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驚魂群租房

第159章 驚魂群租房

「奧呦!那幾間死人屋竟然都租出去了?!」一個大媽捂著嘴直抽涼氣,堆成一團的上半身隨着驚呼自然地向後仰倒。

隨即被一把藤編的蒲扇慌張地敲了兩下胳膊,消息靈通的那個大嬸被身邊的驚叫聲唬了一跳,下意識捂住心口,左右瞅了幾眼,蹦了一句:「哎呦儂這個死三八咯,這麼大聲做啥么子!」

「哦,哦,」被點名的大媽訕訕地遮住了嘴,但還是嘖嘖感慨,「我是沒想到竟然有人那麼不怕死……」

「嗨,鄉毋寧唄!隨便把屋子裏頭搞一下不就行了!」

聲音逐漸淡了下去,隨着越往上走,越發地模糊。

神思隨着耳朵里飄進的隻言片語而逐漸飛遠,紀寧落在階梯上的腳步漸漸地緩了下來,有些出神。

安寧小區之前的幾人離奇死亡的命案,至今都沒有完整的情況說明,不是被家裏人草草揭過去,就是只能定性為意外、懸案……這種「都市怪談」在信息飛快交換的時代更加添上了幾分神秘色彩。

直到有一夥年輕人偷偷舉着手機摸進了被大火燎燒的漆黑一片的凶宅。

原本談笑自如,滿臉譏諷地領頭者,這邊剛剛對着直播喊「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卻在轉身的下一刻,在無邊的黑暗中,直接撞上了滿臉恐怖燒傷、血呼啦差,還扯著嘴角笑得詭異的高大鬼影……

彈幕直跳的直播間屏幕被十幾張腳掌踩得粉碎,尖叫聲刺穿了深夜的寂靜,所有人嚇得個屁滾尿流,哭爺爺喊奶奶爬出了凶宅。

有兩個小夥子生生在心理醫生那做了半年多的疏導,非說自己鼻子裏都是煙熏火燎的烤死人味道,從那以後看到滋滋冒油的烤肉就忍不住大吐。

還尤其怕黑,夜裏睡覺都要開着燈,連窗邊的樹葉發出微微的動靜都會嚇得從床上跳起來,距離精神徹底崩潰只差一步之遙。

從那以後,原本就寂靜無人的幾間凶宅更像是徹底從每個人的腦海里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人提及,甚至連偶然之間的言談,隻言片語間都是諱莫如深。

這種情況下,如果那租客恰好沒聽說過從前兇案的事情,房主再刻意隱瞞,加上小區周邊人的避諱態度,就算這租客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但合同簽下了,想要棄租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一般出來打工的外地人就算有,也很可能捨不得掏這樣一大筆違約金。

紀寧跟在管蘆雪身後,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推自己下樓的兇手,一會兒又是幾年前的幾樁懸案,絲毫沒發現已經跟着前頭的女人進了她的房間。

「就放這兒吧,空曠。」

沉默的氛圍被女人的聲音打破,紀寧忽地回神,一抬頭,眼角餘光里卻陡然竄出來一隻碩大的黑影,速度極快彷如黑色的閃電,直直朝門口撲來。

「啊啊啊!」

潛意識裏的自我保護陡然被攻破,紀寧被這恐怖迅速的身形嚇得驚叫了一聲,身形踉蹌,連連倒退,「哐」一下撞上了身後的門板。

「honey!停!」管蘆雪臉色一變,連忙攔在那道亂竄的激動身影前,極其嚴肅地喊了一聲。

黑棕色的巨大影子高揚的前爪在半空招了招,隨着呵斥聲自知理虧地搭在了地上,整個身體蔫巴巴地匍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朝紀寧和管蘆雪的方向吐著舌頭,黑乎乎的眼睛裏滿是小心翼翼地討好。

剛剛屋裏的光線不是很好,厚厚的遮光簾將屋裏遮蔽的不見天日,隨着幕簾的拉開,那團飛速的龐然大物才在日光的勾勒下逐漸清晰。

「別怕,是狗。」郁州毫不猶豫地換下花盆,將人攬在身側。

紀寧驚魂未定,撫著撲通通直蹦的心口,氣息不勻地朝呼嚕嚕吐著氣的巨大一坨黑棕色

影子看去——是一隻德牧。

「呼嚕——」

幾乎是五六歲孩子橫過來的長度,被養的膘肥體壯,利爪被精心打理過,是一個不會輕易傷到人的長度。

全身黑棕的短毛覆蓋,兩隻犬耳高高立起,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機警地盯着屋裏的所有人,耷拉在屁股后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看起來有些臊眉耷眼的,顯然是被剛剛訓斥的有些挫敗。

紀寧的目光落在牢牢罩住德牧全臉的止咬器,顯然,正是這鐵質的冷兵器限制了這隻大型犬的尖銳叫喊聲,只能從喉嚨里不情不願地擠出幾聲咕嚕。

他悄無聲息地呼了口氣,懸著的心卻並沒有完全落下,不露痕迹地挪了兩步,將自己整個人藏在了高大的郁州身後。

他的視線沿着那健壯強悍的全身打量了半晌,逼迫自己忽略尖牙利爪和意欲掙脫牢籠的猩紅舌頭,才頗有些艱難地超管蘆雪開口。

「小雪姐,你什麼時候養狗了?」

管蘆雪牽着狗鏈,又從冰箱裏端出一盆鮮肉擱到籠子裏,連哄帶騙才將德牧重新關了回去,給卸下了止咬器。

不過幾分鐘的事,但狗的身形實在有些大,她硬是累出了一頭汗。

「其實早就養了,單身的時候一個人住害怕,後來結婚了就……一直放在他那兒,」管蘆雪拆了一包全新的衛生紙,抽了兩張擦汗,繼續道,「既然已經決定離婚了,我就把honey又接回來了。」

他?應該指的是陳遷吧。

紀寧餘光里全是泛黃利齒撕扯血紅肉塊,卷著舌頭嘶吼著吞咽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憷,他只好盡量把這種詭異的感覺屏蔽,將注意力其中在別的地方。

「這兒,郁大哥,剩下的花盆麻煩你就放這兒吧。」管蘆雪領着郁州往靠窗的一邊空地走去。

紀寧沒多在意,隨意打量起屋裏的陳設,只不過幾眼,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這裏太空了,完全不像是一個長居房間的樣子。

管蘆雪搬進這裏也不算短時間了,然而這屋裏的陳設,用一個有些不恰當的詞語來說,簡直是太冰冷了,沒有一點兒人氣。

一般女生喜歡的包包、布娃娃、裝飾品、化妝品或者護膚品……這些統統都沒有,而且是一件都沒有。

除了角落的冰箱和衣櫃,就只有一張簡陋的摺疊餐桌,使用頻率顯然不太高連標籤都還在老老實實地待在上面。

床上只有鋪開的被單和一條夏涼被,甚至連個像樣的枕頭都沒有,紀寧這才注意到,桌上原本連餐巾紙都沒有,似乎還是管蘆雪順道從外面帶進來的。

難道她已經困難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也是,衣食住行加上孕婦需要的一些補品、檢測費,現在又養了這樣一條大狗,能夠收支相抵都算很不錯了。

紀寧眉頭不由得微微蹙到了一起,甚至連管蘆雪邀請他們出去吃飯都以其他的借口,十分客氣地婉拒了。

屋裏其他人都不在,晚飯時間,應該是出去覓食了。

白日裏鬧哄哄的現場雖然血腥,卻因為充足的人氣讓人多了幾分安心,一到了日暮時分,走廊和空蕩的房門,無端的就多了幾分詭譎的氣場。

紀寧老老實實地跟在了郁州身後,廚房出了那樣的事情后,再也沒有人去哪裏做飯,連燒水壺都買了新的放在自己的屋裏。

郁州自己一向糙慣了,倒是不怕,但他一想到本來就嬌嬌軟軟的紀寧,頓時一把按死了那股念頭。

誰能保證林珍麗熬藥酒的時候,那東西會不會噴到其他餐具、食材上?

別說萬一,這種可能連存在的機會,郁州都要堅決扼殺。

「走,出去吃。」他利落地一把帶上了廚房的推拉門,揣著錢包,毫不猶

豫地領着人出了門。

紀寧在人身後晃了一圈,見人往廚房走,以為是要做晚飯。

他心裏正盤算著郁州前幾天剛做過的的酸菜魚,魚片浸滿了湯汁,酸酸辣辣,辛辣鮮香,剩下湯汁泡飯香的不得了,猶猶豫豫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前頭的男人竟然改弦易轍,要帶他出去吃了?

不是,之前誰說的,外頭的不衛生,自己做的乾淨又好吃?

而且,紀寧算了算這幾天耽誤的時間,郁州幾乎一周多沒有上班,自己住房的水電吃飯花銷,甚至住院的錢……都堆在了他一個人頭上。

自己給他的錢,這個男人又死心眼到了極點,連一分都沒要。

紀寧不太了解工地上的工資,但是賣力氣的活,總歸是苦力,這些年要都是這樣的活計,在S市這樣高消費的地方,又能攢下來多少?

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紀寧思忖,全然沒注意到,自己早就整個站在了為對方考慮的立場上。

不像個合租的舍友,倒像個替丈夫精打細算,一分錢掰開成兩分錢花的小媳婦。

系統睨了一眼,冷冷地地哼了一聲。

【嘖嘖嘖,怎麼着,這就給人家考慮上了?】

【還能省一點就省一點~那又不是你的錢!】

紀寧充耳不聞,掩耳盜鈴,沉默以對,就當沒聽見。

系統一口代碼咬成了碎片,怒其不爭,搖旗吶喊,像是女兒被小白臉騙走的操心老媽,心裏無比惡毒地碎碎念。

【給我吃!給我喝!給我買買買!給我把他的錢花光光!】

最好成了窮光蛋,看他還怎麼騙我們家寧寧!

紀寧被系統自動同步過來的某些稱呼和形容弄的有些臊得慌,瑩白的耳朵根微微泛了些紅,但隱秘的角落裏,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像是炎熱夏天的一罐冰鎮橘子汽水。

甜滋滋的,還冒着氣兒。

「可是……」紀寧兩耳不聞系統聲,摸了摸發燙的耳根,緩緩說道,「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魚。」

明明是正兒八經討論今晚吃什麼,可透過那張微微翕動的唇瓣,就莫名帶上了些意味不明的尾音,纏纏綿綿的,像是伸出小肉墊輕飄飄在心上撓了一下似的。

有些癢。

郁州原本鬆鬆搭在褲縫邊的手微微攥了起來,眼前的人微微垂下頭,露出細白的後頸,再向下是一片粉紅潤澤的膚肉,每一寸都露出若有似無的羞意,像是輕輕一碰就要縮起葉片的含羞草。

「咚,咚,咚。」

屋裏安靜無比,有不斷鼓噪幾乎要跳出胸膛的聲音,走廊的燈光和屋內的蒼黃光線在門框處交匯,在薄紅爬上一人臉側時,另一個人的心跳也悄然沒了章法。

「等……」

郁州滾了下喉嚨,他本來想說,等他們換了住處就給他做,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提出重新租房,那他們有極大的可能分開,天南海北、散落不同的地方。

他頓了頓,重新組織語言:「之後我給你做。」

紀寧才滿意地揚起嘴角,仰著小腦袋興緻勃勃地跟在郁州身後,樓道的感應燈隨着兩人的說話聲一盞接一盞的亮起,又逐漸熄滅,映襯的他的雙眸格外明亮。

萬家燈火,前一盞總是在等后一盞。

「那說好了,我還要吃茄汁排條、毛血旺和辣子雞……」紀寧蹦蹦跳跳地一階階下了樓梯,聲音雀躍,「不過不能太辣哦,就放一點點就行啦!」

兩人沿着狹窄的道路向前走,鬧哄哄的街道上,街邊是流淌的黑色油污,炒菜的抽油煙機大咧咧地吞雲吐霧,下水道窨井蓋變形扭曲,淅淅瀝瀝地向下艱難滲透著不明液體。

不只是飯店,橫七豎八的小廊子前頭,路燈下、石墩邊三三兩兩的女

人簇擁在一起聊天,眼神卻不時往路上的人身上瞟。

沿着她們往裏走,不少亮着粉黃色燈光的足浴、洗頭店,門口立了一個豎着的燈光牌,上面映着各樣的時髦女人,言笑晏晏、魅惑勾人,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推拉門上,掛着厚厚的幕簾,半開半遮,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五光十色的燈光交相輝映,招牌亮光就是路燈,紀寧只是無意間視線掠過那些穿着清涼的女人身上,就下意識地迅速抽回視線。

不是帶着惡意的鄙視,而是發自內心的不好意思。

兩個成年男人結伴,剛入夜就到這街上晃蕩,還能是為了什麼?

兩個掛着弔帶的女人相互對視一眼,紋得細細長長的眉毛一挑,眼睛裏的東西在無聲中就迅速傳遞了。

紀寧老老實實地眼神跟着郁州的後腳跟數螞蟻,卻在下一刻被一左一右兩道竄上來的人影迅速架住,劣質香水和化妝品的氣味頓時撲滿了鼻腔,急吼吼地就往腦子裏竄。

「咳咳咳——」

忍耐不住的咳嗽聲里夾雜的全是煙酒混雜香粉的氣息,被嬌氣的人盡數咳了出去,他淚眼漣漣,剛以為有歹人當街搶劫,下一秒就聽見身邊想起兩道嬌滴滴的聲音。

「哎呦小弟弟,第一次來水定街啊~要不要來我們店裏洗個頭,或者按個摩啊~」

「是啊是啊,我們服務很周到的哦,價格也很划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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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無限遊戲里鹹魚[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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