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侮辱
8月16rì，法蘭克福當地時間下午六點二十分。
02－03德甲賽季冬歇期前倒數第二輪聯賽，法蘭克福主場迎戰礦工沙爾克04的比賽還有十分鐘就將正式開始，雙方首發出場的球員已經在場地內熱身，做著比賽開始前的最後準備工作。
能夠容納52300人到場觀戰的瓦爾德球場早已座無虛席，冬rì的寒冽絲毫無法阻擋主隊球迷狂熱而暴躁的雄xìng荷爾蒙，法蘭克福球迷的臉上彰顯著如同被搶走了配偶般猙獰的表情，歇斯底里的吶喊與咆哮將所有到場的人帶入了一個刺耳喧囂的世界。他們在看台上瘋狂的揮手，瘋狂的咆哮，瘋狂的跺腳震動，沙爾克04的球員們在熱身的時候，無時不刻的在承受著巨大噪音的侵蝕……
「幹掉沙爾克04！」
「蓋爾森基興的工人們，滾回暗無天rì的礦洞里去挖礦吧！」
「你們不愛說大話嗎？哈，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輸得屎尿齊流的倒霉樣子！這裡將是你們死無喪身之地的地獄！」
看台上到處主場球迷謾罵的聲音，而各種各樣的辱罵標語和橫幅也隨處可見。其中一張特別引人注目，那是一張長寬各有十多米的巨幅畫像，在看台上鋪展開來，佔據了好大一塊面積。在畫像上，一個身穿傳統中國式馬褂長袍，留著長長鼠尾鞭子的中國人正卑躬屈膝的趴在地上，而他跪伏的對象，則是身穿上世紀八國聯軍時期軍服的歐洲人。
畫像橫幅的最底下，用朱紅sè的塗料歪歪斜斜的寫著幾個中國漢字，異常的刺眼：「中國人，跪下！」
三千多名跟隨球隊來到法蘭克福的礦工球迷們很是不爽的奮起反擊，在看台上儘可能的發出自己最大的聲響，不過人數上確實不是一個級別的，在主隊球迷巨大的喧囂聲中，僅有三千人的礦工們就如同大海中的風雨飄搖的一葉小舟，轉眼間就被主隊球迷的聲浪給掀得東倒西歪……
踏進寬廣的體育場，葉默一眼就望見了看台上那副毫不掩飾的具有種族歧視的巨大畫像，他的臉sè頃刻間便yīn沉如水，眼神更是冰冷得如同尖刀，緊咬著雙唇，雙拳緊攥，卻是不發一言，整個人如同一隻陷入沉默卻時刻可能會爆發的野獸。
和葉默並肩而行的馬里奇自然發現了葉默的異狀，葉默突然渾身冰冷的氣息以及冷冽的彷彿野獸般的眼神讓他極為心悸，他也看見了那副極具侮辱xìng的畫像，半晌后，帶著擔憂的口氣輕聲道：「葉……」
「我沒事，走吧，托米。」
馬里奇的安慰之語還沒有完全出口，便被葉默揮手打斷。淡淡的拋下一句話，葉默冷著一張臉，徑直向著教練席走去。
儘管言語中已經恢復了淡然，但是馬里奇能夠感覺到，葉默淡然的聲音下，掩藏著一顆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爆裂心臟。
馬里奇回首望了望看台上那幅巨大的畫像，又看了看已經安穩將自己的身體縮進教練席頂棚yīn影中的葉默，捏了捏拳，然後幾乎是小跑著走了過去。
……
五點三十分，沙爾克04場上隊長博登在與法蘭克福隊長安德烈亞斯.穆勒的猜硬幣中獲勝，挑選了開球權。當值主裁判蘭多斯一聲哨響，比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本場比賽葉默排出的是4－4－2平行站位陣型，門將是1號馬蒂亞斯.溯貝爾，四個後衛從左到右分別是柯比亞施維利、博登、克爾斯塔季奇、恩斯特；上一輪位置前提且表現出sè的阿爾藤托普繼續得到葉默的重用，和鮑爾森組成了雙后腰組合；在他們身前，則是林肯和博梅這兩名傳shè俱佳，能突破能組織的前腰球員；鋒線上則是姆彭薩和桑德的組合。
這個陣型並沒有太過出奇的地方，不過在葉默的戰術安排中，阿爾藤托普和林肯將是最重要的一環，在比賽中，林肯的位置是不固定的，說是前腰，其實更相當於一個影子前鋒，他的突破和shè門能力都很強，這是不能浪費的。而阿爾藤托普在對攻戰中，不但要肩負起就地反搶以及掃蕩的任務，還要充當一名合格的突擊手，在球隊需要的時候，果斷的插上助攻。
這樣一來，4－4－2的陣型將會變為4－1－2－3，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強攻陣型。也正是因為阿爾藤托普的任務過於繁重，為了給他減壓，葉默才會給他配備上了一名「保鏢」，那就是丹麥人鮑爾森。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葉默對鮑爾森這名球員卻是極為熟悉。別看現今的鮑爾森臉上還帶著年輕的稚氣，但是在後世，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名氣小於實力的典型獸腰。或許他在球場上不是最惹人注目最出彩的，但絕對是屬於那類不可或缺的球員。除了沙爾克04，他曾先後效力過利物浦、尤文圖斯這類豪門，他的防守以及掃蕩能力已經不需要多加贅述，能夠在球星林立的豪門中佔有一席之地，這本身就是實力的一種體現。
葉默相信，有他鎮守中場防線，再加上阿爾藤托普和博梅從旁輔助，就算是球隊全力進攻，也不懼對手的反攻，畢竟法蘭克福不是什麼實力超絕的強隊，沙爾克04將他們的進攻給扼殺，並不算是太大的難事。
這也是葉默有絕對的信心敢於在對手的地盤上和法蘭克福激烈對攻的原因。
當然，葉默也不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之所以一開場擺出4－4－2的陣型，或多或少有迷惑對手或者試探的意思，賽前他將法蘭克福從上到下都給激怒，為的就是讓對手拉開架勢和他們對攻。如今的4－4－2陣型，就是為了對手開場就有可能發動的猛攻。等對手的三板斧一過，嘿嘿，那個時候就該讓對手嘗嘗他們鋒利的獠牙了……
……
林肯開球之後，將球磕給身後的博梅，然後和桑德以及姆彭薩迅速前插，阿爾藤托普也如同一個從籠子中放出的野馬一般，迫不及待的衝過了半場，就連沙爾克04的兩個邊衛也攜手並肩樂呵呵的壓上前去渾水摸魚……
看台上一片沸騰，隨隊而來的礦工球迷們眼前一亮，難道這就是葉教練所說的要進攻到底？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要和對手展開對攻了么？
不過很快的，剛剛被撩撥出興緻來的礦工們就感覺自己被坑了，沙爾克04在這次進攻結束之後，便整體縮回了半場，只留下兩名前鋒在中前場如同孤魂野鬼似的游弋。
這也是葉默的戰術指令。賽前激怒對手，比賽開始的時候又撩撥一番，為的就是讓法蘭克福不顧一切的和沙爾克04大打對攻戰。當然，葉默也不是白痴，這裡畢竟是法蘭克福的主場，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氣呢，在自己的地盤上，法蘭克福肯定會一開始氣勢如虹，個個上躥下跳的如新鮮螞蚱。這個時候，沙爾克04就適當的回收一下，等對手的氣勢一衰竭，那麼就該沙爾克04的鎚子們讓對手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瘋狂進攻的時候了。
要說法蘭克福的主教練馬丁.安德爾瑪特也算是一個妙人，在賽前，受到了葉默挑釁的他就表示要給沙爾克04一點顏sè瞧瞧，所以這場比賽他也排出了一個4－3－3的攻擊陣型。沙爾克04開場的閃電進攻嚇了他一大跳，他還以為沙爾克04真的是不要命的瘋子，一開場就要和自己上刺刀血拚呢，正考慮著要不要讓球隊把陣型回收一點，等避過了對方的兵鋒再適時反擊。可是見到沙爾克04打了一次進攻之後就縮了回去，安德爾瑪特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欺軟怕硬」的人往往有一個特質，那就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欺軟怕硬。這就跟缺啥補啥的道理一樣，安德爾瑪特就是這樣一類人，所以他想當然的把葉默就歸結到了「紙老虎」這一類人當中。
賽前你不是跳得歡快么，怎麼這時候反倒縮回去當「縮頭烏龜」了？原來只是一隻欺軟怕硬的紙老虎啊，看到我們法蘭克福不好惹，就只能灰溜溜的回縮陣線了？
於是安德爾瑪特心情很是暢快的走到了場邊，又跳又叫的展現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特xìng，——「蹬鼻子上臉」。
「進攻！進攻！將這群只會說大話的傢伙揍得連他們老媽都不認識！」
葉默不屑的望了一眼不遠處一張臉因為得瑟和興奮都快皺成了一張菊花的安德爾瑪特，撇撇嘴，一言不發。
而此刻的球場上，則是陷入到了一片人仰馬翻的混亂局面。面對法蘭克福的洶湧進攻，雖然沙爾克04選擇了暫時收縮防線，但是卻始終對於禁區三十米附近寸步不讓。這也是葉默給他們下的嚴令，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是犯規，也不能讓對手攻入危險地帶。
比賽已經進行了將近十多分鐘，場上看似主場作戰的法蘭克福佔了優勢，攻得猛烈，但實際上，沙爾克04的兇狠防守卻是絲毫沒給他們很明顯的機會。
而這段時間最忙碌的人要屬主裁判蘭多斯了，他口中的哨子就像是糖尿病患者情不自禁滴滴答答沒完沒了的尿液，響了又吹，吹了又響，如果不是沙爾克04球員的犯規動作很隱蔽又或者認罪態度極好的話，說不得「黃寶石戰神卡」他都快不要錢似的免費發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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