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錢不好掙

正如中巴司機所說，去往新泉鄉的道路很是崎嶇不平，四十公里的路程，司機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

要下車時司機還告訴秦飛，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叫趙家村，是位於新泉鄉的第一個村子，也是瓜果種植面積最大的一個村子。

在新泉鄉管轄範圍內的村子一共有18個，趙家村的果蔬種植面積為三百多畝地，主要種植的水果為梨和蘋果，這兩種水果的畝產量可以達到三千斤左右。

秦飛從中巴車上下來后，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雖然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在一望無際的田野間，山坡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果樹，就連道路兩旁都栽滿了梨樹，蘋果樹和各種各樣的水果樹。

秦飛可以明顯感受到，四周的空氣中都充斥著濃郁的果香味。

在村口不遠處，有一個用塑料棚子搭起來的簡易收購站。

收購站不大，幾個年輕小伙正坐在棚子里抽著煙打著牌，在他們旁邊堆放著兩大籮筐，估計有上百斤的沙梨。

在收購站旁邊，還停著一輛3.5噸裝的輕型貨車。

秦飛從口袋裡拿出包煙，給自己點上一根后朝著那個收購站走了過去。

收購站里的幾人見狀，紛紛站起身變得警惕起來。

畢竟一般情況下，會來他們收購站的人，大多數是些中年農戶或者是上年紀的老人。

像秦飛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

秦飛走到棚子里，隨手拿起一個梨吃了起來，毫不在意棚子里幾個小伙的目光。

「哥們，什麼情況啊？」一個染著黃毛的小伙開口問道。

秦飛沒有說話，一邊吃著梨，一邊把口袋裡的煙拿出來散給了三個小伙。

「我是隔壁村的，想過來問一下，你們這的水果收購價是多少錢一斤啊？」秦飛將吃剩下的梨核隨手扔掉后開口問道。

「得看品質。」染著黃毛的小伙抽了口煙后解釋道：「品質好些的三毛一斤，品質一般的話就只能給到兩毛一斤。」

秦飛聞言點了點頭，「這麼看來和我們村是一樣的啊。」

「你不知道嘛？整個新泉鄉的水果都是我們統一收購的，價格當然也一樣的。」黃毛說道。

「哦，怎麼回事啊，我從外面打工回來，不是很了解這邊的市場，還以為這邊的收購價能多一些呢。」

「沒有的事。」黃毛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新泉鄉路這麼難走，而且離市區還遠，我們這來來回回拉貨，根本就賺不到什麼錢的。」

「這倒是真的。」秦飛故作了解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收購站。

看著秦飛離去的背影，收購站里的幾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從收購站離開后，秦飛便徑直的走進了趙家村。

此時，村裡的人都在地里忙著採摘水果，村子里基本上見不到什麼年輕的勞動力。

秦飛村裡閑逛了好一會後，忽然聽見一聲慘叫，秦飛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背著一大籮筐新鮮蘋果的老人摔倒在了地上，籮筐里的蘋果散落了一地。

秦飛見狀，沒有絲毫猶豫，立馬跑過去將老人扶了起來，畢竟這個年代的老人家還算有些骨氣，因此不用擔心被碰瓷什麼的。

「哎呦，小夥子真是謝謝你啊，我這老骨頭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老人見秦飛不僅將自己扶了起來，還幫他把散落在地的蘋果給撿了起來后，感激的說道。

「沒事的大爺，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倒是您，怎麼您家小孩沒有回來幫忙收水果啊？」秦飛笑著說道。

「唉，我這兩三畝地的水果能賺多少錢？自己應付應付就完事了，讓他們從城裡回來不值當了。」老人笑著解釋道。

秦飛幫老人把蘋果全都撿起來后，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接著問道：「大爺，像您這樣的種植戶在村裡多嘛？」

「多啊，咋不多呢？像我這樣有家裡幾畝地的散戶，在村裡至少還有十幾戶人家呢，都是些不願意麻煩子女回來幫忙採摘水果的老人。

我們手腳不利索，每年爛在地里的水果，最少都得有個幾百斤。唉，么得辦法，摘不完就只能留地里爛掉，就當是肥料了。」

老人家應該是很久沒有遇到可以說話的年輕人了，一張嘴就跟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

秦飛則是微笑著聽老人說完后，才再次開口問道：「大爺，您的地里現在還有多少斤的水果？如果有人原價上門收購，還可以幫麻煩幫你們進行採摘的話，你們願意嘛？」

老人家聞言哈哈大笑，「我地里現在大約還有個三五千斤左右的蘋果，如果真有人願意上門收購就太好了，別說原價收購了，就是再低個幾分錢我也願意。」

秦飛見老人家如此豪爽，便接著說道：「行啊，您能告訴我您家在哪裡嘛？我明天會找時間上門收購水果，還能免費幫您進行採摘，而且請您放心，我給的收購價絕對不會低於市場價的。」

「當然可以，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老人家聞言瞬間喜出望外，笑容燦爛的說道。

「還沒請問，大爺您叫什麼名字呢？」

「我啊，我姓趙，名叫趙磊。」

「行，趙大爺，我得跟您先提一嘴，我收購水果的事情，您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其他農戶？我的資金不是很充裕，段時間內可能並不能進行大量收購。」

老人家聞言，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秦飛一直呆在新泉鄉，期間走訪了多個村子，發現大部分的村子都有著像趙大爺一樣的老人。

他們家裡或多或少都種有幾畝水果，但因為不願意麻煩子女，每年收購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進行採摘，這樣既費時又費力，而且還賺到的錢的還不多，但對此又無可奈何。

秦飛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后，他們都是很愉快的同意下來。

畢竟有個免費的勞動力幫他們進行採摘，何樂不為呢？

下午五點多，秦飛坐著最後一班中巴車回到縣裡。

當秦飛回到大院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天色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大飛！你個***死哪去了？」

秦飛剛走上樓，一個人影便從樓梯的拐角處跳了出來。

秦飛定睛一看，一個留著陳浩南同款髮型的青年，正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陳浩？你咋過來了？」秦飛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個名叫陳浩的男人，是秦飛為數不多的朋友，也是他前在世征戰商界時的左膀右臂。

「大飛，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啥事？」秦飛一臉疑惑的反問道。

「真的沒事嘛？」陳浩明顯有些不太敢相信，開始檢查起秦飛的身體，確認沒事後才放心下來。

「聽說你昨天和賭場的人打起來了？到底什麼情況啊？」

秦飛聞言，便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浩。

陳浩聽完后，從口袋裡拿出根煙抽了一口，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五千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況且你還把賭場的人給打了，楊文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唄。」秦飛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的說道。

「大哥，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你嘛？五千塊錢，就算把你在職工大院的房子賣了，也湊不出一個零頭來的。」陳浩抽了口煙，無奈的說道。

秦飛聞言沒有說話，就站在陳浩旁邊，微笑著注視他。

陳浩見狀，一臉警惕的說道：「幹嘛？你踏馬別打老子主意了，上次為了幫你還那三百塊錢賭債，老子的腿差點就被我家老頭打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