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君
無生的一擊將莫衛打的重傷，渾身的血肉也被打的崩裂。
大量的失血導致莫衛的意識模糊，此刻莫衛唯一的信念就是逃離此地，離得遠遠的。
因為他還不想死。
拖着重傷染血的身軀艱難的挪動。
血液侵濕面龐遮蔽了視野，乾淨樸素的道袍也被猩紅血液所染沒。
「活下去，復仇。」直至意識全面喪失，徹底的暈厥過去。
————
「拜見大人。」陰暗的地下室內一佝僂老者頭雙膝跪地，將頭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嗯，無生父母，真空家鄉。本座無生。尊教主令，統管天水堂，負責天水一切事宜。」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下屬天水堂衛一拜見堂主。」
「嗯，計劃進行的如何？」
「稟堂主，吾家族遷居於此數百年，經數十代供養。屍佛前輩已經恢復，可與聖教共襄大事。」
「可，引路。事成，為汝增壽。」
「諾」老者激動的顫抖了起來，祖宗文卷記載，老祖可是活了百五之壽。為什麼，就是因為給聖教做事的到的獎勵！
能活着，誰想死呢
當即兩人上山，只不過老人畢竟老了，行動有所不便。無生旋即彈出一粒丹藥讓老者服下，老者毫不猶豫的吞服之後只感覺身體一陣輕鬆，體內不斷湧來力量，腳步輕快了不少。
當效用出現之後，老者的目光中神采越來越亮。心底的動搖瞬間崩塌，曾經因做下錯事而誕生的悔恨也揮之而去。
「後學晚輩無生見過屍佛前輩。」洞內，無生對着一尊石佛道，至於那老者，自沒有資本進來聽兩人交談。
「同為生法，道友相稱即可。」只見石頭般的神像周身浮現肉身紋理，片刻間便化作一尊六丈高的大和尚。只不過在見着洞內數不盡的屍骸也知曉這是一尊邪佛。
「可不敢稱道友，前輩此法真是奪天地造化。以石入屍化屍為石。數百年不腐不滅，元神依存。真真不可思議。」
「哼，不過苟延殘喘罷了。若不是你們白蓮襄助，早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也罷即得恩惠自結因果，想必你們謀劃了數百年，如今來此定是有所求，不必恭維，盡說來意。此事過後，因果兩清。」
「盡百年大聖朝天災不斷，北地妖族證道成帝割裂大聖朝，自此大聖朝獨霸天下的局面徹底破裂。十年前，南海龍皇證道。稱四海自古為龍，今日證道，龍族不入大聖朝。自此天下氣運三分，大聖朝已經鎮不住大劫，如今大聖朝內四處妖魔起，陰府也與世界不斷交融，大劫將起，大勢將至。我白蓮敢為天下先，以一己之力掀起覆滅大聖的浪潮，望道友襄助一臂之力。」
「可。」
————
「咳咳咳」醒轉過來的莫衛此刻躺在了一張軟床上，床上的馨香顯示著這是女子的閨房。
不過莫衛卻沒有心情思考這些，查看了下身體狀況。嘴唇乾裂，渾身被繃帶圍裹着不著片縷。身體崩裂的傷口已經結痂，淡淡的癢意從結痂的傷口處傳來。
莫衛閉目牽引著天地間的靈韻恢復自身。
「吱呀」房門被打開，一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進來，奇怪的是臉上畫着
誇張的妝容就像是戲台上的扮演者。
「哎呀，你醒了。」女子驚呼一聲，連忙捂著面龐，一抹嫣紅蔓延上了脖頸。
「哎呀，不好意思。沒有嚇着你吧。」女子說話磕磕巴巴的，似乎是燥得慌。捂著的手指叉開一條縫隙，似乎是觀察著莫衛的神情。
「無礙。姑娘我昏迷了多久。」
「哎哎哎，我把你救回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么？你是不知道你當時多嚇人啊，渾身上下都是血。衣物都染紅了，可憐的我洗了三個時辰才給你洗乾淨耶。還有還有……」女子嘟著嘴扳著指頭數着時間，模樣還挺可愛。
「多謝。」
「嗯，這還差不多。好了，告訴你了。你可真能睡，足足睡了一天多呢，我還生怕你挺不過來。」
「一天半么！還有一天多時間。」莫衛默念著，思索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哎哎，陪我聊聊天吧。今後可能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沒想到在最後的時間還能有人陪，也算是緣分哩。」
女子的話將莫衛的思緒打斷，說來也奇怪。莫衛的感知一直從醒來就一直開啟著，似乎這個地方除了眼前的女子就沒有其他人，一點陽氣都感覺不到。靈眼也觀察不到任何陽氣的氣息。
「為何如此？」
「怎麼說呢，嗯。我呀，我是祭品。獻祭給山君的祭品啊。」女子指著自己說道，雖然如此，但女子面容上還是有着划不開的憂愁。
「人祭？為何，朝廷不是早就禁止人祭了么？遊仙鎮內居然有人祭存在？」
「你說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村子一直是這樣的。都好幾百年了。而且傳聞山君大人喜歡戲曲，所以祭品的妝容都是如此。」說完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臉。
「對了，我叫邱婉情！你呢。」
「西家婉娩姿，見之切情慮。我叫我莫衛，是個道士。」
「知道哦，小道士。小道士如果你能打的過山君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死了，不過聽說山君大人像小山一樣高，你這小身板恐怕不行哦，就別枉送性命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呢，記得早點下山。認識你很開心。」
「說不定我真的有能力呢。」
「那我等你來救我，曾經我做了個夢，夢中我的夫君架著七色雲彩來救我，那時虹光耀滿了天空。」女子嚴重充滿了憧憬。
「行。等我。」
莫衛感知了下身體，一天多下來外傷好了大半，內傷嚴重，但也可堪一戰。
救命之恩，以命相報。
「小道士衣服我給你放到桌上了。養好傷后早點下山，山上危險。謝謝你的陪伴，再見。」
踏着月光，邱婉晴一步步向著深山走去。
而此刻的莫衛也睜開了雙眼，迅速的換好衣物。提着長劍踏步而去。
今晚夜色正美，用一顆虎頭下酒想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