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仲秋前夜

走出羅府，李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包裹就進了時空屋。時間已經到了申時二刻，李政回了客棧。在回去的路上，李政想他經常需要兩頭跑，以後老乞丐走了，兩個小的沒個人照看，李政心裡不踏實啊。而且以後自己在異界置家置業的，還要有個人替自己跑腿什麼的。這個人最好能放得了心，熟悉秉性。但李政來異界不久，認識的人不多，現在唯一符合這個條件就是李虎了。

回到客棧，他們三個都沒有出去。老乞丐拿著一碟油炸花生在那自斟自飲的，好不快活，而且喝的還是洋河大麴。李政看他高興的那樣也不去打擾他，畢竟自己又不太喜歡喝白酒。石小魚在自己跟自己玩，李政跟她打了一個招呼，叫了石頭去他房裡。

「石頭，你覺得李虎這個人怎麼樣？」

「李虎大叔人不錯啊，很仗義，碼頭的兄弟都很服他就是因為他能為大家仗義執言、為人公正。兄長，你問這個幹嗎？」

「我們以後肯定要有一個落腳點的，我準備就選在華陽縣城。我需要一個我能信得過的人替我管家，我覺得李虎不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做我的管家，月俸絕對比他在碼頭扛包強多了。你替我跑一趟，讓李虎下了工就馬上到我這來一趟。」

石頭一聽是好事啊，馬上答應，連忙跑到碼頭去找李虎去了。

現在石頭穿著一身合體的新衣，當他找到李虎后，李虎驚詫地說：「石頭，你這個新認的兄長厲害啊。你看你，才過一天穿的衣服就像個小少爺一樣，只是黑點、瘦的。昨天你送來的酒菜，少說也有一兩銀子了。前天晚上，不枉我為你兄長償還的一文錢。」

「怎麼回事？」

「你兄長前天扛包的時候不是賒賬買了一條毛巾嗎，我們晚上下工的時候賣毛巾的找我要。當時你們倆提前回去了，他不知道所以沒收到錢，然後找我要，我就替他給了。他可能都忘了，這是小事，你別跟他講。」

「這等小事，可能兄長都忘了吧。李虎大叔，兄長說要去華陽縣城安家，缺一個信得過的人當管家。他覺得李虎大叔不錯，月俸肯定比你在碼頭扛包強多了。讓你下了工之後就去找他。」

「有這等美事，還等什麼下工，我去說一下，馬上跟你去！你等一下啊！」

一會，兩人趕到客棧李政房間，李虎看著李政穿著與那天完全不一樣的錦衣，恭敬地叫了一聲：「李公子！」

「來啦，石頭有沒有把我的意思說給你聽？」

「有，說您想找一個管家，看上了我這個大老粗，可是我以前沒幹過，就怕干不好！」

「沒事，就是幫我看家，有時幫我跑跑腿。我一個月給你開三兩銀子的月俸！」

「啥，三……三兩銀子，就看看家、跑跑腿，那行，我跑腿速度最快了。」

「還有把你全家一起叫上，到時候我們要在縣城安家。你屋裡人負責家裡的打掃、漿洗、做飯，你們全家的吃、住我全包，而且我還給她開一月一兩銀子，如何？」

「她也有銀子賺，不用不用，我們一家四口要吃主家的、住主家的，她不用發銀子都成。」

「就按我說得定，一月一兩。我們還要在鎮上休息兩天，大後天一早就往華陽縣城去。從明天起，你就正式成為我的管家，這兩天休息一下不要去碼頭扛包。我先給你十兩銀票，你這兩天給家裡所有人買兩身衣服。不要捨不得花錢，你們的穿著也代表我府上的顏面，

這個算我送給你們的福利，錢在十兩銀票裡面扣。然後買上一輛馬車，大後天往縣城去，畢竟有二十多里路了。」

「多謝老爺！」

很快，李虎就轉變身份，叫起了老爺。

「不要叫老爺、少爺的，叫公子就行，我也不叫你虎哥！」

「那哪行，您叫我阿虎！」

「好的，就叫阿虎，不要那麼生分，以後就是一家人！」

「多謝公子！那我先回去把這個好消息說給我婆娘聽。」

「嗯，你回吧！」

且不管李虎回去如何與自己婆娘如何分享喜悅，晚上吃飯的時候石頭問：「兄長，明天你要走嗎？明天是仲秋節，兄長不與我們一起過嗎？」

「不啦，我還有急事去忙，回來我給你們帶好吃的。真的我有一點一直沒有搞清楚，咱們宋國是怎麼紀年的。周前輩，你也知道，我以前住在深山裡，我師父也沒有跟我說過。」

石頭他們太小不懂，李政所以就搞得有點混亂。

「這個不複雜，兩套紀年同時使用，互不衝突。首先是周曆三二一八年，這是神州大地有紀年開始就有的計時，有三千多年了。再就是宋嘉佑十八年，表示是我們宋國皇帝年號，皇上從二十二繼位已經當了十八年皇帝，現年四十歲，正春秋鼎盛。別的國家也一樣，有自己的紀年。綜合來講，今天是周曆三二一八年，宋嘉佑十八年八月十四。」

「哦，終於有人給我解惑了，要不我還一直迷迷糊糊。」

「我很奇怪啊，你師父是個怎樣的人，你們倆不食人間煙火嗎？」

「說了不要打聽我的事，要不沒酒喝！」

「額，不打聽了，不打聽了。」

「算了，我跟你們說一點點吧，確實我和我師父生活在深山裡面，自己耕種、打獵，自給自足，很少與外人打交道。我們住的地方別人也去不了，只有偶爾我師父出去買些東西。師父過世后，我出山以後才見到第一個除了我師父之外的人，這還是我師父讓我出山我才出來的，要不我能在那裡住一輩子。」

「那你師父真是一個奇人啊！那他怎麼不教你武功啊？」

「我師父應該武功很高，在那些懸崖上行走如履平地。但他認為武功並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教了我很多知識，他說這些才是好東西。」

老乞丐點頭感慨地說道：「是的，有時候武功確實不是一個好東西。你師父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未能與這樣的奇人相遇真是人生憾事啊！」

「看來前輩你話裡面有故事啊？」

「算了，你們要想聽，我就說說！」

「想聽，想聽，您就說說吧！」

看著窗外的月亮，老乞丐伸出自己的左手，那裡只有四個手指，小指齊根斷掉。「想知道別人為啥叫我九指酒丐嗎，想知道我這根手指是誰弄掉的嗎？」

李政等三人一齊點頭。

「這根小指是我自己削掉的，因為我痛恨自己！」

李政幾人驚呼：「啊，為啥啊？」

原來三十年前，老乞丐當時才二十七八歲，他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一個溫柔的妻子，一雙年幼的兒女。但當時老乞丐沉迷於江湖廝殺，當時就有了不小的名聲，也有不少仇家。一次，他外出給人助拳，助拳勝利后，主家大擺宴席，老乞丐在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

當時他一朋友從家趕來給他報信，但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只能等他酒醒。等他酒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那個報信的朋友告訴他，有他的仇家趁他不在家要對他妻兒不利。等他快馬趕回家的時候，只看到妻兒的屍身。他痛哭失聲，痛恨自己喝酒誤事，於是當時自己就削掉一根小指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半年後，找了一個機會，糾結朋友老乞丐殺上仇家的家裡，也滅了他滿門。仇雖然是報了，但妻兒再也回不來了。於是，老乞丐也沒有再成家的想法，拿著酒葫蘆就浪跡江湖，走到哪喝到哪。幾十年來，沉醉度日，也做過幾件轟動江湖的大事，於是就有了「九指酒丐」這個名頭。

李政連忙安慰老乞丐，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不用再放在心上，或許他妻兒早已投胎轉世正享受榮華富貴。

「算了，時間也過了幾十年，我早已看開。其實不是喝酒誤事，而是我學了這身武藝，踏入江湖導致的。所以我才說你師父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啊！能告訴我，你師父的名號嗎？

「我師父名諱從未告訴過我，但他自稱半活山人，意思就是只有一半活著的山林隱士。」

「看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值得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