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燦只覺得臉上疼得幾乎麻木了，臉頰上有一瞬間閃過金色的紋路，只是臉上帶着血，紋路不明顯，男人沒有注意到。

他把程燦帶到勃第艮圍獵場，走進大廳，「我們這裏來新人了！」

男人大笑着把程燦扔到地上。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人皺眉，看着男人的眼神帶着嫌棄。

「帶他去檢測台等著。」

「103824，去檢測台！」男人推一下程燦，把他推的踉蹌幾步差點跪在地上。

程燦雙眼刺痛，無數畫面閃過，他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一把按到地上。

「臨安小姐。」男人低頭問好，手上暗暗用力，幾乎要把程燦的脖子捏斷。

程燦掙扎著抬頭，眼前的景象終於和現實重疊在一起。

臨安穿着一身硃紅色宮服，裙擺用絲線綉著大朵大朵張揚華貴的牡丹，長發挽起，別這一支纏金嵌琉璃八寶鳳簪。

耳後珠簾隨着她的行動輕輕晃動，幾乎晃花了程燦的眼。

一雙桃花眸含情帶水，灰紫色的瞳孔中央帶一圈金光。

臨安伸出手，帶着琥珀玉石的護指微涼，腕間玉石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怎弄成這幅模樣」

朱唇微動，聲音比那玉石碰撞還要清脆悅耳。

男人把程燦提起來。

「臨安小姐，這小子狡猾的很，別讓他傷了你。」

說完男人便提着程燦去了檢測台。

「她怎麼又來圍獵場了？」

程燦做檢測的時候男人對檢測員說。

「誰知道，真是有問題，非說什麼異能人也是人。」檢測員的訪語中帶着不屑。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也是異能人。」

男人冷哼一聲，「不過是個D級的廢物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檢測員順着男人的話，「人家可是臨安大小姐，場主身邊的紅人。」

「話說她怎麼跟場主走那麼進，幾乎天天在圍獵場。」

男人因為無聊，也八卦起來。

「聽說啊，」檢測員聲音地下來，「她是場主跟異能人的私生女。」

男人有些驚訝，「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嗎。」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等程燦到檢測結果。

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響，檢測員看了下光屏說：

「又一個D級的廢物。」

程燦還還來得及反應就被男人抓起帶上一個黑色項圈拉進屋子裏。

屋子裏站滿了人，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有幾個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的老人，脖子上戴着黑色項圈。

他們看了一下程燦，就站在那裏發獃。

程燦碰了碰臉上結成塊的血有些噁心，眼角紅痣還在痛，眼前像矇著一層紗，他只看到自己跟剛剛那個叫臨安的女孩在昏暗的走廊奔跑。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打開門。

「出來排隊!」

一個帶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吼著。

那些人走向門口，一臉麻木，機械的聽着男人的命令。

程燦坐在地上，沒有理男人的話。

「出去!」

男人走到程燦面前。

程燦不理他，低頭定神運轉氣力，剛有一點疑聚，眼角紅亮便開始發燙。

男人見程燦不理自己，冷著臉拿出一個搖控器，對着程燦輕按下上面的按扭，一道電流從頂圈放出，程燦猛的坐站起來。

電流在體內遊盪，

他抓着項圈卻沒辦法把它取下來。

男人踢向他的膝蓋，程燦半跪在地上。

電流電的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男人終於有些不耐煩，一腳躍起踢向程燦，程燦碰的一聲撞到牆壁上，男人走上前抓着他的頭髮「識相點，讓你出去就快滾出去。」

程燦被男人抓着頭髮扔向門口，外面又來幾人按著把他拉向對面一個房間。

程燦看到外面有條近四米寬的通道，旁邊有數不清的細小通道。巨型甲蟲載着一箱箱貸物在通道上走，左右兩邊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跟本望不到頭。

不時有一個或幾個人帶着項圈，愣愣的在走廊上，隨便開了扇門進去。

他對面的房間有他待的近五倍那麼大，排滿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每人走到進門處拿一個綠色的膠囊吃了就到房間盡頭注射試劑。

程燦看着房間里幾十個帶着黑面罩的人，不敢再做出什麼反抗的樣子，只是乖乖排隊。

房間里一共有12個隊伍，他找了個最長的，眼角紅痕閃了一下，程燦揉一下眼角，沒有在意。

程燦跟着隊伍走了一陣，感覺到身後有人拉他的衣角。

他剛開始沒在意，只是身後的人一直輕輕碰他，程燦不耐煩，回頭看着身後的人。

那人比程燦低半個頭，抑著頭看他，「你是哪個地方的？我是北部的，編號100086。」

程燦皺眉:「你臉上沒有編號?」

他記得他那個房間的人臉上都有刻刀刻上去的編號。

「南部才在臉上刻，北部都蓋在身上。」100086說着換起袖子烙鐵印的編號履蓋了一整個小臂。

侏儒。

程燦在心底判斷，他因為先前的事對侏儒並沒有太大好感。

程燦看着四周，精靈，吸血鬼，妖人幾乎各個種族都有。

100086繼續跟程燦說話，「你是南部的吧？」

程燦忍住不翻白眼，想，我臉上的編號還不夠明顯嗎？

「你來這裏多久了？」

血剛剛乾透你覺得呢？

「你也是被抓來的吧？」

不然自己跑進來？我傻嗎？

程燦一直不說話，在心裏吐槽面前這個人。

「呀，你的眼角流血了！」100086叫到。

驚叫聲吸引了蒙面人，電流從項圈中放出，程燦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麻了，當然不僅程燦是這樣，他周圍的幾人項圈中也放出電流。

「誰在說話?」蒙面人走到程燦身旁高聲說。

幾人紛紛站開，把程燦圍在中間。

程燦看向身後，100086早已躲在眾人中間，個子本就不高的他在眾人中更加不起眼。

＊，被耍了！

程燦在心中說了句髒話。

「不是……」程燦還還說完募面人一拳打在他臉上。

程燦臉上的傷被打破，開始流血，他忍着疼想要反抗，身後又走來兩個蒙面人，把他按在地上。

程燦猛得一掙，一拳揮到面前蒙面人臉上，男人臉上的面具被打掉。

面具上的花紋劃破了程燦的手指，男人的臉也露出來，皮膚烏青好像死了很久的人。

男人的雙眼無神直直的盯着程燦，下一秒，拳腳相加，雨點般落下，他卻連氣都不喘，一幅病態模樣。

程燦抱着頭縮在地上，一直等蒙面人人停手了才抬頭，周國的人又排成幾隊，幾個蒙面人也消失了。

程燦有些疑或，這些人怎麼會憑空消失？明明上秒還在打他。

不遠處一個蒙面人走過來朝他踢了一腳。

「發什麼愣！快去排隊!」

程燦神經緊繃，再看向地面，面具早已消失，手指上的傷也不見了。

他有些能疑惑下意識朝最長的隊伍走過去。

沒一氣兒，身後有人拉他，「你是新來的?」

程燦只覺得頭皮發麻，他看着前方，不讓自己回頭看。

「我是100086，你的編號是什麼?」身後的人繼續說話。

程燦再也站不住，朝另一支隊伍跑去，蒙面人看到只是陰森森的笑了一下，沒有管他。

「先給我注射!讓我走!」燦宇跑到窗口處幾近咆哮著說。

窗口后坐着幾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人，她們明顯被程燦的樣子嚇到，過來很長時間才顫顫的說道：

「先把手臂伸過來……」

程燦伸出手，年輕女人拿出一管試劑注射到程燦手臂中。

冰涼的試劑注射進來，順着手臂到了胸腔，他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凍上了。

眼角紅痣亮起來，體內氣力自行凝聚去抵抗那試劑帶來的冰涼感。

程燦跑出房間，覺得身上冰的歷害，身體中的器官都好像被揉到一起。

他抱着肚子對着牆壁跪下，身旁有人經過，大都愣愣的沒有理他。

程燦眼前內過無數畫面，他不知道眼角紅痕居然慢慢伸長，變成兩條線在眼角，像是不小心劃破的傷疤。

程燦在那忍着體內氣力與試劑抵抗帶來的疼痛。

「你怎麼了?」

不知什麼時候，程燦面前站了個女孩，由於先前被那男孩搭話的經歷他沒有理那人。

「你不舒服?」女孩蹲下來抬起程燦的臉，手腕間玉環碰撞，帶着護指的手有些涼。

程燦有些恍惚，他好像聽過那玉環碰撞聲面前這個人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我是臨安。」臨安看着他，「昨天我們見過的。」

程燦過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他什麼時候見過她，自己才在這裏待了一晚上？為什麼他覺得時間過了那久?

程燦抬頭看着地，灰紫色的瞳孔中帶着一圈金光，頭上戴着一頂華美的鳳冠，耳後珠簾垂到程燦眼前，他看着那串朱紅的珠子不敢在看其他地方。

臨安還想說什麼，有蒙面人走來拉抓起程燦。

「臨安小姐。」

他彎腰行禮。

「場主下令讓您在房內養病，還是不要再出來亂走才是。」

「他還是個孩子！」

臨安看着蒙面人有些生氣。

蒙面人依舊恭恭敬敬。

「他真的是孩子還是只是外表像個孩子我們不敢保證。」

他拉起程燦的頭髮，「您不是對這事比我們更清楚嗎?」

蒙面人說完就帶着程燦往回走。

悠長的走廊上臨安站在那裏，看着蒙面人帶着程燦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