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關鍵線索

錦衣衛地下大樓·地下一層·都指揮使辦公室

辦公室到處陳列著這種名貴火銃，整個辦公室就像一個火銃歷史發展博物館一樣。

可見這件辦公室的主人到底有多愛火銃。

陸炳坐在鱷魚皮的沙發椅上，手中拿著專門屬於他的報紙。

所謂報紙是每天早上自己的手下人都要給自己的內部報告。

這是每天早上陸炳的必修課，基本上就可以通過這份報紙，知道國內國外發生的機密事件，以及一些熱點事件的錦衣衛信源。

錦衣衛作為一個情報組織，他的情報搜集能力可謂是整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存在。

將報紙緩緩地展開，放在桌面上，陸炳拿起自己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來自於三江行省的春茶，然後繼續看報紙上的內容。

「嗯~」這茶的味道讓陸炳非常滿意，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

砰砰砰，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請進。」

陸炳放下茶杯，中氣十足的說道。

鍾清晏走進辦公室，順手將門緩緩帶上。

「坐吧。」陸炳抬起頭，示意鍾清晏在會客沙發上坐下。

鍾清晏坐在沙發上，整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看向陸炳。

「指揮使，有何吩咐？」

陸炳放下茶杯，銳利的眼神將鍾清晏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這種目光很具有穿透性，似乎已經把鍾清晏這個人看的徹徹底底。

鍾清晏自覺自己的氣勢很足，但是比起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自己的道行還是遠遠不夠。

不愧是朝廷一品大員，這氣勢真的非同一般，鍾清晏心裡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看了一會，陸炳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小鍾呀，你先看看這個。」

陸炳用手指點了點報紙，鍾清晏連忙將報紙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然後將報紙緩緩展開。

報紙的第一條信息便是昨天那件事情的處理結果。

鍾清晏看到這個結果，不禁眉頭緊鎖。

只是處理了幾個看守，和當時昭獄的負責人，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

眉頭越鎖越緊，鍾清晏的大腦不停地飛速思考。

「看完了？」陸炳過了很久，開口說道。

「嗯。」鍾清晏將報紙整理好，放在了指揮使的辦公桌子上。

「有什麼想法？」陸炳看向鍾清晏。

鍾清晏經過了剛才的思考，想明白了一些東西，於是便開口說道：「沒什麼想法。」

「哦？」陸炳有些詫異的看著鍾清晏。

當兩個人目光對視的時候，陸炳那略帶著疑惑的面容釋然了。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陸炳露出了老狐狸特有的笑容。

鍾清晏點了點頭。

「和聰明人聊天就是方便，來這是給你的東西，這個案子你一定要給我追查到底。」陸炳遞給鍾清晏一疊厚厚的檔案袋。

檔案袋上寫的沈一河，很明顯這是錦衣衛搜查的關於沈一河的相關消息。

陸炳拿起疊好的報紙，低頭看著報紙。

「這件事情以後要向我親自彙報，懂了嗎？」

「明白。」

鍾清晏起身，敬了一個錦衣衛禮。

「你去忙吧，這件事情急不得。」

鍾清晏嗯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指揮使辦公室。

快步走到電梯間，路上，鍾清晏碰到了四處的魏慧。

「哦？這不是鍾指揮嗎，這麼巧？」魏慧向鍾清晏打招呼。

「是呀，剛從指揮使辦公室出來，你呢？」

魏慧臉帶笑容：「我這不也是被陸指揮使召了過來，還不清楚是什麼事。」

鍾清晏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魏敏點了點頭，快步走向指揮使辦公室。

一邊走著，鍾清晏的腦海里就在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這位魏敏可是四處有名的女法醫，可以說是整個四處最厲害的法醫。

稍微想了片刻，鍾清晏大約捋清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來陸指揮使是打算讓這位魏敏負責沈一河的屍檢。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鍾清晏打開陸炳給他的檔案袋。

裡面不但有著沈一河的各種資料，而且裡面還有著一得厚厚的照片。

鍾清晏將照片貼在自己辦公室的白板上。

此刻的鐘清晏目光如炬，他的大腦就像瘋狂運轉的差分機一般。

這照片是由蒸汽機械照相機拍攝而成，每次拍一張照片，照相機都會冒一次白霧。

這些照片上面都寫著日期，是關於沈一河的住宅圖像和沈一河辦公室的圖像。

根據這些照片，鍾清晏試圖尋找蛛絲馬跡。

看了約莫有三十多分鐘，鍾清晏辦公室的門敲響了。

但鍾清晏就像沒有聽見一般。

敲門聲過了一會戛然而止，一個人推門進去鍾清晏的辦公室。

這位正是錦衣衛指揮次官明清下，明清下看起來30多歲，溫文爾雅的氣質顯得根本就不像一名錦衣衛。

但如果你因為明清下的外表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好招惹的人，那就是是大錯特錯了。

明清夏可是被整個帝都稱為白面屠夫，栽在他手下的朝廷大員不下數十人。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鍾清晏身後，明清夏也跟著鍾清晏一起看起了照片牆。

他在金邊眼鏡下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突然鍾清晏不由楠楠自語道：「這個紙張看起來很特殊呀。」

鍾清晏轉過身，突然發現明清下坐在自己的身後。

「哦？你怎麼也在？」

明清夏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臉上露出他特有的和藹微笑。

「是呀，鍾大指揮官，我早就來了，你才發現？」

鍾清晏覺得很尷尬，連忙岔開話題。

「對了，你怎麼想這件事情？」

明清夏將手放在下巴上，略微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幫人既然拼了命的也要在錦衣衛殺人滅口，他們肯定是倉促之間做下的決策，這其中必然有他們沒擦乾淨的線索。」

「但這件事情的難度就在於我們沒法申請現場調查，只能依靠這些照片暗中調查，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指揮使搞什麼幺蛾子？」明清下有些不滿。

「釣魚嘍，很簡單吧，指揮使打算做個局，他覺得光是抓幾條小魚沒什麼意思，他想抓大魚。」

「抓大魚，怎麼抓？」

「所以呀，現在就要靠我們。」

明清下急的直接站了起來，不快的說道：「不是，頭兒，這是什麼事呀，就拿著這幾張破照片能幹嘛，要我說指揮使就是太謹慎了，這些年錦衣衛真的該好好管管了，現在的錦衣衛連刺殺都能出現。」

鍾清晏壓了壓手，示意明清下坐下。

「你看你人長得儒雅隨和，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老大，這不是沉不沉的氣的問題，這簡直就是難為人。」

「好啦好啦，你來幫我盤一盤思路。」鍾清晏打斷明清下的抱怨。

明清夏雖然仍心存不滿，但卻沒有繼續說什麼。

「你看看這張照片，你怎麼想。」鍾清晏用手點向一個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蓋著印章的紙張，雖然是黑白照片，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來很多細節。

明清夏拿起那張照片，看了半天，隨即搖了搖頭。

「沒啥想法，這就是張普通的紙，怎麼了？」

鍾清晏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將手點指照片的紙張邊緣。

「你看這種紙，非常特別，他使用一種獨特的木材製作而成，而這種木材極為珍貴。」

明清夏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神色很激動，這和他溫文爾雅的外貌一點也不符合。

「你快說，這紙張是那種樹木？」

「花雕木，這種紙張的製作方式只能來自於南江行省，雖然不能肯定，但我覺得可以一試。」

「不得不說，你這個敏銳的觀察能力真是讓人覺得恐怖，或許以後皇室的一些緋聞就可以派你去了。」

鍾清晏拍了一下明清夏：「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

「知道，知道。」

「對了，你應該做好當一段時間代理指揮官的準備。」

「嗯？」明清夏顯然沒有明白為什麼鍾清晏要這麼說。

但鍾清晏並不打算過多的進行解釋。

「我去都指揮使辦公室一趟。」

「你還去？」

「是呀，我發現了一些線索，去和都指揮使彙報一下。」

……

都指揮辦公室內

「對了，魏敏，你一定要記住這是一個秘密行動，泄密的後果你一定知道吧。」

魏敏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行了，你忙去吧。」

魏敏推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站在一旁等候的鐘清晏。

「鍾指揮，又見面了。」

「沒辦法，都是工作。」

兩個人點頭示意，隨即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好了，鍾指揮，你可以進去了。」秘書對鍾清晏說道。

鍾清晏對著秘書點頭示意，輕輕敲了敲門，隨即便走了進去。

「小鍾，這麼快就有進展了？」

鍾清晏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推斷告訴了陸炳。

聽完這些，陸炳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陸炳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令牌，將令牌遞給鍾清晏。

「小鍾呀，這是南江行省錦衣衛的全權調令，我將它交給你，記住，不要輕易使用。」

鍾清晏收到令牌，啪的一下敬了一個錦衣衛禮。

看著鍾清晏離去的背影，陸炳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曾經的影子。

年輕真好呀。

陸炳拿起自己的桌子上的固定通訊器，手指快速的滑動，一則命令隨即便從這間辦公室中傳了出去。

做好一切，陸炳喃喃自語道：「南江最近可不太平。」

陸炳緩緩推開藏在牆壁中隱藏的機關，咔吧，一扇門出現在了陸炳的面前。

推開門，裡面坐著一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人。

「陸大人，您找我有事。」

陸炳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看看吧。」

李雲飛坐在桌子後面，雙腳搭在茶几上，手裡端著一杯酒，慢慢喝著。

他打開文件，眼睛眯起了一條縫。

「局勢很複雜，你要小心了。」

李雲飛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

「那你說我還怎麼辦？」

「靜觀其變，讓一個敢闖敢拼的人去打草驚蛇，只有把這群藏在陰影裡面的蛇炸出來，才好轉被動為主動。」

「這......」

「你是在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到你？「

陸炳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居然想的和我一樣。」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起舉杯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