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00萬和長生不老，你選哪1個
「叮，列車即將關閉車門，各位乘客請注意腳下，請勿在車廂內隨意跑動和大聲喧嘩，……」
伴隨着一陣機械女聲的外語翻譯，地鐵的車廂輕微搖晃着朝前發動，緩緩駛向下一個地鐵站點。
「叮咚，朝城7號線提醒您，現在是11月8號晚上十點三十分，朝陽節在即，朝城地鐵在這裏預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與冰冷的機械女聲不同，這次行駛在路上的列車通告是一陣溫柔甜口的御姐聲，緊接着車廂內安裝的幾個小顯示屏裏面的彩色內容也開始變動起來，播放起關於朝陽古城以及朝陽節的由來。
深夜的地鐵車廂里了無幾人，空空蕩蕩的，唯有一些加班晚點的上班族和幾個醉漢。
朝陽節？
剛下班的陸明川將視線從手機上轉向一旁的的列車顯示屏，看着熒幕里的介紹若有所思，他並不是朝城本地人，來到這裏工作也不過三個月而已，所以對於朝城的這個本地節日還真不怎麼了解。
其實他對過節這件事並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身為打工人，他感興趣的是過這個節有沒有假期可以放。
身穿着西裝白色內襯的陸明川，獨自坐在一排老弱病殘的愛心座位上，而西裝外套隨意的掛在旁邊的架子上，他百無聊賴地看着顯示屏里循環播放的簡短介紹，經過數次對其的確認，最終的結論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假可以放，與此同時心頭不經感到一陣遺憾，頓時便對所謂的朝陽節日打不起興趣了。
陸明川伸手鬆了松領帶，嘆了口氣，心底不禁對這個快節奏時代埋怨和吐槽起來。
進入社會後，彷彿這個時代的成年人都不需要時間去休息和真正的生活，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搞錢的路上，互相的人情交往也十分淡薄，似乎大家好像都被資本們設下的同一個陷阱給牢牢困住，但彼此間卻並不團結，反而大多數人更想踩着下面人的屍體向上走，而其中的一部分則厭倦了永無止境的卷，開始了美好的擺爛生活。
他倒是並不屬於兩者中的一種，相對於卷王和擺王而言，他只是個渴望有朝一日能過上擺爛生活的普通人罷了，因為對於目前負債幾十萬的他來說，擺爛確實是一件奢侈品。
心裏抱怨了一會兒生活的苦楚，陸明川便收起那繁雜的思緒，照常地翻看起手機里的小說來放鬆心情。
在每天晚上加班回家的路上看小說，是他難得的娛樂項目，既不需要金錢，也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只需要在往返的路程里抽出幾十分鐘，就可以在手機上看到作者的各種腦洞作品，這種低成本的娛樂方式在這個社會不多了。
正當陸明川看的起勁時，一則廣告彈窗突然彈出到他的手機頁面上。
【恭喜您獲得未知獎品，參與問答即可領取獎品一份，其中更有五百萬華夏幣等你來拿！】
廉價的廣告頁面下方是一個參與問答的選項按鈕。
對於突然彈出的廉價廣告，陸明川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他下的是一個盜版的讀書軟件，創作人拿着軟件顯眼的地方和看廣告獎勵閱讀時長作為一個盈利手段去打廣告也確實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是免費的嘛。
陸明川在手機上仔細尋找著廣告頁面的關閉按鈕，一連掃了好幾眼，也沒發現關閉按鍵隱藏在哪，內心實在忍不住問候起來廣告設計師的家人。
盜版軟件哪都好，就是每次廣告彈窗的關閉按鈕設計位置都十分的隱秘，
要麼是小的可憐，要麼是假的，要麼和周圍的顏色差不多，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的那種。
陸明川皺着眉頭不解地盯着手機屏幕，剛才他反覆確認了好幾遍，這個廣告彈窗確實沒有關閉鍵，哪怕他按了手機內的返回鍵也無法退出廣告頁面，這就不禁讓他有點犯難了。
這種情況倒也少見，有一些比較噁心的設計師會在廣告的開始去除掉用於關閉的功能按鍵，只有你弄到廣告內容的最後才會給你一個關閉按鍵，用這種方式來增加他們廣告的點擊率。
不得不說，這一波操作下來確實噁心人。
陸明川顯然有點被噁心到不少，皺着的眉頭稍稍緊了緊，接着抬起左手的機械手錶看了眼時間，又抬頭看了看地鐵列車行駛的下一個站點。
現在距離到他要下的地鐵站點預計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時間還充裕，所以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這點難得的放鬆時間。
手指輕輕一點，問答的題目便顯示了出來。
【請問，如果現在給你兩個選項來改變你的人生：1.免費獲得五百萬華夏幣。2.獲得長生不老的能力。你會怎麼選擇？】
【1.五百萬華夏幣】【2.長生不老】
看着眼前這兩個選項，讓原本只是想快速走到廣告盡頭找尋關閉按鍵的陸明川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麼樣的程序猿和設計師才會無聊到這樣去設計一個問答廣告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該走過場還是要走過場的，陸明川順從內心的想法隨手點了下五百萬的選項。
畢竟長生不老能幹嘛？當個萬年打工人？又或者是被人抓去研究？他又不是皇帝，沒有什麼永世的富貴榮華和權力去享受。
到頭來還是五百萬香，還清他現在的債務后，還能空餘好多錢讓他好好得擺爛完這一輩子。
不過，這也只是美好幻想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廣告彈窗而已，陸明川還是分得清現實和幻覺的。
「呃？還沒完嗎？」
手機屏幕里再次彈出的問答題目讓陸明川不禁出聲細語道。
【那麼，如果再給你兩個選項：1.免費獲得五百萬華夏幣。2.隨意獲得一種未知的異能。你會選擇？】
【1.五百萬華夏幣】【2.未知的異能】
看着這兩個選項，陸明川嘴裏嘟囔著。
「怎麼看還是五百萬更有吸引力吧。」
不過，我怎麼反而更想選另一個呢?
陸明川不禁在心底糾結地想道，明明之前的長生不老選項只是換了個名字，而五百萬依舊更划算，此刻的他卻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了。
「算了，不過是一個選項而已。」陸明川想道。
他不打算再把寶貴的放鬆時間放在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廣告彈窗上，便選擇順從內心的想法，點擊在未知異能的選項上。
五百萬的選項確實誘人，但相比於結束現在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更合陸明川的胃口。
當然，長生不老例外。
選項被點擊后，廣告彈窗確實如陸明川所料一樣，消失不見，還原到小說觀看的界面。
陸明川鬆了口氣，這個廣告要是再彈出一個選項讓他選，那他就真的要罵娘了，本來因為每天加班而煩躁的心情會變得更糟糕。
車廂因為列車的高速行駛微微搖晃着，列車通告不時在冰冷的機械女聲和溫潤的御姐聲之間轉換，陷在車身里的熒幕不停的循環著相同的畫面內容。
醉漢一個人佔着一排座位側躺着，艷麗的女孩和同伴小聲嬉笑討論著，角落裏的上班族正靠着車體打盹。
重新進入閱讀狀態的陸明川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他不知名地抬起頭掃視了一遍車廂內，但卻沒發覺異樣感的來源。
疑惑地搖了搖頭，沒把異樣感放在心上。
「——滋——滋滋——」
一股電流聲鑽進腦袋裏。
陸明川猛地抬起目光，從閱讀狀態中退出，驚奇地看向四周。
醉漢依舊躺着，上班族同樣打着瞌睡，兩位身着艷麗的女孩的嬉笑聲不時升起，車廂里的一切和之前並沒有區別，彷彿剛才腦中傳來的那股清晰至極的電流聲只是陸明川一個人的幻覺。
然而就是周圍這稀鬆平常的氣氛，此時卻給陸明川帶來一種難以表達的荒謬感。
奇怪?幻覺嗎？不可能啊，那個電流聲這麼清晰！不可能是幻覺吧？
四處張望的陸明川企圖想在車廂內找出有同樣聽到異常電流聲的人，來安慰自己現在有些慌亂不安的情緒。
但他的異常動作卻只引來同一車廂內的兩位女孩的異樣目光，她們時不時好奇地撇向陸明川一眼，低頭小聲討論起，似乎對於這個長相不錯的上班族此時的詭異行為有些奇怪。
就在陸明川探頭尋找電流聲存在證據失敗后，感到有些怪異，心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加班加多了，導致產生了電流聲的幻覺時。
手上突然傳來的外放提示音，將他的目光拉到了手機屏幕上。
「叮咚！您好，尊敬的陸明川先生，您的契約書已簽訂完成！請在倒計時結束前領取完您的獎品，以便接下來的契約義務能正常履行！」
【倒計時：十】
洪亮的提示聲在車廂內回蕩，徹底引來女孩們困惑的視線。
【九】
【八】
怎麼回事？我不是帶着耳機嗎?手機什麼時候開的外放？
手指快速地連續摁下了幾次音量減少鍵，但倒計時的聲音卻不見減弱，陸明川不由的感到詭異和怪誕，心頭一陣寒冷感襲來。
【七】
正在車廂里睡覺的另一個上班族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提示音吵醒，疑惑地看向陸明川。
【六】
【五】
......
什麼東西？契約？獎品？......
提示音里的內容讓其的思緒混亂不止，陸明川還沒來得及捋一捋現在的狀況，倒計時就已經快要進入尾聲了。
【二】
【一】
就在這最後一秒，帶着眾人不解的目光，陸明川按下了領取的按鈕。
【零】
......
提示音結束了，什麼也沒有發生。
陸明川呆愣地坐在位置上，緊繃的神經還沒來得及放開，不安地觀察著周圍，急促的呼吸聲彰顯着他內心的動蕩。
然而，彷彿剛才醒目的提示音只是神明不經意間開的一個小玩笑，玩笑之後什麼都不會發生和改變。
見陸明川將吵鬧的提示音關閉，另一個上班族也就沒再關注他，再次閉上雙眼休息，年輕的女孩們也稍微收斂了點目光和私語，但還是不時的望向陸明川這個方向，-醉漢依舊躺在原來的位置沒變動過，似乎已經睡死，並沒有被手機的提示音吵醒。
陸明川頭靠着車體，身體隨着車廂的晃動而搖擺，他望着上方的晝白燈不語。
明明什麼也沒發生，但心底反而空蕩蕩的，似乎剛剛就應該發生些與平常截然不同的事情，才符合他的期待。
啊，感覺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陸明川不禁感慨道。
「叮，下河站已到站，列車左側的車門即將打開，請各位乘客帶好行李準備下車，請勿倚靠車門......」
冰冷的通告女聲將陸明川拉回現實，他收拾好心情，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右手提着公文包，邁著步子走出地鐵，離開這個讓他社死的車廂。
剛走出車門的陸明川忽然感覺到眼睛的不對勁，不，應該說右眼的視野不對勁。
右下角的視野區突然出現一小塊炫彩斑斕的碎片，更為準確的說，他右眼的視野好像不知名地受到了破壞，破碎了一小塊，裏面旋轉着斑斕的炫彩萬花筒。
而當陸明川注意到碎片時，僅僅只是凝神看了一瞬間，那生起的無盡眩暈和噁心感頓時讓他跪倒在地，嘔吐不已，吐完了晚飯的食物和胃液也依然沒停下，乾嘔的程度讓陸明川擔憂自己的內臟會不會直接被吐出來。
眩暈感帶來的視線模糊讓他的視野里最後只停留在了地鐵的工作人員急忙跑來的畫面上。
而他最後艱難的意識里只有一個想法。
那個誰？他是不是懸停在了空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