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假

我一動不動愣在原地，手裏拿着手機，耳朵剛傳出的那句「我們分手吧」一直在腦袋裏迴響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了看並未掛斷的電話

「佳佳，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前幾天還好好的，你還說讓我拍照片給你，你等我，你等我，我這就拍照片，我著就發給你」

說着我立刻往畫室跑着

「哥，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等我，我這就給你拍照片，我這就給你拍照片」我咆哮著向畫室跑去

我衝進畫室，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瘋狂的翻著之前放在角落的畫

然後瘋狂的拍著之前自己的畫，也把正在臨摹的也拍了好幾張，我顫抖著通過手機QQ發給了錢佳佳

司若清看我一連串慌亂的行為忙走過來問我怎麼

「沒你的事」我頭也不回的又走出了畫室，再次撥了錢佳佳的手機，往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畫的，我這段時間畫的，你說的讓我發給你的」我迫切的對着剛接通的電話說着

「哥，成熟點，我們都長大了」對面是錢佳佳的吼聲

這是第一次，也是我認識錢佳佳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我從沒見過錢佳佳發脾氣，即使不高興她也是撅著嘴不理我，通常三言兩語都能把她哄開心，可這語氣，我從沒聽到過

我愣住了，獃獃的站在那裏，沒有再挪動一步

「哥，我們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不同的圈子，我們應該分開，都是為了彼此以後會更好。愛一個人，是為了讓對方過的更好，你說的，不是嗎」

我沒有聽清後面她在說什麼，直到電話掛斷，腦子裏都是那句「哥，我們分手吧」

我從沒想過有天我們會分手，我很難相信那個在我身邊愛蹦愛跳，笑得一臉燦爛跑過來往我懷裏撲一起幻想未來的女孩會說我說分手，那怕我們現在相隔千里，我也篤定的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分開，我們最終一定會在一起。

也不知道愣在原地多久，直到一柄傘出現在我頭頂，我這才發現全身已經蓋了厚厚一層雪

看看撐傘的司若清「我沒事，你回去吧」說着就繼續向宿舍走去

原本我是打算沖回宿舍和錢佳佳開視頻解釋的，可真到了宿舍，我確沒了打開電腦的勇氣

外套丟到椅子上，爬上床往着手機的手機，就那麼木然的坐着

三人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卻默契的沒有開口詢問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知道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沒有和任何人告別，簡單的收拾行李，我前往火車站，我必須要見到錢佳佳，我必須要問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司若清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火車的過道蹬著，這個時候確實已經很難買到票了。我讓司若清找章婷婷向老曹幫我請假，至於畫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回到家已是深夜，老媽嘮叨著，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選時間，大半夜的回家，當然了，說歸說，我喜歡吃的菜也老早就準備好了。房間里有很多錢佳佳送的禮物，這又讓想到了我們一起的點點滴滴。我依然不相信那個說我們以後一定會在一起的女孩會和我分手

大清早，我坐車前往錢佳佳家的方向，其實我們兩家相隔的並不算近，坐班車也要一個小時

到了地方，我卻找不到錢佳佳的家，雖然知道大致位置，但我從沒去過她家，所以就更不知道具體位置了，

過來前我已經給她發過短訊，現在我只能在旁邊的小公園等著。我相信她會來找我的。

在小公園坐下。我打了她電話，居然是關機，我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肯定起床了，而且我記得她也沒有睡覺關機的習慣，我暗自安慰，半個小時，我再打她電話，依然關機。有些慌張，我在公園來回逛著，發短訊，QQ發消息，能想到的我都試了，還是沒回應。

這時我才意識到，錢佳佳應該是不想見我，可到底為什麼，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當年說明白。

無奈我坐在公園，往著一個個過路行人，期望能看到她的出現。可直到天黑。我希望的人也沒出現

落魄的回到家，隨便應付了家人的詢問便回到了房間沉沉睡去，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吃完午飯，我又坐車去了錢佳佳家的方向，還是那個公園，沒有再給她發短訊和打電話，我知道這裏理她家很近，這是她常跟我說的地方，我希望能在這裏看到她。看着來往的行人，我知道這就是她會經常出現，我只希望能看到她，能聽到她的解釋。

看來今天的計劃可能又要落空了，站起來拍拍屁股，看着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心想着明天再說吧，當我站起身，準備離開時

「哥」右邊傳出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我驚喜的轉過頭，沒錯，就是錢佳佳

我開心的張開雙臂，等著錢佳佳，可出乎意料的是，錢佳佳靜靜的看着我，拉過來身邊一個男生「哥，這是我男朋友」

放下手臂，我驚訝的看着錢佳佳，她扭頭躲過了我的目光，我又把目光轉向那個男生，很清瘦，文靜，清爽的男生。那一刻我心臟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狠狠握住，握到讓人窒息。再扭過頭，錢佳佳依然低着頭沒有看我，那個男生倒是一直平靜的盯着我

我剋制着不讓自己失態，我伸出手「你好，我叫魏皓」

對方也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偉」

我不在意對方叫，也不關心，我一直看着低着頭拉着男生胳膊的錢佳佳

「你們，很好」我說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話

「哥，不早了，我們先回去」說着拉着男生的胳膊就要走

我想叫住她，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張張嘴只能看着他們走遠，中途錢佳佳一直拉着不住回頭看我的男生，而此刻我已經沒心情去留意那些了

這時我意識到，那個陽光燦爛天天陪陪着我，那個讓自己承諾一輩子保護她的，那個為了不分了可以放棄一切拉着她衝上火車的女孩，這次確確實實被我弄丟了。

不明白心痛可以痛到這種地步，連站立都跟困難，一直覺得那些肥皂劇把失戀說的太誇張了吧，而只有自己經歷了才知道那種痛真的是沒法表現出來的，是那麼銘心刻骨

不知道怎麼回到家的。回家后我就感冒了，通常感冒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病，甚至連葯都不用吃，打幾個嗝，流兩天清鼻涕，很快就好了。可這次卻病的異常嚴重，在醫院整整掛了一周的點滴。也沒多給家人解釋，就說是剛吃北方回來，突然有些不適應。

後來我把房間所有關於錢佳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滿滿一大箱，想丟掉卻又捨不得，只能放在柜子裏，上面放上不怎麼穿的衣服。心想不看到那些，或許會好過點

寒假過的異常消沉，中途我還是去找了兩次錢佳佳，結果都是一無所獲，沒有看到人。也不再接我電話，QQ也永遠都是灰色的。

我知道她在躲我，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躲我，就算她談了男朋友，可也沒必要這麼躲着我，我很想看看她，那怕普通朋友也好。

失落和消沉胖時間過得很快，新年到了，陪着父母看春晚，對於春晚我確實是沒太大興趣，之前的這個時候都是我和錢佳佳拿着手機，一條一條的短訊聊著。現在，我確干抱着手機發獃

12點過了，又是新的一年，看着萬家燈火通明，鞭炮陣陣，老爹打牌去了，老媽睡了，我卻感覺異常無聊

電話響了，章婷婷打過來的

「帥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我簡單的回應着

「大過年的，怎麼感覺你沒那麼開心，無論什麼事，新年還是要去開心度過的」

「我也沒有不開心，就是有點無聊罷了」

「且，你還無聊，你的女朋友呢？沒陪你過年？」

「分手了，再回來的時候」

對面一陣沉默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你才什麼都沒說就回家的？」這次對面傳出來的居然是司若清的聲音

我愣了一會很快就想明白了，她倆是高中同學，過年聚一塊確實很正常

「嗯，那天對不起啊」不該對你發脾氣

「沒事，沒事，能理解，新年還是要去開心一點，無論什麼事，總會過去的事」

「嗯嗯，我知道，也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章婷婷和司若清的安慰夜並沒讓我心情好太多

點起一支煙，翻看着新年祝福短訊，忽然我看到了錢佳佳發過來的短訊，似乎發現了新大陸，激動的站起身，仔細看了看，確實是錢佳佳發過來的，這是自我和她小廣場上的見面后，這是她第一次聯繫我，那怕只是個短訊。我迫不及待的打開

「哥，新年快樂」

就這麼簡單幾個字，卻讓我看了很長時間，真的很想在這幾個字中找出來點什麼，看看時間，應該是剛剛發過來的，那時候我應該正在接電話，沒有多想我立刻打電話過去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五分鐘后，再打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十分鐘后再打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顯然，對方把我拉黑了。我不甘心，編輯了短訊發過去，沒反應，再發，還是沒反應，接着發，亦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反應。無奈，只有放棄

新年在一天天的拜年串門中過去，中途也接到很多電話，胖子的，二凱的，三兒的，可我最希望接到的卻一直沒來

直到開學，我也沒等到和錢佳佳再次見面的機會，其實我很想知道原因，那怕分手，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雖然見到了她男朋友但我還是不相信。我想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可這個理由錢佳佳並不願意給我，這也是我一直找她的原因

火車站很熱鬧，我不知道錢佳佳的學校什麼時候返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走

拿着行李我走到了檢票口，還是那個檢票口，還是那個檢票阿姨，可能她已經不記得我了吧，想起半年前我拉着錢佳佳闖過去的事情，此刻心理莫名失落

我是提前兩天到校的，因為在家實在無聊，宿舍就我一個人先到了，校園也很冷清，給老曹帶了一盒茶葉，那是當地的特產，老曹也笑呵呵的接着，並叮囑以後離校還是要提前打招呼的，不能說走就走，要不是章婷婷給你請假，這事搞不好又會被人做文章

我點點頭，知道老曹的意思，這事確實也是我的過錯，從他那裏拿到畫室的鑰匙。這時候我才發現的畫板畫架之類的都還丟在一班

我問他畫展情況，老曹說畫展都準備差不多了，本來是放假前就放到展廳的，可後來發現優秀作品挺多的，展廳放不下，就推遲到這學期開學了，你來的正好，可以幫忙籌備下場地和展板之類的

就這樣我被老曹拉壯丁了，好在第二天章婷婷也來了

「怎麼就你來了，司若清呢？」

「你能不能行，見面就問司若清，我這麼大人一人也沒見你關心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倆都一個地方的，又是高中同學，不是應該一起來嗎？」

「她有事，玩晚到幾天」

我點點頭

「怎麼，剛失戀就開始打她的主意？」章婷婷一臉八卦的看着我

「別拿這個開玩笑」我黑下了臉

「行，不說這個，那個老曹不是讓準備畫展場地嗎，他人那？」

我指了指庫房裏灰頭土臉的拉着畫架的老曹，老曹也問聲轉過頭笑呵呵的跟章婷婷打着招呼

晚上老曹要請客吃飯，我和章婷婷都急忙擺手，就那麼點收入，還是算了吧，自己都過得都夠慘了，我倆請老曹吃飯，也被老曹拒絕了，給出的理由是學校規定輔導員不能接受學生的宴請，你可拉倒吧，你可是沒少再我們這兒蹭煙抽

不過老曹執意拒絕，我們也沒強求，這時候食堂還沒開業，我和章婷婷也只能出來吃飯了

天還是很冷，學校還沒正式開學，外面的飯店也沒幾家開門的，最後找了老半天，終於問到一家可以做飯

沒得選，我倆也早就餓了，就直接坐下等著老闆上菜

再等待的過程中章婷婷問起了我的事，其實我是不太願意說的

但壓抑了這麼久也確實想找人傾訴一下，我簡單說了一下我們的故事，然後把手機丟到了桌子上

章婷婷看着我手機屏保的照片問道

「這個就是你女朋友？」

我點點頭，這是我寒假設置的，因為有時候回來特別想她，我就把手機里她之前的照片選了張做手機屏保

章婷婷拿起我的手機仔細看着錢佳佳的照片，忽然臉色一變的看着我

「我說我見過她你信嗎？」

我沒有留意她的表情變化「我跟你說過，你別拿她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在學校見過她，不僅見過她，而且我還……」

「什麼時候？」我打斷了她的話，此時我全身似乎有一萬隻螞蟻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