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晏殊的快樂生活
老女干巨猾說的其實就是晏殊這種人。
指望用小恩小惠來收買這個老賊，趙尚即使是做夢也沒有想過。
沒辦法，趙尚只好在他面前展示一個最真實的皇帝，人世間的好多誤會都來自於不了解，如果真的能夠做到一目了然，那麼誤會與猜疑便會少很多。
歷史上為此自證清白的人很多，其中的佼佼者便是李靖與王翦二人，王翦帶著秦始皇逛自己的莊園，並感慨家裡的田地太少，僕人不精，以此來打消皇帝的猜疑。
而李靖則做的更徹底，家門大開，拆掉了影壁，自己在大堂上酣睡，街上的行人只要扭頭就能看見李靖的所作所為，其實，這種做法挺慘的。.
現在做這種事的又多了一人，此人便是晏殊，最近京城突然出現了一個謠言：「大宋江山，晏家佔一半。」
晏殊現在是同平章事，又是兩代帝師，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女婿富弼剛剛回京擔任樞密副使，幾個年長的兒子也在朝中擔任官職，而范仲淹、宋祁、歐陽修、梅堯臣等重臣，都自稱是其門生，此時晏家的勢力確實達到了巔峰。
殺人誅心，這個謠言便是誅殺老晏殊之心的那把刀，為了洗清懷疑，晏殊便開始自污了，大病剛剛痊癒，就開始通宵達旦的飲酒作樂，絲毫不顧及自己老邁的身體，朝中大事全部交給了夏竦、范仲淹等人去處理。
能使出這麼齷齪的手段的人，趙尚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夏竦，後來經過孩兒軍的秘密調查，發現此事不是夏竦所為，竟然是將門那幫傢伙做的，對此趙尚是哭笑不得，自己繼位后，對軍方一直是大力支持，看來是自己的這個動作給了將門等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啊。
這天天氣很好，趙尚便出宮去了晏府，晏殊現在在朝中有著定海神針般的作用，不能輕易倒下。
進了晏府，趙尚直奔后花院而去，門子想要通報，被九陵一掌給拍倒在地。
後花園內，晏殊坦胸露懷在那裡觀看歌舞，時而哈哈大笑，時而與旁邊的歌姬調笑幾句，日子過得好不瀟洒。
在晏殊旁邊坐著的還有幾人，都是京城有名的風月班頭。
趙尚大笑著走了進來道：「晏師真是好自在啊，朕甚是羨慕啊。」
趙尚的突然駕臨，把眾人嚇了一跳，晏殊把身邊的歌姬都打發走，穿好衣服走上前拜道：「老臣不知官家駕臨，有失遠迎，請官家恕罪。」
趙尚自顧自的坐到了主位上，笑道：「晏師請坐吧，舞跳的不錯，怎麼不跳了？繼續。」
晏殊尷尬的回道：「官家，這種歌舞比較適合老臣這等老朽之人觀看，您年少，還是不看為好。」
聽了這話，趙尚頓時明白了，這老傢伙看的是艷舞啊。
趙尚指著旁邊的幾人問道：「晏師，不知這幾位是何人啊？給朕也介紹介紹。」
一個瘦長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草民柳永見過官家。」
柳永柳三變的大名，趙尚也是早有耳聞，此人才華橫溢，但在科舉上卻屢試不中，只好流連青樓妓院，寫幾首情詩騙騙青樓女子。
趙尚的父親趙禎就很不喜歡此人。
「哈哈，柳大才子的大名朕也是早有耳聞啊，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名士自風流啊。」趙尚大笑道。
柳永從趙尚的話里聽到了濃濃的諷刺味道，臉憋得通紅。
趙尚繼續說道：「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不知爾還有出仕之心么？」
「草民雖有大志，但無處施展。」
柳永的話很明顯就是在抬杠了，一副「懷才不遇」的樣子，說得跟皇家有眼無珠似的。
趙尚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朕的呼嘯山莊還缺一位西席先生，你覺著如何？」
「也罷，也罷，草民還是老死於青樓為好，為孺子師，恕草民無能為力。」
聽了這話，趙尚的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了，晏殊在旁怒喝一聲道：「柳永，放肆，呼嘯山莊的那些孩子可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死於國事的忠烈之士的遺孤，官家仁慈，收養了這些孩子，能夠教導這些孩子是你的榮幸。」
柳永大吃一驚，對著趙尚行禮道：「官家仁慈，柳永不才，願意去呼嘯山莊當一位西席先生。」
趙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柳永要是連最後一點仁慈之心都沒有了，那就徹底沒救了。
柳永拿著趙尚的手令，瀟洒的離開了，其餘人則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啦，一群沽名釣譽之徒，趙尚不屑理會。
等到人都走光后，晏殊連忙請罪道：「老臣孟浪，讓官家見笑了。」
趙尚笑道：「晏師，真的打算現在就頤養天年么？」
「不然呢？官家啊，謠言最是傷人，老夫不如歸去來的自在。」
「無妨，謠言止於智者，晏師，朕雖不敢稱智者，但用人的擔當還是有的，再說現在朝廷也離不開您，朕希望您再幫朕幾年，這也是先帝的遺願，請您不要推辭。」趙尚真誠實意的說道。
「多謝官家信任，那老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晏殊拱手應道。
其實今天趙尚來晏府主要就是表達一個態度，自己還信任晏殊，該閉嘴的就閉嘴吧。
至於柳永，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得到了晏殊明天一早上朝的承諾后，趙尚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趁著天色還早，趙尚便準備去馬行街逛逛，給福康買點小玩意帶回去，路過樊樓的時候，發現樊樓雖然矮了一層，但生意反而更好了，門口排隊的人絡繹不絕。
今天跟在趙尚身邊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梁懷吉，梁懷吉笑著解釋道：「官家，樊樓的掌柜的是個機靈人，到處說您也愛他們吃他們家做的菜，其實這些人都是奔著官家您的名聲去的，開封府尹張大人警告過樊樓掌柜一次，他們才閉嘴，但名聲已經傳出去了，所以就有了現在這麼一個場景。」
「法無禁止，則不必追究，對了，這個掌柜的叫什麼？也算是個人才啦。」趙尚笑著問道。
「此人叫杜鳴，之前也是個讀書人，後來家道中落，科舉屢試不中，才去了樊樓謀了一個賬房的差事，沒幾年就升成掌柜的了。」
趙尚點了點頭道：「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啊，讀過書，無論做什麼都比一般人要強一些，等王德回來了，讓他跟著這位杜掌柜好好學學生意之道。」
「諾，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