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海鮫人x溫柔家主(20)
這邊總工程師和李副工其實都是知道這棟別墅到底是為了什麼存在而建的了。
一個來自深海的珍寶,稀里糊塗地被人覬覦,在接受過人類的惡意后,不幸遇上了心眼子更壞的壞人。
這次的壞人更加可惡,一邊想要將她佔為己有,偏偏還要披著溫柔的皮囊欺騙信任。
但是兩人都不會去為了正義或者良知去改變什麼。
他們沒有那玩意兒,你能指望這些從小被陸家培養長大的人才有什麼高尚的靈魂嗎?不存在的。
他們這樣的家族從祖輩就開始就在為陸家工作,像是古時皇室的忠心擁壘,這樣的模式一代代傳下來,這些家族孩子從小接受洗腦般的忠誠教育。
並不是那種滅絕人性的洗腦教育,而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每一種潛移默化的規則,旁人的每分自然態度,他們的父親母親甚至致力於為他們灌輸這樣的思想,將他們培養成最忠心的家僕,並深深以此為榮。
悲哀嗎?總工程師和李副工不覺得,他們的忠誠就像人生來就要呼吸一般自然。
他們接受過知識和教育,甚至毫不自謙地說,他們的知識積累遠超人類平均水平,他們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甚至知道別人為什麼是這麼想的。那些人類文明的智慧積累,那些歌頌的純白道德他們都知道,比很多人知道得更加徹底。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選擇成為與很多人完全不同的人,他們一直是這樣想並且執行的。
選擇生活在另一套,更瑰麗,殘酷,直白,強大的規則之下。
他們這樣家族的人都是可以自由地在嫡系裡選擇派別,陸家特有的叢林教育下,弱肉強食的法則被運行到極致,從另一方面看,陸家每代都必然出現強者,才能征服這些從小陪培養出獸性的擁壘。
自然界中,慕強,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道德,才是後來創造的更高尚規則。
總工程師和李副工只是按照習慣,用大多數的規則去評價感嘆一番,然後繼續投入牢籠的設計中。
兩人只是在深夜,為家主深刻的佔有慾而苦惱。
這棟別墅高精尖的科技是為了那位深海珍寶設計的,必須完全依照對方的數據資料來。兩人多次上述才能拿到一點點可憐巴巴的資料,對方的吝嗇讓兩人不約而同意識到家主的不悅態度。
但兩人能怎麼辦,他們專業就是做這個的,這就跟不給尺寸,卻讓人定製出大小合適的婚戒一樣的離譜要求。
兩人只能熬夜瘋狂打報告,秘書團被吵煩了總會擠出東西,視頻?那就不要想了。
當他們用那點稀少的信息反覆定製器材和系統設定的時候,就總是格外羨慕那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傻子程副工。
看,人家都還有時間追星呢。……
當歡歡回到宿舍里的時候,宿舍六個人就差她一個了。
除了已經洗過澡,正在沙發上敷面膜的趙承靈,趙靜芙和李琬外,還有一人靠在書架前低頭戴著耳機聽歌。
聽到聲音,那人看過來,短髮,身材瘦長,有些偏中性的眉眼。
好像叫……莫昂。
歡歡對她有印象,是和她一同a組的,後來選座位是就在她下一層的三個之一。
架子鼓和rap非常棒,而且還會自己編曲。
「你去哪了?」趙承靈按著面膜褶皺,含糊地問。
莫昂一頓,原本抬起的頭又垂下去,頗有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意味。
歡歡有些心虛,小聲答:「去送人了。」
「嘖,問你就答,那麼好欺負?」趙承靈冷笑,頗有些陰陽怪氣。
到時候被套話,被人賣乾淨了都不知道。
歡歡坐在對面沙發的一個小角,不敢看她。
當時吃瓜吃得很快樂,但是到了當事人面前就有了愧疚和心虛。
趙靜芙和李琬隔著面膜向她眨眼,示意這是大小姐彆扭地關心。
這時,最後一個人洗完澡出來了。
對方穿著嚴實的睡裙,因為宿舍也有攝像頭,以後直播用的,也是後期剪輯的一部分。
「你好,我叫郭嘉嘉,我能你做朋友嗎?」對方興奮地說,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令歡歡莫名想起了大狗勾。
「我是歡歡。」歡歡簡短的介紹,面對這樣直白的熱情沒有經驗,便顯得生澀。
「歡歡你長得真漂亮,是遺傳嗎?」
「歡歡你聲音真好聽,是學過音樂嗎?以後是不是打算往唱這方面走?」
「歡歡你身材真好,平常有保養嗎?怎麼保養的,是不是很貴。」
「你頭髮顏色真好看,在哪裡染的?你是混血嗎?」
「歡歡……」
「歡歡……」……
歡歡被過於濃烈的熱情包圍,那種壓迫感她不喜歡,於是抿著嘴不說話。
「歡歡你是嫌我煩了嗎?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對方的樣子實在像一隻薩摩耶,令人不至於氣憤,只剩下對過於熱情的無措。
「快去洗澡,再不洗要熄燈了。」趙承靈突然撕下面膜一把扔進垃圾桶里,對著歡歡說,然後目光冷淡地看著郭嘉嘉。
郭嘉嘉在這樣直白的不喜目光下停了聲音。
「對不起……」她試圖擠出一點笑容緩和氣氛,卻失敗了,勾起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僵硬猙獰。
歡歡左看右看,弄不懂這樣的交鋒,於是乖乖地去床鋪那裡拿睡衣去衛浴。
客廳里的氛圍跌入冰點,郭嘉嘉咬唇垂著頭,眼睛憋出一點紅,卻忍住不讓委屈流出來,彷彿這樣就沒有屈服。
趙承靈面無表情,眉梢抬起,壓迫感十足,趙靜芙和李琬也撕了面膜坐在她一左一右,像忠誠的衛士,三張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某一瞬間失去了少女的嬌俏,蛻變成了嗜人的野獸,冷冷地警告。
郭嘉嘉仍垂頭靜默著,像靜止了般僵持在這裡。
莫昂抬頭看過來,餘光注視著浴室的門,從裡面瀉出一點莎莎的水流聲,像是細密的雨落下,聲音在安靜的客廳無端明顯。
莫昂收回目光,低著頭把老舊的線式耳機纏繞好,在這個藍牙時代,這根耳機顯得古舊般的格格不入,連同漆邊別磨掉得平板,帶著難言的暗喻。
她彎腰,從黑色旅行包里掏出紙筆和板子,寫下一串串音符,在這詭異的冰點氛圍,就著隱約是水流聲響。
寫著寫著,甚至無聲的,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