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驅除紅顏
宋初寒一愣……
不喊你的楚姐姐,喊他作甚。
這段時間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見,你和楚雲熙溫情得很,哪像見了他,貓捉老鼠一般。
他這個師尊這麼面目可憎?
「…徒兒知錯了…」又是虛弱的一句哽咽。
宋初寒推進的手掌一頓,靈力也一滯,他見狀連忙集中精力,認真解毒,就是眸光微微一閃。
初見白貓時,他說的就是這句求饒,所以現在是疼得恍惚,覺得回到從前了嗎……
宋初寒深刻明白,一個人的傷痛是不會隨著時間逐漸消失,它只會埋進意識的底端,等待下一次解封……
尤其是童年的傷痕,更是深刻。
宋初寒抿著唇,玉指輕輕撩開白貓額前打濕的頭髮。
輕輕呢喃:「小孩,不都會喊疼嗎?」
你為何不喊?
這個問題昏死的白貓回答不了,而宋初寒也沒想著他去回答,這只是他的一句自言自語罷了。
半個時辰后,宋初寒才收了運功,給白貓掖好被子,坐下喝杯熱水緩口氣。
他的手碰到杯壁,杯壁剛被熱水燙出的熱氣瞬間散了,宋初寒漫不經心瞟了眼,沒當回事。
他這個後遺症,只要靈力損耗點,就會全身冰冷;若是靈力損耗過度,就難捱一點,骨頭縫裡透出寒氣。
他看著自己烏青的手指,隨手捏了個訣,手指瞬間恢復紅嫩。
只是過了一會,再次變得烏青。
無奈下,宋初寒的視線再次回到白貓身上,如今毒解了,小臉也不皺巴得這麼緊了,估計很快就可以醒了。
【宿主,黎詞還在等你呢~】系統善意提醒。
「她還沒走?」宋初寒淡淡蹙眉。
他不是原主,無法繼續他們之前的感情,雖然他想找個老婆,但也不至於奪人所愛。
前殿的黎詞其實已經等急了,她在那些糰子嘴裡得知宋初寒抱的是他徒弟白貓,心安了一半,可還是恐慌。
礙著禮數沒直接闖入宋初寒的寢宮,只能心思沉沉地等著。
上次初寒看她的眼神,裡面什麼都沒有,就像陌生人一樣。
黎詞有些害怕,是不是上次她說考慮考慮,太久沒給答覆,他生氣了……
黎詞攥緊了紗裙,她只是不想在初寒面前表現得不那麼矜持……
宋初寒喝了個水飽,就打算去前殿同黎詞說個明白,他不是原主,無意拖著一個女子的感情。
【宿主,…這麼做好像會崩人設哎…】寫寫提醒道。
宋初寒抬起的腳頓住,平靜道:「宋初寒涼薄寡情,女子於他如衣服,如今膩了,不就丟了。」
他尾音涼淡,說的話也透著薄情寡義的味道,聽得寫寫一愣,宿主這一刻好像原主。
系統不知,這句話宋初寒是說給主系統聽的。
它在一旁眨著大眼睛,等宋初寒來到黎詞面前,它又歡慶他的宿主又回來了。
它居然看見宿主耳朵紅了哎~
「那個,我無礙,黎長老先請坐。」宋初寒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連忙拿掉黎詞一上來就抱住他胳膊的手。
剛剛想好的,怎麼到了人家姑娘面前,他又說不出口了。
要命!
「當真無礙?初寒我聽真音說你傷的很重,我能看看嗎?」黎詞不放手,抓的更緊了。
她雙瞳剪水,裡面是女子柔情,還有滿滿的擔心。
從前宋初寒喜歡她拘著禮數的樣子,如今她心裡恐慌,也著實不想再繼續矜持了。
宋初寒不敢看黎詞,來時看了一眼就被嚇到了,他胳膊被抓得有些頭皮發麻,只能把胳膊往外放一點,保持和黎詞的距離。
「當真無礙,我…」宋初寒臉稍微有些紅,心跳都急了,「這……抓著手,宋某孟浪,宋某自重。」
說著徹底把黎詞的手拿下去,背對著黎詞站得遠遠的。
宋初寒咬牙,他這破毛病,凡是遇見看向他眼神里有喜歡的,他還不怎麼熟的,他就莫名地招架不住,想跑,想躲,心跳還加速。
怎麼重活一次,還是這樣沒出息,還大言不慚地想討老婆,喜歡你的你怕,你躲;也沒個你喜歡的。宋初寒苦笑,他真是高估自己了。
他儘力去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
系統在一旁偷偷笑,自家宿主這副窘態,還真是活久見,嘻嘻。
裝逼這事對於宋初寒來說,一點也不難,他本身就有點逼格在身上,可他對喜歡自己的女子真的就是……什麼都不會了……
尤其是黎詞這樣熱情,眼睛里飽含愛慕歡喜的女子,雖然喜歡的是原主,但現在看的人是他呀。
黎詞也是關心,后一愣,對於宋初寒的過度反應有些不太好意思,玉指攥緊紗衣,她垂眸咬唇,臉上爬起一朵紅雲,抬頭不經意看宋初寒,偶然窺見了他耳朵紅得快滴血。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臉上的紅暈更重了。
她剛剛說了什麼?哪能隨便看男子的身體。不過她也頓時放下心來,初寒怎麼會不喜歡她呢,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黎詞笑了,宋初寒背對著是笑不出來了。
他又崩人設了,系統給的理由是:原主感情面前穩如老狗,他太純情了。
宋初寒咬牙,酸!
他全身骨頭酸得簡直要了命,幾乎有些站不住,只能盡量咬牙維持表面平靜。
「你們這下酒菜還隨機,能點嗎?」宋初寒扯唇諷笑。
【宿宿主,懲罰按其程度,隨機抽選,不能點……它不是菜。】
「嗯。」
他是那菜,任你們折騰。
黎詞抿唇走上前,把手裡的靈藥塞進宋初寒的手心。
溫柔羞赧道,「你好好養病,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撩了一下宋初寒的指尾,轉身快步跑了。
宋初寒突然被撩,嚇得猛一收胳膊,把藥瓶磕在了地上,「砰」地一破碎聲惹得離開的黎詞腳步一怔,裙擺劃過一條鵝黃色弧度。
她滿眼驚訝詫異。
宋初寒先是一驚,后平靜轉身看靈藥散落一地,散落的靈藥彷彿一片散落的真心,他還未開口,就彷彿已經聽見了黎詞的心碎聲。
但他今天必須說清楚。
宋初寒強忍著不適,看向黎詞,平靜的眸子里什麼都沒有,作揖,「多謝黎長老好意,但宋某一介凡胎濁骨,恐受之不起,還請黎長老收回。」
說著,地上的靈藥瞬間被收拾起,帶著瓶子的碎瓷片,一絲不漏擺在一個托盤裡,裡面又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作為補償,懸移到黎詞面前。
黎詞看著宋初寒的眼神,又看向托盤,她似乎明白了一切,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
他看向她的眼神第一次這麼冰冷,又如此冷漠,眸子似乎浸在寒潭,她看上一眼,就不想再去體會那個溫度。她在裡面看不見任何的情緒和歡喜,這樣的眼神她好像有點明白了,還有他說的話。
看著眼前擺著的東西,黎詞眼中水光一閃,這麼疏離的舉止,是要和她橋歸橋,路歸路嗎?
收回?東西收回?感情要她如何收回?
也得,他們始終處於將說未說的曖昧期,上次她更是婉拒了他,他們沒有開始,沒有承諾,什麼都沒有。
她一腔真心喜歡,他說了一句「恐受之不起」就隨意推脫掉,這麼輕易,這麼薄情。
「你……」黎詞剛開口就滿含哽咽,她用力眨掉眼淚,攥緊手指,心有不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同在一宗,還是好聚好散的好。」宋初寒冷漠開口。
黎詞看著面前冰寒的男子,她好像從未認識過他,她先是一怔,愣了許久,那些話在瞬間奪走她心跳的同時,後面又奪走她的呼吸,此刻彷彿什麼都不剩下了。
黎詞笑了,笑得凄美大氣,「好!好!好聚好散!」
說完,轉身決絕離開。
她黎詞絕不低聲下氣苦苦惋求一個男子!
托盤在她轉身的下一秒,瞬間成了齏粉。
【宿主,你好狠心啊…嗚嗚嗚,人家女孩子這麼好看,你就喜歡一下嘛,遇見原主這個渣男已經很慘了…】..
「假裝喜歡,害人。」宋初寒盯著黎詞離開的方向,沉沉說道。
好姑娘不應該和他這個壞人耗費青春。
宋初寒坐下緩神,骨頭還在泛酸,他緩緩仰頭看天,懲罰還未結束。
主系統說,拋棄風格不夠「宋初寒」,繼續罰。
「不夠宋初寒?」他半闔狹長的眼睛,咬牙忍著。
【宿主,如果是原主宋初寒,會把一切錯處推給女子,自己遺世獨立,不染塵埃,烘托得十分高大上,然後虐女子虐得自我感覺配不上他。宿主你這是直接拋棄,人家對你的怨恨值很大。】
罰的好,宋初寒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