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大葬

後來的數不清來了多少人弔唁，慕楚已經疲於應對，身體漸漸有些吃不消，王星見狀立馬喊來小桃，扶著她去後院休息，慕楚堅決不肯。

因著出殯的前一天，親友前來祭奠送葬，延僧誦經后，眾孝子要守坐在樞旁，徹夜陪伴，俗謂之「伴宿」。

王星找了李聞羽勸她，誰知李聞羽不但沒勸，還默認了她的行為，只是默默的吩咐蕭瑟準備了厚點的蒲墊。

在此期間李聞羽全程籌備葬禮、安排準備了墓穴。

第二日一大早便按先生算好的時辰開始準備出殯，出殯前，先是陰陽先生將秦遠易的生卒年月日、享年幾何、殯葬日期寫在一張白紙上，以便靈樞出城時交關驗證，類似於活人使用的通行證，俗稱「開殃榜」。

秦遠易沒有後人，一大早便安排讓慕煙用新帚掃去棺上的浮土，傾倒在炕席的下面，謂之「掃財，隨後又在棺角墊一銅幣，謂「掀棺」。

都結束后，接著行辭靈禮，棺樞出堂，孝子手執紙蟠前行，諸晚輩與眾親友隨之，披麻戴孝，齊聲味哭，慕楚就站在女孝子的第一個，眼淚像決堤的河流，不停的往下流，方彷彿要把自己淹沒。

出門后將棺樞放在送葬的靈車上，前置喪盆，焚燒紙錢，慕煙將喪盆摔碎，靈車開始行走。

出殯途中，送葬者們拉著靈車的繩子，使靈車緩緩行進，俗稱「執緯」，因秦遠易戰死沙場，又功績卓越，皇上特賜使用軍隊儀仗送葬，送葬的軍隊身著愷甲，列成軍陣，從京城內一直排到墓地，綿延百餘里，威武浩蕩。

執緯者還口唱哀悼死者的輓歌。

百姓自發在靈樞經過的大街上擺筵設席獻祭，靈樞一到，眾人皆跪伏迎接，行一跪三叩之禮，哭聲連綿不絕。

經過種種儀式，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終於將靈樞運到了墓地，眾孝子列位嚎自盡哀，與秦遠易作最後的告別，助葬者將棺撐和各種隨葬品放人墓穴，封閉墓門，起土放墳，出殯儀式才結束。

慕楚一路跟著隊伍，漸漸頭暈無力，最後被裡李聞羽強制送上了馬車，直到到了墓地，才讓她去原來住過的院子休息。

餘震見到慕楚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小姐放心，我余家世世代代會守護好兩位將軍，故人已逝，小姐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萬死不辭。」

慕楚聽著十分感動，不知道有什麼可報答他的，於是想了想開口：「余副將，有你的話，父親和叔父一定很欣慰，您的小孫子，我甚是喜歡，如果您不介意，我願意把他帶到王府教養，給我未來的孩子做個伴讀，您可捨得？」

餘震一聽，哪裡會不願，這是多少武將出身想改變的命運，從次孫兒可能不再需要走他們的路，在戰場打打殺殺，也可能有一個更加好的前程。.z.br>

於是餘震連忙跪下：「謝小姐，餘震會永遠記住小姐的恩德。」

慕楚示意小桃扶起他：「余副將，您是父親身邊的人，立下過汗馬功勞，您應該得到更多的照顧，只是我能力有限，您不要跟我客氣。」

餘震也不再多說：「是，小姐，我明白，我去安排一下。」

隨後做了最後的整頓后，隊伍乘著馬車陸續返回，慕楚和李聞羽坐了同一輛馬車，還把餘震孫兒的事情跟他說了。

李聞羽只是溫和的笑笑：「好，全憑你做主。」

不知什麼時候，慕楚漸漸的睡著了，等醒來發現自己正靠在李聞羽懷裡。

動了一下，便傳來他的聲音：「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看你一直眉頭緊皺。」

慕楚有些撒嬌的又往他懷裡縮了縮，帶著沒睡醒的鼻音：「沒有，就是累了。」

此時的李聞羽已經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全身緊繃，耳朵通紅，調整了一下呼吸后，說道：「睡吧，到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