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紀律

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同學們終於步入到了修仙學習中。

語文課要開始了，這也是新語文課。語文課是班主任陳建勇上的，陳建勇一般來的比較晚，都是等上課鈴響過兩三分鐘之後才來，這也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徵。

因為只有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才能夠遲到。比如說英語老師，他身份地位比較低，她就得掐著點來上課，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擱。比如說化學老師，他平時性格比較和藹，身份地位幾乎是最低的，他就必須得提前來。

隨著教室門外響起的「嘎嘎」的腳步聲，同學們就知道，陳建勇要來上課了。二五班同學們都整裝待發，把胳膊平放到課桌上，默默等待陳建勇的到來。

陳建勇的皮鞋聲音特別大，據說那是他祖傳的老皮鞋，是從他老太爺那一輩留下來的，已經穿了快一百年了。陳建勇對這雙皮鞋非常愛惜。

陳建勇走進二五班，他看到二五班同學恭恭敬敬的等待著他，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感到非常開心。這也是他進入到二五班的理想狀態，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陳建勇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

「非常好，這次表現讓老師比較滿意。」

陳建勇剛想繼續誇下去，沒想到二五班班級內傳來的一股味，把他熏的差點差點噦了。那是飯菜的香氣，還夾雜著同學們運動過後身上的汗臭味，氣味非常難聞。再加之班級內空氣不流通，這種味道就發酵的更厲害了。

「誰？……誰又在班裡吃飯了？」

陳建勇責問道。

當然二五班班級內肯定沒有同學敢承認的，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在裝死。

「我說過多少遍了——」

陳建勇邊說話，邊用手扑打著面前的空氣，力求把這股久之不去的味道給用手攪和散。

「啊……說過多少遍了，你們就是不聽，不讓在教室內吃飯，要吃去外面吃去。拿著飯去走廊吃，或者在餐廳吃完再回來。咋啦，餐廳里沒有你的位置還是咋啦，就非得在班裡邊吃飯？」

「你們都多大個人，馬上也都一二十了，咋連這點事兒都不懂呢？我都提醒多少遍了，就是不聽，你說你們以後成家了咋辦。唉，真是愁人。」

陳建勇發過牢騷之後，他的氣稍微消了一點，但還是沒有完全消散，漲著個紅臉，不知道是因為被二五班同學氣的，還是因為班裡的空氣太難聞而憋的。

陳建勇強調完二五班的問題以後，開始走到講台上，他把手裡邊的書往講台上一摔。盪起的粉塵涌了他一臉，這也是陳建勇的常規操作了，他每次上課的時候都要來這一出，每次都被課桌上盪起的粉塵嗆得連連後退。

「起立。」

陳建勇說道。

「老師好……。」

二五班同學們異口同聲的讀著「老師好」三個字，並且把聲音拉的悠長。這種全班一致的「老師好」三個字，一般老師享受不到。

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一般都是稀稀拉拉的寥寥數聲，甚至最後幾排的幾個「搗蛋分子」，連站都不站起來，直接把屁股黏到凳子上當二大爺。

只有在班主任陳建勇上課的時候才能出現這種情況，全班一致的問候聲，沒有一個人敢缺席。這聲「老師好」嘹亮而悠遠，整個樓層都能聽得到。班主任陳建勇覺得臉上倍有面子。

「嗯……。」

「班長呢，班長劉慧珍上來一下。」

劉慧珍拽著個身體就往講台上跑了，

她身材比較唐朝，因此走起路來像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熊。

「劉慧珍，你把這個課程表貼一下，貼到牆上，以後咱班就按照這個課程表上課了。誰都不允許遲到啊，作息還跟以前一樣，別以為換了課程表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跟你們講，該咋弄還是咋弄，該扣分還是扣分，該處分的還是處分。」

「尤其是那個積極分子，我盯著你們呢我跟你們講，別讓我逮到，讓我逮到沒你們好果子吃。不只是我，其他老師的課也是這樣，要是碰到其他老師給我打報告，我一個一個的都跟你們秋後算賬。」

班主任陳建勇說這話的時候，眼鏡盯著最後一排那幾個男的，段家軒楊錦華什麼的。段家軒被班主任陳建勇盯得渾身冒冷汗，陳建勇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的最久了，大概停留了三四秒，看來段家軒是班主任陳建勇的重點關照對象。

「紀律委員呢，紀律委員白雪瑩呢？你也給我注意點，以後你就是我的第三隻眼，班裡邊有啥情況你就給我找個本子記本子上，下課交給我。就跟以前一樣。」

「尤其是最後幾排那幾個男生，給我盯緊點，他們要是不聽你的管教，你就給我打報告，讓我來收拾他們。」

班主任又看向最後幾排那幾個男生，那幾個男生被盯的連頭不敢抬了，就跟個鴕鳥似的把頭埋到翅膀里。

紀律委員白雪瑩答應道:

「好。」

這時，班主任陳建勇把亂七八糟的話說了一大堆，才注意到課程表還沒貼呢。班長劉慧珍就跟一個受委屈的小孩似的，站到講台下面。她的面前是陳建勇拿著課程表半舉著的手，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默默地站在講台下面等班主任訓話。

班主任陳建勇訓完話了，才想起課程表還沒給劉慧珍呢，於是陳建勇把課程表遞給劉慧珍。示意劉慧珍把課程表貼到牆上。

「去吧，貼到門後邊那個牆上，別貼太高，讓大家都能看見。」

當然，以劉慧珍的身高，是貼不了那麼高的，她只有一米五，矮胖矮胖的。陳建勇口誤了沒有注意到。

劉慧珍把課程表貼到牆上之後，陳建勇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他又用手指指點點，對劉慧珍囑咐道:

「班長，你拿手機把那課程表拍一下，發到班級群里。」

班長李慧珍其實本來就想這麼做的，但是因為班主任陳建勇站在講台上，她不敢這麼做。劉慧珍正準備下課了，等陳建勇回到辦公室之後，她才把課程表發下來，拍到班級群內。

現在得到了陳建勇的允許，劉慧珍也有膽子把手機拿出來了，她把手機從褲兜里掏出來，對著貼到牆上的課程表「咔嚓」就是一張，然後低下頭對著手機摸索半天，把手機裡邊的圖片發到班級群里。

二五班的班級群是特有的班級群，班主任陳建勇並沒有在裡面，是二五班學生自發的組建的。因為假如班級群內有老師的話，大家說話就沒有這麼利索了，平時聊天也多有顧忌。就沒沒人敢敞開了胸懷說話了。

李燕飛和王博然也注意到了班長劉慧珍把課程表圖片發到群里的消息，因為他們褲兜里的手機「嗡」的一聲震動了一下。但是李燕飛和王博然可不敢拿出來看，現在是班主任陳建勇的上課時間，誰敢拿出來看那真是不怕死。因此李燕飛和王博然也只能任由手機在褲袋裡面震動而不去理會它。

但是二五班班級內有膽大的，比如最後一排那幾個男生，他們仗著陳建勇在講台上，無法注意到他們的情況。於是便悄悄摸摸的把手機從褲袋裡掏出來，勾著頭在那看手機。看手機上面班級群里劉慧珍發的修仙課程表。

因為有放在課桌上面的書架擋著，所以他們覺得自己可以掩人耳目，陳建勇發現不了他們。他們一邊看修仙課程表一邊討論，甚至相鄰兩個人還開始互相交談，討論課程表上面的內容。他們的行為特別猖狂，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

班主任陳建勇在講台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因為講台上的視角跟講台下面的視角是不一樣的，講台上面的老師居高臨下，同學們的一舉一動，幹了什麼，做了什麼老師們都看的一清二楚。二五班的同學們覺得可以掩人耳目，尤其是最後幾排那幾個男生，那屬於是他們失策了。

班主任陳建勇在講台上看到這個狀況，他覺得特別生氣。陳建勇不敢相信，在他班主任的課上面還有人敢看手機，不把他放在眼裡。陳建勇務必要好好的嚴懲他們，嚴懲這幾個目中無人的貨色，以儆效尤。

於是陳建勇在講台上年說話，說著說著開始不說了。他的話語是被那幾個嚴重違紀的學生給打斷了。

「咱班有的學生啊，可真是不自覺。」

陳建勇這話是提醒那幾個學生，畢竟他也不想把事情公之於眾，在全班同學面前撕破臉。這樣不僅後幾排那幾個男生的臉面不保，連陳建勇自己的臉面都要保不住了。

但是沒想到後幾排那幾個男人不自覺，並沒有領會到陳建勇的意思。他們自顧自的看著手機，互相攀談，甚至說話的聲音還愈發的大了。

「段家軒！」

陳建勇直接點名。

這句話把段家軒嚇了一跳，手機差一點摔地上。

「你們最後一排擱那幹什麼呢，啊？有啥話不能下課說，非得上課等我的課上偷偷摸摸的說？」

「啊？是我上課還是你們在上課呢？要不我不上課了，讓你們過來講吧？讓你跟恁同桌董彗星上講台上說斷相聲，看看你們口才如何？」

全班一陣哄堂大笑。

段家軒和他同桌董彗星也不好說話了，悄悄摸摸把手機放到抽屜里。段家軒和董彗星是目中無人，但是再目中無人也不至於連班主任陳建勇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他們要是再愈演愈烈的話，陳建勇可是有權力讓他們叫家長的。

段家軒固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還是挺怕他老爹的，畢竟段家軒的生活費掌握在老爹手裡。

班主任見段家軒和董彗星收起了手機，不再說話了。陳建勇又繼續說道:

「咱班有的同學啊，真是沒臉沒皮，你說老師都在講台上說著呢，你們還在下面說話。要不然以後我不講了，換你們來講，以後我就跟你們一樣，也搬個凳子坐在講台下面，也聽你們說話，靜靜的觀看你們表演，中不中？」

「反正我天天站著，一節課四十五分鐘，站著也累，我直接跟你們一樣做著聽課多舒服，也不用浪費口水了，還能混個工資。反正你們學不學好跟我沒關係，你們要記住，你們是為自己學的，不是為我學的。以後你們走上社會，去掂泥巴兜子可別賴我，我一個月幾千塊錢，你們學不學都是幾千塊錢，可舒服的很。」

班主任陳建勇幾乎每節課都要說這麼一打斷，這一大段話中有很多話都是他以前重複很多遍的了，但是陳建勇還是不厭其煩。畢竟同學們對於陳建勇的警示也是一犯再犯，班主任陳建勇和二五班同學們直接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了，你躲著，我藏著，他找著，極限拉扯。

陳建勇說的嗓子都幹了，他正要找保溫杯喝水，但是他那個老年保溫杯沒帶。陳建勇只能放棄喝水的企圖，咽了口唾沫來緩解一下。

「咕咚……。」

陳建勇咽了口唾沫。

「我說咱們班的同學啊，以後可別讓我操心了，我都強調多少遍，你們也都老大不小了，也都該成家立業了。你說你們以後娶了媳婦，嫁了老公，生了娃該咋辦？唉！我愁嘞很啊。」

陳建勇嘴上說不說，嘴上還是一直不停地「嘟嘟」，沒完沒了說個不停。在陳建勇的循循教誨下，二五班班級內出奇的安靜，全班每個同學都把胳膊肘枕到課桌上，目光灼灼的聆聽陳建勇訓話。

陳建勇感到很滿意，於是他也不再說了，教全班同學把語文課本掏出來。他畢竟是來上課的不是來責怪學生的。

「語文書都拿出來了沒有？」

陳建勇問道。

「白我上課這麼久，你們連語文課本都沒掏出來，我看看誰沒把語文課本掏出來。」

陳建勇邊說話邊向四周巡視，果然在他的鷹眼目光下，果然有不長眼的沒把語文課本掏出來。有的學生一聽陳建勇說把語文課本拿出來，才慌裡慌張的把語文課本從課桌上面的書架上抽出來。

陳建勇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馮國棟，你啥情況啊，到現在才把語文書拿出來。你是不認得我這個人了嗎？桌子前面收拾的那麼乾淨，你是準備要飯嘞是吧。」

全班又傳來一陣哄堂大笑，但是同學們這次不敢笑大聲，很明顯陳建勇是有些生氣了。但是二五班的同學們也不敢不笑，因為陳建勇這話很明顯就是教同學們笑的，要是同學們不為陳建勇捧場，那就顯得陳建勇很沒有幽默感，很丟臉。

沒有幽默感，還硬裝幽默感，那就更丟臉了。估計陳建勇以後再也不會講笑話了，所以同學們是不笑也得笑，笑更要放聲大笑。同學們對於這個問題還是很自覺的。

陳建勇等二五班同學笑完之後，他又繼續說道。陳建勇必需等二五班同學笑完他才說話，因為他很享受這種笑聲，這是對他幽默感的一種肯定。

「有些人，就是不自覺，就是沒眼色頭子。有些人就是傻，整天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在幹啥，上課連個書都不拿，你說你是來這幹啥的，啊？你是來旅遊的嗎，恁爹恁媽辛辛苦苦給你交學費，是讓你來玩的？真是不知道害臊。」

「你看看這語文課本，你看看這本子皮。嘖嘖……。」

同學們都低頭看向手中的語文課本。

「多好，這料用的多好，五顏六色的，國家多心疼你們。我年輕的時候哪有這條件？都是一張糙紙，就貼在上面，上面都是簡筆畫，用毛筆劃拉出來的。有的連簡筆畫都沒有，就大大的「語文」兩個字，你看你們還不好好學習，你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嗎？」

「就算是你不在乎國家，不在乎人民，你們對得起你們在外辛辛苦苦給你們打工掙錢賺學費的老爹不能？啊？做人得有點羞恥心，得要臉！」

陳建勇一邊說話，一邊把手指向自己的臉，他這是用自己來為全班同學做示範。

末了，陳建勇做完示範之後，他又打開眼，對著二五班班內狀況巡視了一遍。二五班同學被陳建勇這麼一訓，果然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人偷偷摸摸搞小動作，或者交頭接耳了。大家都在端端正正的坐著全神貫注的聆聽陳建勇的教誨。

陳建勇看到了二五班這個狀況，他是有些滿意，但是不夠滿意。他覺得這些同學們為了敷衍他而暫時做出的委曲求全之計，沒過多久估計又該原形畢露。

陳建勇停頓了一會，不再說話，他要訓練一下同學們的耐心。順便檢測一下同學們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真心改過。果然，沒堅持一小會兒，又有同學忍不住寂寞開始撓痒痒了，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動作，但是陳建勇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陳建勇覺得這是對他威嚴的一種挑戰，陳建勇的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陳建勇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整頓一下紀律了，事實上陳建勇也的確這麼做了。

「好……好，表現的還行，起碼沒有同學交頭接耳了。」

「但是還有同學不要臉，不知道羞恥，啊，你以為你搞那些小動作我看不見嗎？啊？你誆誰呢你？你誆的是你自己。我在講台上看的一清二楚，連你們底下那群同學，臉上有幾顆痣，頭上有幾根頭髮絲，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跟你們講。」

陳建勇這話可不是嚇唬同學們，對於普通的老師來說，站在講台上是視野開闊，是比底下的同學看的更清一些，但是還不至於連班級內同學臉上有幾顆痣，頭上有幾個頭髮絲都看得一清二楚，那豈不是太荒唐了？

但是陳建勇可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老師，他是修仙者！還記得放假前窗外飛來三位修仙者，過來要挾李燕飛的事情嗎？那三位修仙者被陳建勇一招制敵，嚇得打道回府，那可是陳建勇的傑作！

那三位修仙者，有兩位，都是金丹境的實力，這可是那三位「天外飛仙」自己說的，摻不了假。而陳建勇既然能一招制敵，並且讓三位「天外飛仙」吃癟，從而打道回府。由此判斷，陳建勇的修為，必然不低！起碼，也要在那三位修仙者之上。

所以，陳建勇說的這種大話，二五班的同學們一聯想到前些日子的事情，放假前經歷的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比較聰明的學生，已經明白了，陳建勇吹的這個牛，的確是沒有摻假的，陳建勇是有資格，有實力說這種話的。

要不然陳建勇也不會能壓制的最後幾排那幾個大高個喘不過來氣，陳建勇憑藉的，就是他修仙者的身份。當然，這種話是有些胡說八道了，陳建勇一個修仙者，是不會與這些平民百姓斗個你死我活的，這在修仙界，也是不允許的。

陳建勇之所以能壓制住後幾排那幾個大高個，主要還是靠的那幾個學生和他們父母之間的紐帶，畢竟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再猖狂，也是個孩子。他們有時候猖狂，只是為了顯示自己，並不是真的要犯上作亂。

他們對於班主任的威嚴，還是有所敬重的。而且他們還是個高中生，年齡上還是未成年，並沒有合法的經濟來源，就憑這一條，就被他們的父母拿捏的死死的。他們青春期再叛逆也沒有用，總不能不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青春期的少年們雖然叛逆，但是他們還是挺喜歡吃飯的。

而陳建勇，正是憑藉著他們和父母這個紐帶，和喜歡吃飯的心理，牢牢掌控住了他們。這些掌控，都是跟修不修仙沒有關係的，畢竟在沒有修仙之前，這些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