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望月客棧的小啞巴

第2章 望月客棧的小啞巴

光陰似箭,歲月如流,又是一年秋季,小鎮里的人們早已經忘記六年前的今天那場嚇人的閃電風暴。

鎮中叫賣的小販,來來往往的冒險客與傭兵團們,令這小鎮一如既往的熱鬧。

望月客棧中,一名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麻衣的老者,正吐沫橫飛的講著所謂的自己親遇神仙大戰的經歷。

期間還手舞足蹈的比劃着,亦或模仿各種奇妙的聲音,使圍在他身邊的一群聽客不時的拍手叫好。

「話說,那個在我上方身着白衣的仙人,看見面前襲來的那個通紅的大火球,絲毫沒有慌張,手掌這麼一晃,一把玉石寶劍憑空出現緊接着向前面的火球斬去,

只聽見咔嚓一聲,火球就像西瓜一樣被劈成兩半,在白衣仙人的兩旁飛去。」

老者單腳踩在旁邊的板凳,手中的扶尺一拍,說道:「如想知道後續事情,還聽我下回講解」

聽到老者的結束語,周邊的聽客雖然意猶未盡,卻也知道這老者的脾氣,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往桌子上的竹簍當中扔下幾枚金幣轉身離開了。

就在老者不慌不忙的收拾著東西準備要走的時候,一個稚嫩的小手輕輕的把手中的金幣投入了竹簍里,老者順着手往前一看,原來是他經常見到的小傢伙,客棧的小少爺季毅川。

「毅川少爺,您就不要給我賞錢了,老朽承蒙令堂抬愛,能夠在貴寶地混口飯吃,已是極好的了,怎麼還能要您的錢呢。

來,來,快拿回去」

說完,老者從竹簍里拿出一枚金幣遞了過去。

孩童一看老者的舉動,緊忙的擺了擺手,小腦袋輕輕的搖了搖,微微一笑施了一禮之後,便和店裏的夥計一起忙活起來。

老者一臉憐惜,喃喃說道:「多好的一家人,多好的孩子,怎麼偏偏就是一個…一個啞巴」

「哎,上天無道,上天無道啊…..」

不免有些傷感的老者,背起竹簍,留下一句話后,向遠處緩步離去。

聽聞着老者的有些惆悵的話語,季毅川只是一笑,類似的話這些年他聽到太多了。

「嘿,小啞巴!過來!」

忽然,比較刺耳的聲音從街道上傳來。

轉過頭,看向那人,季毅川面容上不自覺的有些厭煩。

一旁的夥計聽見有人這麼說自己少爺,剛要發火,但當他看見說話那人,話到嘴邊竟憋了回去,只能裝作沒聽見繼續忙着手裏的活計。

「看什麼看,快過來!」

說話的那人是鎮守府大管家之子劉鶴明,旁邊則跟着一高一矮的兩名打手模樣的中年男子。

眉毛皺了皺,季毅川還是不緊不慢的走過去,禮貌的拱了拱手。

還沒等到他直起身,突然感覺自己身子被架空,隨後幾個呼吸間就被帶到了一個無人巷子裏。

放下季毅川后,兩名打手站在巷口處便不再移動。

知道今天仍然躲不過去,輕呼一口氣,季毅川緊握雙手,盯着前方的劉鶴明。

「小啞巴,如果今天讓小爺打的爽了,還和前幾次一樣,我讓父親把望月客棧的月稅減掉一成。如果讓小爺不爽,你家就別在這混了,懂嗎!」

咬了咬牙,季毅川無奈的點了點頭,內心則在想着以後有條件一定要加倍還回去。

「劉少爺,你別打季毅川了,你看他身子那麼小,如果打死人,你也會有麻煩,我來讓你打!」

憨厚的聲音從巷子傳來,來人乃是附近雜貨鋪李掌柜之子李宇,雖然和季毅川同年出生,但是無論是個頭還是體型,都能裝下他兩個,看來這營養絕對補得爆表。

「你還好意思出來,上次差點打死你,你爹去鎮守府又哭又鬧的,小爺差點挨罰,哪涼快哪獃著去,如果你還在這啰嗦,今天就讓你徹底消失!滾!」

被這一威脅,李宇有點發慌,但是從小與季毅川一起長大,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後者。

望着有些關切的目光,季毅川很是感動,微微一笑隨後將其推出巷子。

看着返回的小啞巴,劉鶴明鼓了鼓掌道:

「這就對了嘛,小啞巴,就憑你這態度,小爺答允了,月稅減兩成!」

說着就要抬手,但看見季毅川雙手比劃了一陣后,不耐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打臉!再特么和你待下去,小爺都能做手語師傅了!」

說完,不再理會,伸出手掌朝着季毅川的身上拍去!

「拍魂掌!」

「靈印攻擊!」

「吃我一記仙人斷風腿!」

「呵!舒坦!」

打到力氣有點跟不上,劉鶴明遂才停下,站起身將腳從季毅川腰上拿開。

「今天把說書講的仙人招式打了一遍真爽。小啞巴,好好回去休息,過幾天再來找你!這幾枚金幣算是小爺賞你的!走,打道回府。哈哈!」

說着,扔下幾枚金幣,頭也不回的走了。

忍着渾身佈滿的疼痛感,季毅川艱難的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眼裏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的漏出。

撿起地上的金幣,季毅川掀開衣袖注視着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正慢慢消失,遂長呼了一口氣。

再整理了幾次衣服后,便朝着客棧走去。

後院中。

石桌旁坐着一位身着華服的中年男子正與一位管家模樣的老頭激烈討論什麼,沮喪的表情溢於言表。

「堂堂的浮雲帝國,大到宮內御醫小到山野郎中,竟無一人能治得好我兒,

那些修仙的仙人們,沒本事的咱們花了錢治不好,

有本事的咱們花重金他們卻在宗門內閉門不出,真是氣煞我也。」

此時的季雲暴怒異常,看來這回尋醫他再一次被拒之門外,

心裏十分火大,手掌拍的石桌吱呀作響。

這時彷彿聽見屋外的聲音,一位美婦人從屋內徐步走出,可能是經常哭泣,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

「小柔,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吧」

看見走過來的蘇柔,季雲於心不忍的牽過她的手,讓她坐到了身旁,溫柔的看着自己有些憔悴的妻子。

「川兒呢?」

美婦朝院內四處看了看,見季毅川不在遂發問道。

「哦,他可能在前邊聽人說書呢,一會就回來了。」

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的季雲,故作輕鬆的回答。

「雲哥,三年了,全國有名的醫師咱們都已經找過,

甚至仙師都尋訪過好幾個,沒有一人能治好川兒,他現在都六歲了,將來該怎麼辦?」

蘇柔邊說邊哭,眼淚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心愛的夫人如此傷心,季雲也眼泛淚花輕撫著一旁蘇柔,不知該說什麼。

忽然,蘇柔感覺衣角被人拽了拽,轉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小的季毅川站到了她的身邊。

看着眼前的一臉微笑孩子,蘇柔心裏一酸,右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小小的臉蛋。

此時的老管家,面露愁容,好像有些話想說卻又有些為難一樣,左思右想之後,小心翼翼的對季雲說道:

「老爺,事到如今,不如我們帶着少爺回族裏去試一試,沒準……」

「住口!」

還沒等老管家說完,季雲卻大聲呵斥住他,這讓蘇柔吃驚不已。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季雲對這位他平時十分尊敬的老管家發火,一時間院子內的氣氛十分嚴肅。

片刻后,季雲平復了一下心情,望着一臉內疚的老管家心有不忍的說道:

「許叔,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和您說話,

但是您知道的,自從當年我與父親從那個地方離開,我就發誓,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回去,

如果川兒真的是命中注定殘疾,那麼我會養着他一輩子」

說完,轉過頭看向一臉疑問的蘇柔繼續說道:

「小柔,對不起,這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只是……」

話沒說完,妻子的手就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

「雲哥,既然你不想說,就不要說,在我心裏,除了你和川兒其他的都不重要!」

此刻的季毅川,看着眼前悲傷的父母,心裏也是十分懊惱,

但是現在的他除了努力的保持着微笑卻也做不了其他什麼。

從他出生那天意識到自己是重生之後,即使怎麼努力回想前世的記憶都是徒勞,索性想不起來他也就放棄了。

可是隨着他逐漸長大,慢慢的熟悉這副新的身體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開口說話,無論他怎麼練習都只能咿咿呀呀的。

就在全家人都陷入到了無望的悲傷之時,一個人的聲音打破了院裏的安靜。

「老朽有一個舊相識,可能幫到小少爺,不知季老爺可否一試呀?」

說着,從前堂走來一位背着竹簍的乾瘦人影,此人正是之前在客棧之中的說書老者。

他慢步走到石桌前朝着季雲夫婦施了一禮,又繼續說道:

「老朽兩年前來到此處,多虧季老爺慷慨相助在此能混口飯吃,在我看來,小少爺屬於先天受損,也許可以被治癒。

正好老朽有一位隱世的修仙好友,說不定可以幫助於他,以報答季老爺的恩情。」

聽到老者這麼一說本來十分沮喪的季雲猛地站了起來,緊緊的握住老者的手說道:

「王老伯此話當真?如果能治癒犬子的先天之疾就算是要我全部家產,我季雲眼都不會眨一下。」

「季老爺說笑了,老朽只是一名浪人,我那位好友亦是久居深山,不愛這世俗富貴,況且小少爺聰明和善,根骨奇特,說不定與仙家有緣呢」

「王老伯的意思是我兒有可能被仙人賞識收為弟子?」

「呵呵,老朽只是猜測,但是我那位好友脾氣也是古怪,久不外出,已經多年沒有收過弟子了,如果令郎有此機緣,也是他的造化」

說完老者轉過身看了下一直在旁邊仔細聽着大人們談話的季毅川,而此時這個小傢伙也是一臉燦爛笑容的看着老者。

老者彎下腰,輕輕的拍了拍季毅川的肩膀說道:「毅川少爺,聽了老朽這麼久的說書,也是怪無聊的,今日老朽給您變個戲法,讓您開開眼界」

言畢,老者慢吞吞的在懷裏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紙,上邊密密麻麻的佈滿著紅色的符文。

只見他閉上眼睛,手指夾着符咒,置到胸前。

嘴裏小聲的嘀咕的念了一通咒語之後,突然睜眼,右手猛地一下指向空中,大喝一聲:

「敕」!

兩指之間的符咒突然化成火光,衝天而去。

待升到空中時,火光迅速凝聚膨脹,眨眼間火球咔嚓一聲爆炸開來,隨後消失不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季雲,他拍了拍旁邊早已目瞪口呆的老管家。

「許叔,迅速叫下人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給王老伯,勞煩王老伯就在客棧多待些時日吧。」

「季老爺,不用麻煩了,我那好友不日就會到來,別的不用準備,老朽討杯熱茶即可。」

老者急忙擺了擺手攔住剛要離開去準備的老管家,笑着說道。

聞言季雲連忙把老者迎進客廳,並讓老管家把家中珍藏多年的茶葉取了出來。

兩人在屋內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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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從凡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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