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情詩
第四十九章情詩
繁重的學業並沒有給小情侶喘口氣的機會。
眼瞅著距離高考越來越近，除了學校從早排到晚的課程，三人小組學習會也越來越頻繁了。
這天，三人照常聚在崇星家。
崇女士在海外拍戲，估計能趕在崇星畢業典禮那幾天前回來，宋姨備好夜宵和水果后，離開了別墅。
此刻別墅內就剩下三個挑燈夜讀的年輕人，支著發昏的腦袋堅持刷題。
最昏的是蝦片，其次是崇星，向淵嘛......
學習機器必是不可能發昏滴。
向淵去樓下端了咖啡上來，給老蝦和崇星一人整了一杯冰美式，「提提神。」
冰塊在杯里晃來晃去，杯壁上還掛着水珠。
一口下去，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精神了。
老蝦吐著舌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哇，好苦。」
崇星也皺了下眉頭，倒不是覺得苦，只是太涼了，凍得他腦仁疼。
「那別喝了。」向淵一瞅見崇星這表情，便抬手去攔他的杯子，反被崇星躲了過去。
「不苦。」他緩了下說，「繼續做題吧，爭取早點弄完這些。」
崇星和向淵兩人分攤了幾個自己擅長的科目，給老蝦總結重點，做學習筆記。
一方面可以查缺補漏，鞏固記憶；另一方面做完的筆記他們兩個人也可以看，還挺節省時間。
蝦片幫不上忙，只得在一旁做些基礎題型。每過三十分鐘就要拿給崇星檢查，但凡做錯一道，都會被崇星痛罵一頓，順便感受來自向淵的無形眼刀。
「再來！」崇星拿出一份全新的基礎題型綜合卷，「認真檢查！」
「好的哥。」老蝦認命地垂下頭，像接聖旨一樣把試卷接到眼前。
蝦片要考的學校以他現在的水平還是差點意思的，如今只能抓緊夯實基礎，再稍微拔一點高就十拿九穩了。
向淵主要負責的科目就是數學，這東西就是會的會，不會的那是真的一點都答不出來。他給蝦片做的筆記是偏基礎的，還包含公式和定義。
給崇星做的筆記偏高階一點，而且還重點分析了他的易錯題型，是私人訂製版的學習筆記。
向淵隨手撈過崇星的書包，問也不問便開始翻裏面的試卷。
「最近做的卷子都在裏面了？」
崇星抬眼瞅了瞅，指了下書桌，「那還有兩個夾子。」
「好。」向淵仗着臂展長，也沒起身，食指中指一勾，輕輕巧巧拿到了東西，邊翻邊說，「正確率挺高的。」
崇少爺滿不在意地挑了下眉尾，實則尾巴都要翹到了天上。
翻著翻著，向淵忽然道：「這裏之前提過，你還是錯了。」
他將試卷夾推到崇星面前，指了下那道錯題——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二小問，在學渣眼裏，做錯是絕對正常的題。
剛才還翹得老高的尾巴，瞬間耷拉了下來。
某位少爺冷下臉，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向淵順着這道題又給崇星延展了一大堆相似問題，絲毫不在乎崇少爺那越來越臭的臉。說完，他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掀起眼皮看向崇星，「懂了么？」
崇星：「......」
這下連不情願的「嗯」都沒有了。
坐在一旁的蝦片咬着筆帽，整個人都看呆了，明明屋裏沒開空調，後背卻直冒涼風。
兩人自從確認關係，相處模式在外人眼裏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偶爾會有些私下裏的肢體接觸，但也僅限於此。
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整天沉迷男色也不是那麼回事。
若說一點變化都沒有，倒也不至於。
至少在崇星看來，老木頭最近對他的學習越來越上心。
幾乎到了「嚴苛」的程度。
崇星明白向淵的用意，兩人現在複試都過了，只差文化課那臨門一腳就可以去同個城市上大學，享受自由的校園生活了。
他相信，以老木頭的性格，肯定暗自規劃好了兩人以後的生活。
他不想也不能讓向淵失望。
崇星生生憋住一口悶氣，「曉得了，我記在筆記上。」
聽到崇星這話，蝦片更是大跌眼鏡，差點從凳子上滑下來。
向淵聽到這回答，也頗為滿意地抿了下唇，抬手摸了摸崇星的腦袋，又特別自然地去捋對方的後頸，手指腹摩挲著那處的肌膚。
「我給你整理，嗯？」
崇星也不抗拒他的撫摸，難得乖順了下來。
要知道後頸可是腺體的位置，再好脾氣的Oga也不會任人擺弄這個地方的，除非......
「你倆在一起了？」
蝦片突然出聲問道。
正陷在旖旎氣氛中的二人齊聲看向他，「對啊。」
蝦片發問的語氣很平靜，彷彿早已在心中下了定論。
崇星和向淵兩人回答的語氣更平靜，波瀾不驚的，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沒想瞞着他。還有點納悶老蝦咋過了這麼久才發現？
他還以為自己和老木頭已經夠明顯了呢？
「行吧，看樣子你倆也不打算裝了。」
「壓根就沒裝過。」崇星坐正身體，打算繼續刷題。
本來還有些克制的向淵這下徹底攤牌了，手就沒從崇星身上拿開過。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做到一邊專心學習，一邊面無表情地***。
沒說開之前，三人都是各學各的，互不干擾，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說開之後，對面那對情侶便越坐越近。
蝦片低頭前，兩人還是一副「世界上只有學習最重要」的表情，平淡且專註；他再抬起頭，兩人還是那副表情，身體卻挨在了一起。
接着，肢體接觸越來越頻繁。
在向淵又忍不住要玩崇星耳垂的時候，蝦片咳了一聲，「你們倆注意點好不好？我還在呢。」
崇星習以為常，「你以為你不在他會只玩耳垂么？」
當然崇星這話只是故意氣老蝦的，兩人還真沒做過更出格的事。
蝦片頓時被噎得沒話說了，不光要吃學習的苦，還要感受愛情的苦。
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接下來幾天，蝦片說什麼也不參加小情侶的學習會了。
兩人做完筆記就遠程發給他，他做完試卷也遠程發給崇星檢查，搞得像是在上網課。
周末，小情侶一起在向淵家複習。
崇星很久沒來這個房間，一瞬間還有些陌生。
那種假象的陌生很快隨着滿屋子的杉木香而散去。
這房間里本來就滿是向淵的氣味，他估計是看出了崇星的拘謹，特意釋放了些安撫意味的信息素，讓崇星從頭到腳都鬆懈了下來。
他喜歡並享受着老木頭這種悄無聲息，無微不至的關懷。
不說一句話，就能把他的心融化掉。
兩人專心致志地學到了很長時間，交流很少，只默契地交換眼神，便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歇一會兒。」向淵說着將抱枕塞到崇星後背，方便他靠。
崇星順勢往後仰，伸了個懶腰，白皙的雙臂架在腦後，整個人帶着股慵懶的氣息，看人的眼神像是長了鈎子。
他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對向淵釋放一些信號。
喜歡看向淵為他着迷的模樣。
果然，向淵很快就順着那鈎子來到了他身邊。
兩人膩膩歪歪地靠在床邊，手腳糾纏在一起，帶着情/欲意味的信息素越來越濃，馬上要不受控制。.z.br>
崇星察覺到身邊人的反應，及時抽身，站了起來。
向淵無奈地笑笑，好像習慣了崇星這種只點火，不滅火的行為。
絲毫沒有愧疚感的某人走到書架前，閑來無事地打量起來。
視線掃到一角，猛然頓住。
他拿起藏在書架上的字帖和詩集，腦海中閃回了一些片段。
向淵靠過來，從背後環住他。
崇星翻看着字帖問，「這是什麼？」
「你寫過的字帖。」
向淵的下巴撂在崇星的肩窩處，說話時有氣流掃過，痒痒的。
「連初中的你都留着？」崇星詫異道。
向淵打開書架下面的柜子，「這裏還有小學的。擺在外面的，是我偶爾會翻出來看的。」
崇星笑了，「字帖有什麼好看的。」
向淵不說話，只是默默將柜子門關上。崇星知道向淵在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自己了，但他不知道那喜歡的感情可以沉澱得這麼深。那當初拒絕的時候，向淵該有多傷心啊？
崇星心裏一軟，「這個詩集呢？」
「是告白用的。」向淵接過來，隨便翻開一頁，「我怕說不清楚，所以選了情詩想跟你告白。」
崇星靠在向淵懷裏，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那你念給我聽？」
向淵並沒有直接讀詩集裏的句子，他合上書，閉着眼睛，睫毛顫顫巍巍的，好像在享受窗外的陽光，又好像在感受懷裏的體溫和香氣。
他輕聲念道：「人們從詩人的字句里選取自己心愛的意義。但詩句的最終意義是指向你。」
崇星能感受到向淵的雙臂在慢慢收緊，用一種溫柔卻牢固的力量將他圈住。他能感受到身後的心跳，那樣清晰，有力，澎湃，浪漫。
這每一個跳動，都屬於他。
不知是不是被窗外的陽光曬到了，崇星的臉紅得徹底。
向淵轉了一個身，將崇星面朝著自己，重新圈起來。
兩人倚在窗前，接了一個漫長又纏綿的吻。
窗外陽光正好，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偶爾有舒適的微風吹過，捲起薄雪草和杉木的香味。金色帶橙的光線彷彿滲入他們的皮膚里，將所有景色都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