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案件後續

兩天後，華陽縣令對淫僧慧能等進行公開審理，華陽城中的士紳代表，還有像李政等主要參與破案者都參與庭審，連華陽郡王本人都列席。

作為主要參與破案者，李政、沈萬剛、妙山老道都會到堂聽審。當這天衙門來人相請的時候，李政正與沈萬剛過招。沈萬剛兩天一夜就往河曲郡城跑了一個來回，總共六百多里了，精神抖擻。富商女兒看到人頭后，確認就是淫賊玉面探花郎，當即富商就兌現諾言。對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士，他不敢耍花花腸子推脫。

沈萬剛拿了銀票，又連趕三百多里路回來，給余千涯送人頭。昨天晚上回到李政家中，沈萬剛還準備分些銀票給李政和老乞丐，因為他們二人在此中間發揮了巨大作用，特別是李政。老乞丐和李政沒要，他們在搜寺的時候，已經有了收穫。這是沈萬剛他們幾個月辛辛苦苦得來的銀票，他們二人分就行。

沈萬剛他們也沒推脫，一人五百兩銀票，妙山老道搜寺所得財寶二人兌成銀兩后再平分。昨晚幾人心情高興，數瓶五糧釀全乾完，一場大醉。今早上起來，又是生龍活虎，沈萬剛覺得李政在這幾場打鬥中武藝進步很快，於是兩人過招切磋。

衙門來人相請，李政數人就收拾收拾準備過去。石頭等小孩這兩天聽了大人們講寒華寺的故事正好奇，想一起過去瞧熱鬧。

「想都別想，你們今天一天都在家好好跟孟夫子讀書！」

「是，兄長！」X2

「是，公子！」X2

待會衙門裡審案完了，估計就要問斬，小孩子看這些血淋淋的東西不好！

當李政等人趕到華陽縣衙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人擠得水泄不通。這些人不能參與庭審，但不耽誤他們看熱鬧啊，這愛看熱鬧的人性哪都一樣。衙役在前面開路，李政等人才能穿過人群，要不靠他們自己，估計很難擠進去！

來到衙門裡面，只見「明鏡高懸」牌匾下面端坐著一個五十歲許的中年人。第一印象這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中年儒生，一套青色官服，上綉鷺鷥，頭戴二粱冠，佩葯玉，黃、綠、赤織成練雀三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銀綬環。一縷三寸長須垂在頜下，面白，輪廓分明，可以說是一個中年帥哥，這是華陽縣令歐陽博文，從六品。

旁邊不遠處還坐了一個兩百斤往上走的大胖子，頭戴翼善冠，面相威嚴，身著五爪團龍服飾，想必這就是華陽郡王趙元洛。

李政等人作為證人，被衙役引至堂下坐定。

一會，歐陽縣令就開堂審案，兩列皂班手執水火棍，口喊「威武」！李政看到這一幕真有不知身在何處，彷彿有時空錯亂之感。

一會帶人犯，帶原告等等。有原告的，雖然受害的婦女多達百人，無人站出來，但有翠春院的兩個姑娘啊。就算沒有原告也沒關係，整個案件事實清楚，證據充足，況且慧能等人也供認不諱。

只是這個案件牽扯極大，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受影響，家破人亡的事都有可能發生，而且那些出生的小孩又怎麼辦？

案件性質惡劣，影響極大，民憤極大，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歐陽縣令有條不紊地審完案件，最後判決：二十二個淫僧皆斬首示眾，匪首慧能腰斬棄市，斬立決。至於被矇騙在內的十幾個寒華寺僧人，罰為枉死者念經、思過三年。寒華寺交由老主持的遺下的最小弟子慧空暫任主持，寒華寺的浮財充公，用以處置此案的善後事宜。

接下來就是菜市口搭建一個行刑台，準備砍頭。這華陽縣城平時也政治清明，沒有什麼大案子，這三五年的都難看到一個菜市口砍頭的。這一次一砍就是二十多個，還有一個是腰斬，這消息傳得很快，幾乎全城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一排二十多個跪在那裡，驗明正身，一個接一個砍頭，那砍下的頭顱在地上亂滾。後面要砍頭的人都嚇得哭爹喊媽的，屎尿齊流，這時候悔悟已經遲了。

慧能要腰斬棄市，被腰斬的人不會馬上死，拖著半截身子在地上爬，打滾，熱氣騰騰的腸子在地上被扯出來打結。那樣子，李政實在是看不下去，難怪現代的死刑為什麼要講究人性化。當然這也有一定的震懾作用。

過了很久很久，華陽縣城的人還在談論這次砍頭，估計他們都能記個幾年，甚至上十年。事後因為這件大案的破獲，余千涯等人都有升遷。余千涯遷任華陽縣典史，品級雖然不入流，但實權很大。典史開始為縣尉屬官，後來取代了縣尉，成為主管地方司法、刑獄、治安的重要官員。余樂升任總捕頭，賀海升任捕快中的馬班班頭。

但也有一些不好的消息傳來，這幾年被寒華寺淫僧禍害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華陽城以及附近鄉下的。很自然陸續就出現家庭不和，女子上吊輕生的。就算夫妻感情好的，也受不了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凡是去過寒華寺求子的，要不全家搬走了，要不就和離了，再就是女子各種輕生，很多小孩子被送到衙門。

這些小孩都是求子得來的，夫家現在很多肯定是不會再養著了。因為這個案子是縣衙審理的，自然那些人就把孩子送來了這裡。他們的父親是有罪，但孩子是無辜的啊，不能任由他們就這樣自生自滅啊。所以剛上任的余樂余總捕頭很頭疼，開始還只有幾個，後來越來越多。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個了，從吃奶的娃娃到三四歲的稚童都有。開始余樂找了幾個婦女幫忙照看，現在衙門都要成幼兒園了。

這時候，李政站出來了，他跟奚水瑤商量，決定把這些孩子全收到慈幼院裡面安置。余樂一聽替他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他當然高興啦。歐陽縣令聽說慈幼院的事，決定從寒華寺案件繳獲的贓款中拿出一千兩捐贈給慈幼院，安置這些小孩。

這四個月來，慈幼院陸續收留孤兒已經有五十多人，加上原有的，人數已經達到八十人。如果再進來幾十個小孩，肯定住不了。於是李政又買下了慈幼院隔壁的兩個院子，慈幼院的規模擴大了三倍。

一個院子專門住六歲以下的孤兒，一個院子住六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孤兒。當然十五歲以上的就不算孩子了，自己有能力去幹活養活自己。三個院子中間那個院子做他們的學堂、活動場所。李政已經給慈幼院的孩子們請了四個私塾夫子，都是些落魄書生。其中一個叫蔡宏文的五十多歲老夫子，在慈幼院的管理上給了李政很多助力，畢竟李政和奚水瑤都沒有時間來管慈幼院。

李政看蔡宏文管的不錯，讓他以後負責慈幼院的管理工作，做慈幼院的學正。經過三四個月的安定生活，這些孩子們臉上沒有了剛來時的菜色，也沒了那種小心翼翼的防備心理。現在他們能快樂地玩在一起，還能跟著夫子搖頭晃腦地「子曰詩云」。

為了這些孩子，李政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李政規定：每個孩子進慈幼院時都需徹底用皂角、澡豆清洗全身。而且每個人都要剃一個光頭，無論男孩、女孩，然後把他們原來的衣物、頭髮燒掉。李政進了一百匹花布，每個孩子制幾身衣服。兩身夏衣，兩身秋衣換洗，-冬天還有棉衣。當然夫子和管育女工也有衣服的福利。

後來，寒華寺事件遺留的孩子多達四十多個，被全收留在慈幼院裡面。這樣慈幼院的孤兒就達到一百二十餘個，慈幼院照顧孩子的女工也增至八個，除了最開始的兩個女工知道這些孩子的特殊來歷，其餘都不知道。李政嚴厲警告那兩個女工，如果讓他聽到一絲風言風語，她們兩個全開除。這時候，每個女工的月俸高達二兩，比很多男人還賺得多，她們當然不想丟掉工作。所以她們二人就守緊嘴巴，不亂嚼舌根。

白天四個夫子教他們讀書認字，每個孩子都要上課。每個旬日有四個晚上會上算術課，上算術課的都是李政請的一些賬房先生，有興趣的孩子都可以去上課。平時由管育女工負責慈幼院的吃飯、洗滌、打掃等，當然大一點孩子們也要動手幫忙。

李政有空也會過來，有時候也上上課、講講故事，最多是帶領所有孩子一起鍛煉。李政要求所有小孩都要跟著練基礎拳腳功夫，除了希望他們有一點自保能力，還是希望他們養成鍛煉身體的習慣。

李政是真的為這些孩子著想，所有孩子們非常愛戴他，連慈幼院的所有女工、夫子都很尊重李政。因為在這方世界像李政這麼做的人真的不多，做慈善是一件只投入沒有產出的事。但李政很樂意去做，因為李政的孤兒出生導致他特別想做一個給他們一磚片瓦的人，而這只是花費一點銀子而已，李政不缺銀子。有時候，奚水瑤都說，相對她來說，李政更像慈幼院的院長，李政肯定是西天菩薩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