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仁不義又不孝

在場人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去瞥霍池煜，沉默就是默認！

商陸揚起輕佻的唇角，傲慢一笑。

此時此刻，她異常想打市長熱線，投訴民政局，為什麼半夜不開門？

她要離婚！

此時，霍池煜掃了眼在場人，「院長，現在是什麼情況？」

「病人情況危急，我們正在全力保他的命。」

霍池煜沉默兩秒，走到溫如暖跟前，輕聲叮囑她：「出去吧，這裡我處理。」

「好。」溫如暖淚眼蒙蒙，柔弱得像那不能自理的嬰兒。

她叫上溫母王鳳姍一起出去了。

霍池煜清冷的目光落在商陸身上，「這位女士也參與了治療？」

商陸想說的話，從「關你屁事」到「跟你有鎚子關係」再到「你管勞資的」，經歷重重選拔，最終她挑了句最簡短有力的。

「爬開！」

所有人：「……」

李若彤見狀，冷笑連連，忍不住補刀，「霍先生，這位女士叫商陸，三流學院畢業，是醫院外聘的替補醫生，四年前因操作失誤導致一個病人失去了生命，今天她不請自來，擅自治療，使病患心臟驟停差點當場去世，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顧衍見霍池煜的目光還黏在商陸身上，他上前把商陸護在身後，迎上男人冷幽幽的目光。

「霍先生，我是泌尿科主任醫師，我姓顧，我以主任之位擔保，商醫生是在救人，她一定不會拿人命開玩笑。」

霍池煜一雙眸諱莫如深，目光定格在顧衍身上，一秒兩秒……長達半分鐘，他才慢吞吞挪開視線，看向商陸，說：「醫者仁心，恩將仇報，你有心嗎？」

朝夕相處四年，他可真是一點都不願意了解她。

失望嗎？

失望的。

商陸動了動唇，笑得張揚，「心多純良啊，我惡毒我沒有。」

見她這副不怕事的模樣，霍池煜的表情變得寡淡，「除了商醫生和顧主任，無關人士都出去。」

李若彤不甘心，卻又不敢反駁，誰不知道霍池煜說一不二。

她跟著人群出去了。

商陸也是要出去的，她現在再也不是那個聽話的商陸了。

轉身剛走兩步，被捉住了手腕，她回頭，非常不悅。

「霍先生這是做什麼？」

霍池煜的深眸中湧上一抹戾氣，「你們顧主任捨棄名譽為你做擔保，你準備一走了之報答他的信任？商陸，做人不能太自私。」

「我們顧主任的情我自然知道還，這跟霍先生有幾毛錢的關係？」

霍池煜微微揚唇，邪佞的碎光在眼底流竄，「跟霍先生確實沒關係，可跟醫院執行董事還是有關係的，你不會不知道，這間醫院是我開的吧。」

商陸：「……」

權大一級壓死人。

「給你兩分鐘，把你的治療法傾囊相授於顧主任，若病人沒被治好，你就跟顧主任一起滾出醫學界。」

商陸知道他的性子，說一不二，獨斷專行，稍微權衡了一下利弊，她湊到顧衍耳邊，交代了一番。

「知道，放心。」顧衍一臉鄭重地說。

商陸點點頭，轉身朝外走，走了兩步，她回頭看霍池煜，非常優秀，人家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尾。

大有把顧衍盯死的節奏。

商陸第一次對愛屋及烏這個詞產生排斥情緒。

轉身，她不願意再看。

商陸剛出去，就被溫如暖叫到了走廊另一邊。

她一開口就是下馬威。

「想必阿煜說了，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商陸看著她，緩緩開口：「溫如暖，你在得意什麼？作為妻子，你不能為丈夫延綿子嗣，擅自剝奪丈夫當父親的權利，是為不仁；作為母親，你不能給孩子正常的孕育環境，無情斬斷孩子出生的機會，是為不義；作為女兒，你不能讓父母享受天倫之樂，肆意糟踐父母養育你幾十載的苦心，是為不孝。做人做成你這般的不仁不義又不孝，還不如死了投胎做畜生！」

溫如暖氣的發抖，「商陸！」

「我不殘也不廢，身體康健，聽力也完全沒問題，你不用那麼大聲喊我。」

溫如暖抬手就要打她，奈何距離太遠夠不著，反而重心不穩，自己栽了個四仰八叉。

走廊另一頭的人，望過來，開啟了小聲的討論。

溫母王鳳姍急匆匆跑了過來，把溫如暖扶上輪椅，瞪著商陸，「你！給我女兒道歉！」

商陸一個字都懶得回給她，扭頭就走。

王鳳姍還要追，被溫如暖拽住。

「王女士，請你別管我的事！」

「暖暖……」王鳳姍一臉疼惜。

溫如暖沒有隱瞞，「商陸就是阿煜的老婆，你聽到了的，就算她出過重大醫療事故，就算她被千夫所指，阿煜也必須挺她、相信她，因為她是霍爺爺選定的孫媳婦。而我，我只是跟阿煜兩情相悅卻求而不得的第三者，請你別去糾纏，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難堪。」

王鳳姍聽到這裡，心疼得無以復加，她發誓：「暖暖，媽向你承諾，一定會幫你剷除那小蹄子，她休想霸佔霍池煜！霍池煜是你的！」

溫如暖仿若聽到了個極大的笑話，她用力捶了幾下腿，邊笑邊哭，「幫我？誰能幫我？我的腿不良於行千人嫌，商陸一雙手救死扶傷萬人慕，我算什麼？廢物而已！」

王鳳姍心被針扎似的疼，「對不起，是媽的錯。」

溫如暖斂起臉上的悲傷，推著輪椅就要走。

王鳳姍立即去幫她。

「讓開！」溫如暖突然就崩潰了，「在你拋棄我和爸走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母親死了！你還回來做什麼？」

她現在已經不需要母親了。

商陸懟完白蓮花，心情那叫一個美美噠。

去買了瓶水，優哉游哉回病房。

穿過大廳，聽到值班護士在嘀嘀咕咕。

「霍池煜好帥好溫柔啊！」

「看他一副不近人情的閻王樣，沒想到對待女朋友那麼寵溺！」

「渴了嗎？餓了嗎？需要我抱你睡覺嗎？天吶，他要是對我說這三句話，我命都可以給他！」

「霍池煜是這樣說的，咳咳，「要是這些人治不好你爸，這醫院也沒有開的必要了」，瞧瞧這霸道總裁的發言，羨慕啊！」

旁人的視角，總是能把一些模糊的東西看得更清。

從青溪苑到醫院最快也要十分鐘，而他在溫如暖打電話后五分鐘就出現。

看來他早就出門，即使溫如暖不打電話叫他，他也已經做好準備過來陪伴。

治好他，心中再無所愧，接下來她該好好拼事業了。

商陸掉頭朝另外一頭走，她去到小花園，找了根凳子，就這樣坐著等。

凌晨三點半，顧衍給她打來電話，病人黑血放出后私處已消腫，他們再導了兩次尿，現在膀胱也恢復了正常，危急暫時解除，她剛要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