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不同的選擇
趙尚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有些縱慾過度。
這也多虧趙尚的意志力遠非常人，要不然下場會很慘，一個皇帝要是因為縱慾過度而亡，那無論你完成了多少豐功偉業，在史書上都會落下一個昏君的名聲，由此也可以看出，幕後之人的心思有多麼惡毒，他不光要殺趙尚，還想徹底的將趙尚釘在恥辱柱上。
趙尚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人」，這件事由曹艾主導，梁懷吉配合，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的原則，宮內血流成河，一具具屍體不斷的從宣武門往外運。
而且這些天，京城破天荒的開始了宵禁，本來燈火繁華的東京城到了晚上簡直成了鬼蜮，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隊隊巡邏的軍隊。
韓琦等人已經連續來了好幾天了，但都被拒絕了，韓琦等人現在心裡很慌，因為這些天趙尚生死不知，宮內的軍權都掌握在曹艾手上，而太子又不準回京，眾臣害怕曹艾會變成第二個武后。
這天韓琦等人又來到了宮門口，奏疏遞了上去，但是卻久久沒有動靜，性子最急的王安石忍不住了，怒吼道：「韓相，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那你想怎麼辦？難不成要闖宮？」文彥博不陰不陽的說道。
「闖宮又如何？還不是為了我大宋天下，哪怕身死吾等也對得起社稷祖宗、天下萬民。」王安石冷哼一聲道。
韓琦瞪了王安石一眼怒道：「此話不可再說，還是再等等吧，我們要相信官家，這麼多年，官家可是從來沒有令我們失望過。」
王安石嘆道：「韓相，即使不闖宮，也得先讓太子回京啊，以備不時之需。」
王安石的話令眾臣陷入了沉思中，若出現最壞的現象，太子在外可就真的麻煩了，而太子回京，太子六率再加上趙范的大軍，與御林軍還有一拼之力。
「應該不會出現母代子位的情況吧，畢竟太子殿下可是皇後娘娘的唯一兒子。」曾公亮小聲的嘟囔道。
富弼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誰又能說得准呢？前唐武后也奪了自己親生兒子的皇位呢？在那巍峨的皇權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韓琦止住了富弼的話緩緩說道：「吾等身為輔政大臣，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為了預防萬一，大家兵分兩路，介甫。」
「下官在。」王安石上前一步回道。
「你立刻出京去太子殿下那裡，京城若有變，一定不能讓太子殿下單槍匹馬的回來。」
「知道了，韓相。」王安石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韓琦看著剩下的人苦笑一聲道：「王介甫走了，吾等就盡量給他爭取時間吧，實在不行，便死節吧。」
「哈哈，死又何妨？老夫但求青史留名。」文彥博大笑道。
沒想到關鍵時刻文彥博反而是最豁達的那一個人，眾臣對文彥博佩服的拱了拱手，便跟著韓琦跪在了宣武門前，韓琦高聲喊道：「臣韓琦請求覲見，請官家允准。」
韓琦雄厚的嗓音在這裡久久不散，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眾臣也沒有放棄，繼續跪在這烈日炎炎之下等待他們君主的召喚。
福寧殿內，曹艾正在伺候趙尚吃藥，趙尚精神尚好，但是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
這葯也不知道李瑋在裡面放了些什麼，非常苦，而且最讓趙尚擔心的是自己竟然沒有了性慾。
按照李瑋的說法，趙尚這是傷了腎水，必須要好好補補。
喝完葯，趙尚潤了一下嗓子嘆道：「哎，皇后啊，你說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敗啊？」
曹艾低聲勸慰道：「官家，可不敢這麼說，您年不過二十便登基了，四年平青、十年平夏，實施新政，百姓安居樂業，使大宋老有所依，幼有所養，在臣妾眼中，您可是大宋最出色的君主呢。」
趙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啊，以後一定要多誇朕，這樣朕這個皇帝才能做的更有信心。」
曹艾白了趙尚一眼道：「官家，您可得快點好起來，現在韓琦等人每日都跪在宣武門前，您要是再不出面，那臣妾可就成了咱們大宋的武曌了，這個黑鍋臣妾可背不動。」
趙尚擺了擺手道：「背不動也得背，再等等吧，朕現在的這幅樣子要是出去，還不知道被埋汰成什麼樣子呢？再說朕也想看看，朕若真的病重，哪些亂臣賊子會忍不住蹦出來？」
「可是韓相他們可都是忠臣啊。」曹艾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尚冷笑一聲道：「不見得吧，朕可聽說王安石已經出宮去找太子了，這些人忠的是大宋天下，未必是朕，在他們眼中，為了所謂的天下，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朕這個皇帝，相比而言，他們才是最純粹的人。」
曹艾了解的自己的丈夫，這是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自己被折騰的這麼慘，所以他也想折騰一下別人……
此時遠在蒲州的趙曙也在糾結，這事情發展的一波三折，讓趙曙都有點跟不上節奏了，先是自己遇刺，接著身在皇宮的趙尚也被人暗害，現在外面又都在傳自己的母親要當武后，一時之間，趙曙也有些迷茫了。
現在趙曙身邊的人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從京城趕來的王安石，王安石極力勸說趙曙要率領勤王大軍回京，而蘇轍等人則不同意，兩派天天在趙曙耳邊吵架，吵得趙曙頭都暈了。
這天趙曙一個人在花園內散步，遇見了好幾天未見的安國。
趙曙笑著迎了上去道：「安國，這幾天你怎麼一直躲著我呢？」
安國很嚴肅的回道：「阿曙，這種關鍵時期，你身邊不能有一個異族女子，我怕我成為別人對付你的把柄。」
「哈哈，安國，你多想了，你是孤未來的妻子，也是孤未來的皇后，他們不敢亂說的。」趙曙笑著安慰道。
安國嘆了口氣道：「阿曙，我知道你的難處，但這個時候，誰都不能替你拿主意，你要靠自己。」
這話一出，令趙曙豁然開朗，趙曙給了安國一個大大的擁抱道：「謝謝你，安國，孤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