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談感情傷錢

陶夫人愣住了，以為沈玉瑛是沒聽明白，就說得更仔細了一些。

「我兒子要娶的，是杏花村的霍嫣然，我早就打聽過啦，她可是你丈夫的親妹子，咱們成了姻親，不就是一家人嘛？」

守在沈玉瑛身邊的霍長安立刻反駁道:「不是一家人！我們早就分家，沒有關係了！」

陶夫人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呵呵笑道:「你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妹，哪怕是分了家，那也是一家人啊。」

她甩了甩帕子，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既然是一家人，咱們就不說兩家話了。自家人看病，哪裏還用得着收什麼銀子啊，沈大夫放心，有你這份救命之恩在，你家妹子嫁過來，我們肯定會好好待她的。」

沈玉瑛收回了手，拿出解毒丸，面無表情道:「我只談錢，談感情傷錢。我的解毒丸可不便宜，五百兩銀子一顆，你們到底要不要？」

陶夫人見她簡直頑固不化說不通，氣得咬牙，「都說了是一家人，怎的還說我們錢呢！」

沈玉瑛又把葯收起來，挑高了眉毛悠悠嘆息道:「看來你們是覺得錢比命還重要了，那成吧，你們還是留着錢準備棺材吧。」

她說着轉身就走，才不吃陶夫人道德綁架那一套。

陶老爺極了，想要攔住人，卻因為扯動了屁股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哎呀！沈大夫！你等一等！且等一等啊！」..

沈玉瑛頓住腳步，眼神中滿是憐憫道:「陶老爺，醫者仁心，實在不是我不願意替你治病，是你家夫人不想你好啊。畢竟你若是獨發身亡了，她便可以守着諾大家業另嫁他人，過她的逍遙日子啦。」

這話可是直接往陶老爺的心窩子上戳。

他惡狠狠地瞪着陶夫人，咬牙切齒道:「***！原來你心中竟是存的這種主意！你以為老子死了，你就能得好？」

陶夫人嚇壞了，臉色發白，猛搖頭辯解道:「老爺息怒，我哪裏敢這樣盤算，全是這妮子胡說八道，誆騙您的！」

陶老爺冷哼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是信不信她這話。

陶夫人眼珠亂轉，心裏七上八下，恨死了沈玉瑛。

不管如何，陶老爺還是把沈玉瑛的話聽進去了。

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近段時間以來他也不是沒找別的大夫看過，可別的大夫要麼是查不出他體內所中何毒，要麼就是對這種毒束手無策。

沈玉瑛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只不過五百兩銀子……對於現在的陶家，的確是有些太高了。

從京城回來之後，陶家已經元氣大傷，根本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

陶老爺討價還價，「能不能再少一些？我是說……看在兩家結親的份上，沈大夫通融一下，價格上再給我些優惠。」

他不提霍嫣然和霍啟文那對奇葩兄妹還好，他這麼一提，沈玉瑛就更不可能給他降價了。

「我這解毒藥丸可都是用的稀缺藥材，很多都是有價無市的，而且用的是我獨家秘方，極為珍貴。收你五百兩銀子，已經是最低價了。」

陶老爺一聲接一聲的嘆氣，眉頭緊鎖，愁的不行。

咬咬牙的話，錢倒是能拿的出來，可他捨不得白白便宜了沈玉瑛。

陶夫人眼珠子一轉，急切說道:「既然一顆藥丸五百兩銀子，那你便賣半顆給我好了，我們先給你二百五十兩銀子！」

沈玉瑛挑高了眉毛，「倒也不是不可以。」

陶夫人臉上露出個笑，就聽到沈玉瑛接着說道:「不過你們可得想好了，半粒解毒丸的效果可沒有整粒的好，而且我也沒賣過半顆出去，有什麼副作用或者是效果達不到的話，我是不管的。」

陶老爺眉頭緊皺，又猶豫起來。

「就這麼說定了！先買半顆，若是感覺有效的話，我們再買剩下的半顆。」陶夫人一錘定音。

沈玉瑛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眉頭緊皺的陶老爺，點點頭，「行吧，那就照你說的辦，只買半顆。」

陶夫人立刻讓人去找了個白瓷盤過來，另外還拿了一把菜刀。

沈玉瑛拒絕了，「我這裏有更鋒利的刀。」

說完她從自己帶來的醫藥箱裏翻出了手術刀，在白瓷盤裏將解毒丸一分為二，一半拿給了陶夫人，另一半則是重新用小瓷瓶裝好放了回去。

陶夫人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只見她手起刀落，利落地將藥丸一分為二，心中嘆息一聲。

等人走了，還捧著盤子一陣嘆息。

「那妮子下手也太利落了，竟然連一些碎屑都不曾給我們留下。」

陶老爺瞪她一眼，「那為什麼不買下整粒解毒丸？你可還打着等我死了再改嫁的主意！」

陶夫人直呼冤枉，「老爺！我這也是為了您好，萬一那個沈大夫只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壓根治不了您的病，那咱們的五百兩銀子不就白白打水漂了嗎？

咱們先買一半的解毒丸，等吃出效果了再買剩下的半個，況且過不了多久，格兒就要與那個霍嫣然成親了，咱們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諒她也不好意思收剩下的錢。」

陶老爺臉上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得意地笑起來，「還是你想的周到。」

霍長安功力深厚，感官也比尋常人要敏銳些，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了陶老爺和陶夫人的這番對話。

出了陶家，就一五一十全和沈玉瑛說了。

「我的便宜可不是這麼好占的。」沈玉瑛唇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陶家這個年怕是不好過了。」

霍長安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沈玉瑛臉上那壞壞的笑容，心裏也猜出，只怕是因着那半粒解毒丸的緣故。

他暗暗在心裏為陶老爺點了根蠟。

沈玉瑛去嵩山書院的路上，特意轉道去買了兩盒點心，另外還有一小籃子的水果，一併送到書院，找到孟夫子，把東西送上，「這兩天大雪綿綿，恐時間長了會大雪封山，我們年節不得來夫子這裏拜會，特意提前備了年禮來看望夫子。」

除了點心瓜果，沈玉瑛又拿出了個小瓷瓶，一併贈與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