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十三 章 與財神擦肩而過

第 一十三 章 與財神擦肩而過

如果錢是個好東西,那我一定不好,因為物以類聚,如果我好,錢為什麼不待見我?不知道花了多久,終於有自己的財務了,每天偷偷地數一數,四張一毛的,一張兩毛的,這是紙幣;還有硬幣,一分,二分,五分的,兩種貨幣加起來不到八毛。對於這筆款項我沒有什麼打算,只知道攢錢,夠一元就奔兩元,沒有人嫌錢多的。父親常說「錢串子不能松,一稀就完了。」為了留住錢,我找了個小藥瓶子,把錢捲起來塞進去,蓋緊。放在哪裡比較安全呢?牆角里,嗯,很好,沒有人發現,不行,張春生老往這裡走,他看到了拿去了怎麼辦?趕緊換地方,草垛下面一定沒有人知道,好,這裡好,左右一看真的沒人趕緊放進去,這回穩當了。

第二天放學路上突然想起了那筆巨款,趕緊跑回家扒開草躲,錢還在。還是不放心,左有張春生,右有陳潤清,背後新搬來的張西友,被他們任何一個發現就完了。到死才明白,人還是窮好!別想遠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錢藏好。家裡藏人多手雜,不妥,還是外面好,幾經抉擇最後來到了春生家園溝里,儘可能挖深些,終於在理想的深度把聚寶瓶埋在下面,用干沙偽裝好,表面撒些稻草,還是確認安全后才離開的。這天,母親給錢我去坡上合作社買煤油,她給我一塊錢,先買一個抄寫本,花了一毛錢,再買一支圓珠筆,花了一毛二,服務員找錢我五張一毛的,嘴裡念叨「七毛二」,再給我一張兩毛的,又念叨,「九毛二」,最後拿來三個不同的硬幣,八分,說道「一塊錢」,她還扒了扒,總結道「一塊錢不錯的啊。」我一把抓在手裡,心想,給我筆和本子,又給我一塊錢。來到另一頭,在一個年青服務員那裡打一斤煤油,我還沒有接住溜斗,他就把提子往溜鬥倒,灑了我一手的,再對準接住至少跑了二兩,他還埋怨我沒有接好。回到家裡,母親說一斤洋油只這點,我說出實情,母親和我一起又跑去坡上,找那個服務員。店領導聽了情況沒說什麼,用半斤的提舀補齊,那個青年人紅著臉,沒有說什麼。人和人真的是有緣分的,這個青年人後來是我的師傅,他姓夏,黃陂橫店人,這是后話。回到家裡,我把余錢交給母親,落了三分錢,正好有八毛整了。來到藏錢的園溝里。呀!這裡變樣了,做的記號都被豬拱了,實在找不到那個深茶色的藥瓶子了。那是快八毛錢哪!心疼了好久才忘記這件事兒。

我們學校是一處地主家的舊宅,主人真的有錢,建在高處,因為長江的水每年漲,有時漲得很大,據說1954年漲得最大。地主家先用原木扎排,再用大石頭打砵岸砌牆,牆逢都是石灰和糯米漿澆灌的,我們這裡沒有山,石頭都是從新洲施崗那邊弄來的,房子是四合院形式建築,主人應該是北方人,我們這裡好像沒有這樣的建築樣式的。院子外面還有一處建築,很是氣派,都是方形大石頭砌成的,門眉上還有雕刻花紋,我去上學的時候已經被拆除得不像樣子了,但還是頗有古色古香的風潤。正門朝南,台階很高,下面一片開闊地,正門進去穿過天井,出北門可以看到幾棵棗樹,樹下有一個廁所,那是墩子的最北邊了,在這裡可以北望胡墩隊,往右邊是去新合隊,左去就是新聯隊,原來長江汛期淹沒的不光是江邊,舊社會沒有築防洪堤,洪水完全由著它的性子來,只要是汛期,雨水特別多,江水漲得很快。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只是想為我的意外財找根據,地主家有錢。

不知道我讀幾年級的時候,在學校一處坡地上做衛生,快結束的時候撿到一個比麻將差不多大小的「金磚」,我拿在手上感覺有些沉,聽大人說,金子很沉。我誰都沒有告訴,回家告訴母親,她也拿不準,因為我們家沒有人見過金子,母親看了看說,金子應該放霞光,你這東西沒有霞光,晚上我把它放在桌子上,怎麼看它都不放光。後來幾經輾轉離我而去,到底是不是金磚還是不知道。

活了64年才明白母親說的話才是對的,她說「冷的是風,窮的是債。」我不欠任何人的債,所以我不窮,至於富沒有標準,余以為不窮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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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望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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