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第63章 第 63 章

那些私發給鍾黎的所謂合照,全都是從宋青曼朋友圈裏的多人合照中篩選出來、故意截取的。

能用來作為文章的太少,單是湊足這幾張,時間跨度就久遠到數年之前。

宋青曼不能容忍自己頭上替別人頂着黑鍋,逐張把鍾黎見過的那些照片翻出來,解釋清楚原委。

為了不讓鍾黎誤解自己,她放下手機抓起鍾黎的手,真心實意地說:「阿黎寶貝,如果我要破壞你跟深哥的感情,那肯定是因為稀罕你。」

鍾黎:?

鍾黎反捏住她手心,眼梢像浸著蜜,甜絲絲地說:「我也稀罕姐姐呀。」

雖然知道她只是嘴甜哄人罷了,宋青曼還是被哄到了。

孟迎見狀不甘示弱地自己的手***來:「這種事缺了我不好吧。」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集思廣益,分析猜測究竟是誰使用這種下作手段,挑撥鍾黎和傅聞深的關係。

她還能拿到宋青曼朋友圈的照片,說明,是她好友列表裏的其中一個。

比起鍾黎微信列表裏的三千好友,宋青曼的社交圈要小得多。

但幾百號人,想找出一個躲在陰暗處的匿名小人,比大海撈針也就容易那麼一點,相當於河裏撈針。

「其實我想不通她這麼做是圖什麼。」孟迎

納悶,「難道她暗戀傅聞深?」

宋青曼在列表裏往下划,一個一個地判斷:「阿黎,你跟誰有過節嗎。」

鍾黎正在吃餐后甜點,草莓雪糕的味道不錯,一邊在微信上騷擾傅聞深。

Li:【突擊檢查,今天上班有沒有偷偷看我的照片?】

傅聞深估計沒在忙,這次回得很快:【沒有】

Li:【騙人】

傅聞深:【嗯】

這是承認了?

鍾黎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聽見宋青曼的話,她挑起眉輕哼道:「我這麼可愛,怎麼會跟人有過節呢。」

宋青曼馬上順着她說:「是,你是最最最可愛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你呢。」

孟迎頓時有了危機感:「你這不是搶我飯碗么,一般都是我給她吹彩虹屁的。」

正插科打諢著,孟迎瞥見宋青曼的列表。

「你跟羅宛瑩很熟嗎?」

宋青曼手指頓住。

「不怎麼熟。很早之前不知道她從哪裏加的我,看在舟哥的面子上就通過了。不過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所以沒怎麼接觸過。」

「現在我知道哪裏奇怪了,她從一開始跟小伍他們接觸時功利性就很強。」宋青曼已經從程宇伍那聽說了羅宛瑩的事,皺了皺眉道:「你懷疑她?」

孟迎神情有點糾結:「按理說鍾黎跟她不算有過節,是我跟她有過節,她有什麼應該是沖我來,而且破壞鍾黎的訂婚對她也沒什麼好處。可能不是她。」

兩人討論了一會,並未得出什麼有效結論。

傅聞深要去開會了,鍾黎收起手機,托腮聽着她們說話,若有所思。

吃完飯準備離開時,鍾黎用白色餐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說:「曼曼姐姐,你送迎迎寶貝回去吧,我還要去個地方。」

「你要去哪?」孟迎問。

鍾黎道:「一個老地方。」

張安安正在練功房排練舞劇,幾個小演員笑笑鬧鬧地經過,見到她都趕緊收聲,快步走過去。

「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別去了。她《起舞吧》第二季的導師席被人頂了,最近心情不好,沒事別往她跟前湊,小心挨罵。」

「噓……小聲點。」

張安安只當沒聽見,將音樂調回上一段

,對着鏡子重新跳。

這部舞劇是當年為秦妍量身打造的,紅透一時,一度成為青雲舞團的招牌。這段舞也是秦妍親自編排的,難度非常高,張安安練了幾天,總是出錯。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她的練習,今年新進團的後輩在門口叫了一聲:「安安姐。」

張安安語氣很差:「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

女孩瑟縮了一下,訕訕說:「有人找你。」

「不見。」張安安說。

女孩正踟躇地要退出去,見到有人來,忙恭敬地叫了聲「杜老師」。

杜老師點點頭,叫她先回去,女孩走開之後,張安安已經轉回來,身上的火氣收斂許多:「老師,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杜老師說:「鍾黎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

張安安捏緊手裏的水瓶。杜老師看看她抿起的嘴角:「你來會客室一趟吧。」

鍾黎小時候是青雲舞團的常客,秦妍的師姐妹們是看着她長大的。當年的舞蹈演員們如今都已退役,有些徹底淡出圈子,有些被其他小舞團重金挖去,只有少數能留任青雲管理層。

以秦妍的資歷,青雲舞團的團長本是她囊中之物,但她生性淡泊,一生熱愛舞蹈,對管理不感興趣,退役之後作為金牌招牌留在青雲,操刀編排舞劇,帶團到國內外各地進行大型演出。

新來的後輩們都以能得到她的指導為驕傲,但近幾年,秦妍已經很少露面了。

鍾黎對這裏的熟悉不亞於鍾家,自從當年入團考試出事之後,她已經有六年不曾踏足這個地方。

劇院仍是六年前的樣子,幾乎沒什麼變化,鍾黎過來時,門崗亭的保安叔叔竟然還記得她,高興地拉着她寒暄好半天,直接就放行了。

她熟門熟路地來到後台。

這幾年新來的小演員不認得她,在後台看到陌生面孔,尤其是張格外漂亮的陌生面孔,都忍不住打量。

鍾黎反而更像是這裏的主人,泰然自若地穿過走廊,見到人,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從容地對人微笑。

杜老師知道她來,高興壞了,叫人把自己辦公室里剛煮好的小吊梨湯、小輩們送的進口零食送過來招待她,還特地交代廚房,晚上做幾道她愛吃的菜。

鍾黎坐在會客室,小吊梨湯剛喝兩口,張安安來了。

杜老師起身出去,留空間給兩人說話。

張安安穿着淺灰色的練功服,發間有未乾的汗,她坐到鍾黎對面,一言不發地盯着她。

「你在排練嗎。」鍾黎倒是很閑適,對她道:「喝點梨湯吧。」

張安安這才開口:「你怎麼來了。」

「看看你。」鍾黎說。

張安安嘴角扯出一點譏諷:「我有什麼好看的?咱們倆的關係應該沒這麼好。」

鍾黎唇角向上提,悠悠補上後半句:「——看看你被人搶了節目,表情好不好看。」

被戳到痛點,張安安的臉霎時就黑了:「你幾年沒來,今天就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

鍾黎用一種親昵的語氣說:「你也沒有那麼重要啦。」

張安安:「……」

鍾黎在她越來越黑的臉色里,不緊不慢地轉入正題:「我想和你聊聊當初入團的事。」

提到這件事,張安安古怪地沉默下來。

她的專業能力很強,考入最好的舞蹈學院,在校期間從來都是專業第一,所有老師都告訴她:以你的實力,進青雲沒問題。

可她運氣很不好,在那一年遇上了鍾黎。

鍾黎既沒上過舞蹈培訓班,也沒考任何一所舞蹈學院,但她有一位頂尖舞蹈家母親,從小親手教導。

在此之前張安安從未聽過這個人的名號,直到在入團時碰上,成了她多年以來的陰影。

那年青雲的入團名額只有一個,她毫無意外地進入終試,最終要面臨的競爭對手,就是鍾黎。

在所有候選人之中,她和鍾黎是最優秀的兩個。

終試時,鍾黎的演出排在前面,她臨場即興發揮的一支舞蹈《明月生》驚艷

四座,台下沸騰的掌聲,張安安在舞台後面都聽得見。

舞台兩邊儘是圍觀的人,有人激動地說:「太美了!太牛了!沒人比得過她!我看後面的人都不用跳了。」

那時張安安就站在她們身後。

在絕對的天賦面前,一切的後天努力都是雲煙。

連張安安自己都覺得,她好像已經沒有跳的必要了。

但該跳還是要跳,她不會就那麼慫地認輸。張安安回更衣室換好衣服和舞鞋,走向舞台時,腳下傳來刀割般的痛感。

身後有人驚呼,她低下頭,看到自己白色舞鞋上慢慢浸出來的血跡。

之後便是一陣騷亂,她被人扶到椅子上,許多人圍在她周圍,舞團老師立刻叫來醫務室的醫生,查看她的腳。

她的舞鞋裏被人塞了刀片。

鋒利的刀片劃破血肉,差一點點——醫生說她運氣好,張安安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那個刀片差一點就會毀掉她腳上的重要神經。

那天是她和鍾黎的單獨比賽,更衣室只有她和鍾黎用過,再加上直接的競爭關係,鍾黎毫無疑問成了頭號嫌疑人。

鍾黎堅定地否認,她為自己據理力爭,可舞團後台的更衣室沒有安裝監控,她百口莫辯。

看着她長大的老師們都信任她,然而當時的情況,誰都沒有辦法證明她的清白,也必須要給受傷的張安安一個交代。

權衡利弊后,勸說她向張安安道歉,小事化了,以她的能力依然可以進團,這是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方式。

可鍾黎自小如星如月,燦爛光明地長大,這種下作惡毒的事情她從來不屑。

別人可以冤枉她,但她自己不能認;若認了,那從今往後,鍾黎的名字一生都將伴隨着擦不去的污點。

摧眉折腰俯首認罪,一身傲骨氣節被打彎,又叫什麼舞者?

那年的入團考試,為避嫌,秦妍從始至終沒有參與。

她知道之後,沒有責備鍾黎的倔強,只是道:「你自己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有秦妍的名號在,想撿漏挖走鍾黎的小舞團多如牛毛,開出的條件不乏優渥者。

她心氣高,沒能進入從小夢想的青雲,也不願意將就,一個都沒答應。

鍾家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不靠舞蹈這行吃飯,這幾年,也只是偶爾幫朋

友編排舞劇,客串一下演出。

而張安安在腳傷痊癒之後,如願進入青雲舞團,這些年背地裏的風言風語也不少,說她看比不過鍾黎,故意在自己的鞋子裏放刀片嫁禍,這樣就能不戰而勝了。

論據就是,要沒有那件事,進團的就是鍾黎,哪輪得到她啊。

那次事件之後,鍾黎和張安安已經幾年沒碰過面。

今天她來,竟然又提起這件事,提完並沒繼續往下說,反而閑聊起來:「你的專業能力比羅宛瑩好,《起舞吧》棄你選她,挺蠢的。」

張安安嘲弄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人家後台硬,有人捧罷了。」

鍾黎又問:「羅宛瑩的開場舞你看了嗎?」

張安安看着她,沒說話。

「看來是看到了。」鍾黎微微一笑。

「既然看到,我接下來的話,你應該很容易理解。《明月生》我只在入團終試那天跳過一次,這幾年從未在任何場合、當眾表演過,雖然終試現場有視頻記錄存檔,我相信青雲的老師們並不會隨便泄露出去。」

「你可能不相信,不過那枚刀片確實不是我放的。」鍾黎又突然兜回主題,「原本我也一直不明白,直到看到羅宛瑩在節目上表演《明月生》。」

「她沒有機會看到我的舞蹈,除非那天,她在現場。」

鍾黎抬起眼睛:「你應該還記得我們這位「同期生」。當天的終試只有你和我參加,第一輪複試就已經被刷下來的羅宛瑩,為什麼會在現場。」

話說到這裏,她點到即止。

張安安是聰明人,自然會想明白其中的貓膩。

鍾黎說完,重新倒了杯梨湯,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有好幾分鐘,張安安都沒有說話。鍾黎的梨湯喝完半杯,她終於開口:「我懂你的意思。看到她跳那支舞的時候,我就發現問題了。」

「你可能也不相信,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不是你做的。」

鍾黎意外地挑起眉:「為什麼。」

「因為你不需要。」張安安說,「你有別人夢寐以求的天賦,還有個大名鼎鼎的舞蹈家媽媽,如果不是那枚刀片,你進團是板上釘釘的。其實你想進青雲,有你媽在,本來只是一句話的事,但你沒有。你既然選擇公平地參加入團考試,何必搞這種小動作多此一舉?再說,要真是你,當時你就不會寧願不進團也拒不承認了。」

「那個刀片太拙劣了,簡直是給你自己挖坑,你只要不是腦子有病,就不會那麼干。其實事後怎麼想都不符合邏輯,只是更衣室沒有監控,讓人鑽了空子。」

鍾黎漂亮的眼睛流露出讚賞:「哇,你好聰明啊。」

張安安嘴角抽搐:「你在諷刺我嗎?」

鍾黎眯起眼睛笑:「就說你聰明嘛。」

「……」

她悠閑的笑忽然又斂起,唇角弧度放下,眼睫微垂,顯出幾分冷艷之感。

「我不喜歡被人耍弄,更不喜歡被人算計,羅宛瑩惹到我了。」

鍾黎放下茶杯:「這筆賬我要好好跟她清算一下。」

鍾黎在杜老師的盛情挽留下,在青雲舞團的食堂吃了晚餐。

舞團的廚師還是原先那個,這麼多年過去,廚藝還是那麼的……一般。

從劇院出來時,剛剛開完會離開公司的傅聞深已經在門口等她。

這幾天持續在降雪,從昨天開始越下越大,劇院門前的路上已經積了淺淺一層。

鍾黎小心翼翼地下台階,還有幾層沒走完,傅聞深已經走到台階前,朝她遞來手。

他肩上落了雪,白色的六瓣雪花停在黑色大衣上。

鍾黎不去扶他的手,反而張開手臂。

五層台階,她站得比傅聞深還要高一些,躍躍欲試,又有點謹慎:「你會接住我嗎?」

一瓣雪落在傅聞深睫毛上,很快融化,他說:「我會。」

鍾黎眼睛彎成兩隻月牙,朝他飛撲下來:「你的大寶貝來啦。」

傅聞深展臂,穩穩將他的寶貝接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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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是我老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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