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意料之外

第八章:意料之外

周晉不太自然的笑著「哦」了一聲,口中道:「殿下昨夜服了一劑葯,此時尚在沉睡。」說話間,腳步轉動,竟是擋在樓梯口,大有阻止荊鯤上樓之態,口中接著道:「因此請先生晌午後再來。」

荊鯤眼見得對方竟是攔路阻擋自己上樓,舉動蹊蹺,說得這兩句話后,臉上更見冒汗,心中更是懷疑,口中卻道:「如此老夫便晚些時候再來。」說罷,轉身便欲。

周晉眼見得這個掃帚星便要離開,心中一塊大石放下,正鬆了一口氣,突然卻見得荊鯤又停下了腳步,心裡不由自主的一緊

荊鯤轉身盯著周晉,沉聲道:「近月來侍奉殿下的那個丫環蘭兒呢?卻又去了哪裡?請總管大人示下。」

周晉萬沒料想這老學究臨走之際,竟又出奇不意的質問起自己來,心中發虛,張口結舌的竟是不知道如何應付,心中直是後悔不迭,心道:早知道這老酸儒今早天不亮就來,便該另叫個丫環在此擋駕,就不會給他搞得陣腳大亂了。

荊鯤仔細打量之下,發現對方居然衣衫凌亂,神情惶急,已然斷定是另有隱情,口中輕輕咳嗽了一聲,轉過話題微笑道:「總管大人為何這般模樣?」說著話手指了指周晉安身上,接道:「倒好似忙了整晚一般光景。」

周晉焦急萬分,又無可奈何,只得胡亂搪塞。

竹林中的秦卓峰聽得荊鯤那一聲咳嗽,心知其意,當下在樓后輕輕一縱,躍上二樓。聽得樓中居然一無聲息,竟好似空無一人般寂靜。秦卓峰心中奇怪,左手搭住窗戶的同時,右手輕輕的一摸,「格」的一聲,窗格已是震斷,身形一翻,輕輕巧巧的進到屋中,鼻中竟是突然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秦卓峰心中心中一凜,提氣戒備,朝前看去。

此時天色已是大亮,光線自大開的窗戶射入,地上竟是血污四處。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腳邊不遠處乃一個年紀不大的翠綠色服飾的丫環爬在地上,背上鮮血浸透了后心。一柄沾著血跡的長劍落在丫環的屍身旁邊。另一個五十來歲,頭髮花白的老頭蜷縮著倒在床前,胸腹間也儘是血跡斑斑。兩丈外華麗的雕花床上,床簾緊閉,卻不知道有沒有人,一個藥箱散落在床前,銀針和藥瓶落了一地。

秦卓峰眼見得如此古怪的一幕,忙推門來到屋外,朝樓下沉聲道:「這房中死了兩人。」

荊鯤聽得他如此說,面色一變,急匆匆朝樓上跑來,情急之下,身形不穩,竟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周晉見樓上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身著黑衣的古怪之人,驚得目瞪口呆,還沒回過神來,眼前人影一閃,那人竟自三丈高的樓上捷似靈猿般縱到身前。跟著身上一輕,給那怪人提著躍上了樓去,進到房中。他一貫養尊處優,何曾見過這般如鬼似魅般的人物,一張臉嚇得剎白,秦卓峰一鬆手,便自落在地上,瑟瑟發抖。

楊海波在樓后竹林中眼見得他幾人舉動古怪,心中好奇,便也登上樓來,走到房中。眼見得眼前這般光景,鼻中聞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陣噁心,忍不住走到窗邊,吸了兩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心中想道:這個古代世界怎的如此亂法,到處都在殺人,連這個寧王的卧室竟也成了兇案現場了?

荊鯤進得屋來,跌跌撞撞的走到床前,掀起床簾看去,只見一個年紀約在十八歲的少年仰卧在錦被之中,劍眉星目,臉容瘦削,卻是雙眼緊閉,一無聲息。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

秦卓峰走到荊鯤身邊,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少年,皺了皺眉,冷冷道:「不用看了,早就死透了。」說到這裡突然轉過頭來,仔細打量朝床邊走來的楊海波兩眼,口中突然怪怪的笑道:「有趣,有趣。」原來他此時見到這寧王的容貌竟真如荊鯤所言,和楊海波極為相似,忍不住轉起了其他的念頭。

荊鯤此時心中大亂,聽得秦卓峰此話,忍不住怒道:「老猴子亂放狗屁。」說著話,伸出顫抖的右手朝床上那少年鼻前探去。觸手之下,竟是氣息盡絕,一片冰涼。剎那間,荊鯤陡覺自己的內心如冰澆雪鑄,回想自己自負大才,輔佐寧王殿下朱權,便是想日後能有一番作為,此時自己全心輔佐的殿下,竟是身故了,壯志成空,一番努力教導皆赴流水。悲痛,失望之下,竟有萬念俱灰之感。

楊海波見這老猴子居然一面看床上的死人,一面看自己,還口中喃喃自語的說什麼有趣,心中忍不住有點發毛,來到床邊朝里看去,不由得楞住了。原來他此時見到床上死去的那少年,不但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最奇的還是他的面容和自己極為相象,只是臉容過於瘦削了點,好似久病纏身而致。心中突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初到「靈慧寺」,被荊鯤稱為「寧王」殿下,搞了半天是因為自己和這死去的寧王容貌相似,給錯認了,想起自己居然被荊鯤誤認為一個死人,心中暗叫晦氣。

荊鯤轉過身來,衝到那軟到在地的周晉身邊,一伸青筋突起的顫抖左手,揪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怒氣沖沖之下,右手竟是拿起了落在一邊地上的長劍。

秦卓峰和荊鯤相交幾十年,何曾見過他這般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好笑卻也有些不忍,來到他身邊,伸出一掌印在他背後,以內力助他穩定心神。一面轉頭看了看楊海波。突然笑道:「一臉穢氣的樣子做啥?象朱元漳的兒子不好么?」

「象個死人好個屁」楊海波沒好氣的鼻中冷哼了一聲,又接道:「你才象個死猴子。」

秦卓峰聽得他如此說,不但不以為忤,竟是哈哈一笑,心中暗暗想道:這古怪小子武功低微,性格兒倒強,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卻也有趣,看來日後又多一個鬥口之人。看著楊海波充滿倔強之色的面容,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更有趣的主意突然湧上心頭來。

此時荊鯤得秦卓峰相助,心緒逐漸寧定下來,丟開手中長劍,站起身來。

周晉眼見得他們似乎並不再急於殺死自己,驚懼之情略微平復,壯著膽子講出了事情原委。原來昨夜趁著荊鯤外出,周晉便大著膽子將自己一個城中行醫的遠房表叔喚到府中,為患病的寧王朱權針灸。在他想來,能醫好殿下,自是大功一件,醫不好也沒什麼損失。豈知自己這表叔老眼昏花之下,出針偏了位置,朱權給施針之後,竟是口吐白沫,昏死過去。半盞茶的功夫竟是一命嗚呼。

眼見得自己闖下滔天大禍,周晉索性一狠心,拿了牆上的長劍,殺死了自己的表叔和服侍朱權起居的那個丫環滅口。跟著便是連夜回到自己屋中收拾金銀細軟,準備逃走。豈料金銀細軟太多,竟是到了荊鯤回來后也未收拾妥當,他遠遠的見這殿下的老師竟朝後院走來,心懼罪行敗露,只得硬了頭皮出來擋駕,希望為自己逃走贏得時間,怎知還是給荊鯤識破,沒能過得了關。

荊鯤此時聽得自己一心教導輔佐的寧王殿下,竟是如此糊裡糊塗的葬送在周晉這猥祟小人召來的庸醫手中,一時竟是百感交集,胸中痛恨,鄙視,後悔,痛惜之情翻滾不已。強自忍耐之下,方才沒有拿起長劍捅過去。

秦卓峰心中想著自己的那個有趣的打算,此時沉聲道:「事已至此,老夫到有一計。既然張冠李戴不得,便李冠張戴如何?」

荊鯤轉過頭來,看了看秦卓峰,又看了看那和寧王容貌極為相似的楊海波,一轉念間,明白了老友的打算,沉吟道:此事雖是勉強可為之,但楊世兄卻會因此冒上奇險。不知他意下如何?會否心存畏懼,半途而廢。」

楊海波聽到秦卓峰口中的「李冠張戴」,腦中靈光一閃,猜出了他們是要自己冒充朱元璋的兒子,這個死去的寧王去救出那白衣書生,胸中一熱,衝口道:「不就是冒充這個寧王朱權,去救那白衣書生么?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本來他還想說一句電視上聽來的俗語:滴水之恩,湧泉以報。突然腦海中浮現出昨夜長街,那白衣書生獨戰強敵,卻叫自己逃走的一幕,深知這遠非什麼滴水之恩,是以話到嘴邊,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來。面上漲得通紅,情急之狀,可見一斑。

荊鯤和秦卓峰聽得楊海波竟是直呼朱元璋的名字,不禁都是一呆,他們可不知道楊海波並非生長在這個講究君權天授,皇權至上的時代,對皇帝完全沒有世人的畏懼之心,是以聽他如此直呼朱元璋的名字,忍不住都是有些驚異。

秦卓峰笑道:「正該如此。」眼見楊海波如此知恩圖報,甘冒奇險搭救自己的愛徒,看他又順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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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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