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青春的抉擇
告白被拒絕就會成為陌路人。
不知道是被誰發現的真理，這件事在全世界都通用。
目前看來，面前的少女顯然還沒能領悟到。
「我拒絕。」
北原瀧翻開手機，語氣平淡的說，「現在的我，已經和秋野同學做不成朋友了。」
「為什麼，只要我們像以前那樣……」秋野嵐一臉的不相信。
真是單純啊。
「因為只要看見秋野同學的臉，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告白被拒絕的那一天。」
「謊言。」
「那我就直說吧，秋野同學的拒絕對北原瀧打擊很大。」
他這次沒看手機，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秋野嵐微張著嘴巴，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最後垂下腦袋。
「對不起……」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話題就此停止，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北原瀧皺著眉頭灌了一大口可樂，結果還是剩了小半杯。
「就這樣吧。」
他拎起書包，頓了頓，補充說，「下次再見面，我會打招呼的。」
「等一下。」
秋野嵐抬起頭，「再等一下，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
又要和社畜擠一趟電車了……北原瀧看著她眼裡的認真，停下了動作。
「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有想過和北原之前的關係，猶豫過到底要不要繼續這份友情。」
秋野嵐攪著盤子里的蛋糕，聲音有些扭捏，「就算沒有北原，也有其他人在一起，北原也不是特殊的人，在那天之後，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這一個月，我經常會發獃，會想一些莫須有的事，會忍不住走班門前，想要邀請你去御茶之水。」
「明明拒絕的人是我，但心裡卻很不甘心，很奇怪吧。」
「北原，你說我是不是，也不是那麼抵觸高校戀愛呢？」
北原瀧的思緒飄回到了一塊記憶碎片里。
當時，秋野嵐是用一句「抱歉，我不打算在高校談戀愛」回絕了原主的告白。
所以，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反告白？
是因為生活中少了那個人的身影，感到不適應，於是想要挽回嗎？
北原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呢？」
「唉？」
秋野嵐的小腦袋停止轉動了。
看來能說出這一段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晚上吃點什麼呢，今天便利店好像有限時打折的炸雞，但不配蔬菜又要格外多買一份，仔細算算也便宜不了多少……北原瀧整理著告辭的措辭。
「嘭！」
忽如其來的敲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周圍的食客都投來視線，有些驚訝地看著站起身來的秋野嵐。
「北原！」
「嗯？」
北原瀧抬起頭，只感覺眼前一花，鼻尖傳來柔軟清涼的觸感。
強吻錯地方的秋野嵐，抹了抹嘴角，留下一句「這就是我的回答」，抱著書包飛速跑下了樓。
「喂喂，假的吧，居然被強吻了！」
「看衣服是聖安的學生，嘖嘖，真讓人羨慕。」
「年輕就是好啊。」
周圍傳來陣陣私語聲，聖安私立的學生大多不在這裡就餐，發出感慨的幾乎都是附近的居民或晚上要加班的社畜。
抽出紙巾，擦掉鼻尖上的一點濕潤。
北原瀧沉默片刻，將這團紙巾丟進垃圾桶。
誤判了。
這姑娘好像是認真的。
而且。
任務板塊里，有光芒在閃爍。
「叮叮，主線任務已觸發。」
「拒絕告白的少女卻因短暫的別離而心生眷戀，面對她大膽的邀請，是選擇上前一步還是徹底放棄，不要猶豫，面對真實的那個自己吧！」
「任務獎勵：2p點，商店刷新次數+1。」
居然是主線任務，秋野同學的含金量在系統眼裡居然這麼高……北原瀧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是感情方面。
也許是從沒有像記憶力那樣相處過，北原瀧對她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與路人的區別，大概就是長了一張非常可愛的臉。
是讓人看一眼就有些忘不掉的元氣類型，左右逢源，有非常多的朋友。
人多就是麻煩，要打招呼，要記下每個人的人名，line不能已讀不回，否則會被認為沒有禮貌，在背後遭到議論。
其次，是任務方面。
雖然當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遠坂老師的委託，但那個緊急任務依舊顯示著未完成的狀態，不知道評判標準到底是什麼。
因為一次任務都沒有完成過，北原瀧也搞不清楚這兩個獎勵是做出抉擇后都能獲得，還是接受了獲得其中之一，不接受獲得其中之一。
仔細想想。
不論是選擇什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秋野嵐，遠坂老師，瀨由老闆的人生，都在這一瞬間發生了改變。
「抉擇啊。」
北原瀧喝掉杯子里的可樂，起身離開餐廳。
和社畜們擠了同一班電車，揉著快散架的身子，北原瀧回到出租屋。
把樓下便利店搶到的打折炸雞放進小冰箱，洗一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手機充上電，翻轉九十度，隨意播放一部火熱番劇。
北原瀧躺倒在沙發上，凝視著純白的天花板。
半晌，他開口道：「我選擇拒絕。」
任務沒有完成，果然說說還是不行，必須要做出相應的行動。
遠坂老師那邊也是，果然還有什麼在等著他嗎？
難道遠坂老師真是魔女？他不禁有些好奇。
說不定就是量子力學搞出來的物理學魔女，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先例，反正解釋不清的東西推給量子力學准沒錯……北原瀧前幾天就看過一部類似的動漫。
就這麼胡亂揣測也想不清楚，北原瀧撓了撓頭，打算先做好自己該做的。
他是一個學生，那隻要做好學生的本職工作就夠了。
學習，兼職，體育，家政……也許會有戀愛，但這方面的選擇要慎重些，北原瀧對自己的另一半稍稍有些幻想。
至於秋野嵐，明天去拒絕掉吧。
心中做下決定，北原瀧翻身坐起，在床底下摸索一會兒，掏出有些落灰的素振棒。
雖然剛開始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對劍道也沒多少興趣，但偶爾素振幾十次，已經成為日常里的一種習慣。
無聊的時候可以多鍛煉身體，這樣下次被強吻時就能反應過來拉開距離──沒有電視無法追更最新番劇的北原瀧，只能用這種謊言來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