……」

「不說話的話，就算你默認了。」

「將軍，我有點後悔跟你來了。」

……

清陵關前，公乘風終於整頓好部隊，並開始試着進攻清陵關了，這一舉動，讓清陵關的守軍大為緊張，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九平只要開始進攻，必然是全面進攻，而此時，清源的所有軍隊都在北方抵禦大皇子的進攻，所以，他們等於是孤立無援的一批人，即使如此，他們也在只能硬著頭皮硬抗九平的進攻。

不過公乘風受到的命令卻僅僅只是騷擾和報復性攻擊，所以相比於清陵關內的緊張情緒，負責進攻的九平軍隊倒是輕鬆寫意的很，哪天起早了就早點進攻，哪天起晚了，就晚點進攻。吃完午飯想消消食，就發起一波進攻，吃完飯不想動，就全員休息。那支部隊半夜來了興緻，就自己找幾架投石車箭塔打兩下，打完記得入庫就行。

也正是這莫名其秒，毫無組織的進攻方式，讓清陵關內的守軍幾乎崩潰，如此打了幾天，守軍也發現了問題，這些人好像並不是打算真的進攻，只是想單純的噁心自己。當然，也有人認為，九平此舉顯然是想通過虛虛實實的計策，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發起進攻，一舉破關，但是就算真是這樣，他們也只毫無辦法，誰也不知道對面到底哪次進攻是真的，哪次是演的，過了幾天，就有士卒開始扛不住了。

「老大，咱們這樣打撐不住啊，他們天天往這兒射箭扔石頭，咱們兄弟幾個熬不下去了啊。」

「別叫喚了，咱們抽空輪流休息會兒，等到下一班崗到，咱們就能回去休息了。」小兵頭說道。

「等他們那班崗的時候，對面又要打上來，還得把我們給喊回來。」

「那咋辦？要不你跟上面說，就說我們乾脆開關投降？」小兵頭瞪了他一眼，靠在城牆箭垛上閉上了眼睛，「看着對面的動向，離城牆百丈距離的時候記得喊我。」

「老大，你都睡了一天了。」

「我再睡半個時辰，明天你睡，我站崗。」

「老大，你昨天就是這麼說的。」

「閉嘴，別叫喚……還是山頭上的人好，基本不用警戒，等着我們給傳信號就行。」小兵頭哼了哼，抱怨了兩句便睡了過去。

……

「將軍，這條小道就是下暘谷了，這條道共三十三里路，夾在群山中間，還有好長一段貼近山崖的小道，只能一個人通過，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之中……」

「我知道，之前走過這條路，先皇在時，我……算了，以後跟你說。」黎敘說着，走進了這條小道之中。

下暘谷的路並不好走，因為長期沒有人走過這裏，道路雜草叢生，有些地方還有鑽山洞。如果不是地圖上標註了這個地方，說不定都沒有人注意這裏。

「現在，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更有可能是九平選擇的一個進攻地點了。」黎敘邊走邊說，「如果九平想過雁門山的話，最好的時間應該是在夏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只要在夏季駐守雁門山，他們就不可能打過來，九平顯然不會這麼傻乎乎地選擇那個地方。反倒是這裏，距離清源府很近，清源府現在無兵駐守，只要有一萬人能從這裏秘密潛入，清源馬上就會被攻破。而且即使是清源內部，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也就是我之前從這裏走過，才會對這裏有點印象……」

其實李飛秋沒有選擇這個下暘谷，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地方能過的人不多，而且清源府不可能沒有駐軍，哪怕過去一萬人，短時間內拿不下依據城牆駐守的清源軍，等到邊境上的軍隊趕到，前後包夾，突襲進來的這批軍隊馬上就成了孤軍。

但是李飛秋是萬萬沒有想到，清源兵力短缺，已經缺到了清源府內都沒有駐軍了，如果他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可能真的會選擇從下暘谷走小道奇襲清源府了。

「走吧，不用看了，這個地方是防禦重點，回去跟殿下說吧。」兩個人走到下暘山的山腰，這裏就是下暘谷小道的最高點。不管是從齊州還是從清源走下暘谷小道，都是從低往高走，走到下暘山的山腰，再沿山體向下走，下暘山這一段路恰巧就是最難走的那條小路。站在山腰處，向南邊望去，便是齊州的地界，因為山中雲霧繚繞，所以兩人其實啥都看不到。

「將軍，我們……」

「這個地方肯定要守的，你回去以後跟殿下說，九平絕對會從這個地方走的，還有雁門山那裏，最好也要派兵過去駐守，現在去不了不要緊，夏天的時候再去也不遲，就這樣，記住了沒有？」黎敘問道。

「是，我知道了。」程橙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就這樣，回去吧，北線那邊什麼情況？」因為長期關注九平的動向，黎敘現在才想起來，北線大皇子對清源的威脅更大一點。

「北線那邊……」程橙也不知道，因為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打探九平的動向，所以對於北線的戰況並不是很清楚。

「九平……」其實對於在東陵的失利，雖然沈良胡亂指揮要負很大責任，但是九平的戰略安排，調兵的速度，對於時局的把控，確實讓她吃了很大的苦頭，整個東陵的戰役，除了最後突圍的時候佔了很大的便宜之外，其他的戰鬥都讓她相當難受，對方將領的定力讓她相當噁心。至少，如果她把敵人全線包圍之後，肯定不會就這麼停下來和對方耗上整整幾個月，一直耗到時局變化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