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像天上的星星1樣守護你
夜，距離陽光福利院幾百米外的青年旅店裏，張丘、古小仙和趙榮軍都在。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張丘站在窗前，遙看着燈光已經逐漸熄滅的福利院。
這裏已經接近是陵城的郊區了，這個時間點也已經是大多數人家晚睡的時間，尤其是福利院這種滿是孩子的地方。
張丘他們早在十點前就已經來到了這裏，還在開房的時候感受到了旅店老闆那奇異的目光。
要不是他開了兩間房，旅店老闆差點就要報警了。
想想看，一個青年男子帶着一個像古小仙這樣的女孩走進旅店，怎麼看都不對勁，何況他倆都不是一個姓，看起來也不像是兄妹。
甚至旅店老闆還有意無意地向古小仙打探了一下情況，得到的自然是古小仙的白眼。
不過這在張丘看來，旅店老闆是個好人，一般人哪裏會多管閑事。
這個世界上即使擁有再多的陰暗面，但也從來不缺少心地善良、心存正義的人。
張丘如是想着。
「趙曦還沒睡嗎？」張丘回過頭看着刷着手機的古小仙。
「沒呢。」古小仙頭都沒抬，「紫晶球一點反應都還……」
只是話音還沒落，紫晶球突然就閃爍了好幾下，古小仙也就沒再說下去，同時放下了手機。
「趙爺爺，我們現在就送您進趙曦的夢裏，好好跟她說說話，告個別吧。」張丘看向趙榮軍說道。
「好、好。」趙榮軍點着頭，眼神少了一點迷茫，或許是聽到了自己孫女的名字。
古小仙則是口中念念有詞，懸浮在空中的紫晶球瞬間散發出一道紫光，包裹着趙榮軍，隨後消失不見。
……
陽光福利院，趙曦的夢裏。
不知什麼時候，趙曦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揉了揉，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和爺爺一起住的老房子。
推開大門，映入眼球的還是那箇舊電視機，還是那張老藤椅，還是那張堆滿作業的小書桌……
一切好像都沒變。
只是沒有那個疼愛她的爺爺了。
那些大人說，爺爺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以後會像天上的星星那般守護着她的。
趙曦已經十歲了，相比於大多數的同齡孩子，她要早慧得更多，這是她的成長環境所決定的。
自小就與爺爺相依為命，趙曦的心理年齡其實要比她的實際年齡大上好幾年。
她自然明白爺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空蕩蕩的老房子，趙曦的眼眶一下子又紅了，可是她忍着沒哭。
爺爺曾經說過，她要比別人更加堅強，不能輕易哭泣，因為眼淚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妞妞。」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曦猛地身軀一震，腦袋裏都有一瞬間的空白，片刻后，才迅速轉過身去。
「爺爺。」
趙曦紅著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掉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同時三兩步地跑到了趙榮軍的身前，緊緊地抱住了蒼老瘦弱的身軀。
那是她一直以來猶如大樹般的依靠。
此刻的趙榮軍好像完全清醒了似的，根本不像一個老年痴呆症患者。
只見他那滿是皺紋的大手輕輕地拍著趙曦的後背，柔聲地安慰道：「乖，妞妞不哭，妞妞不哭，爺爺在。」
趙曦哭了好一會才漸漸地停了下來。
之前見到爺爺的激動心情也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很快她便想到了爺爺不是已經去世了嗎？怎麼現在……
很奇怪，趙曦明明知道這些事情，腦袋裏也一點都不迷糊，甚至很清醒，可是爺爺就在她眼前啊。
但是，她不敢問，也不想問。
只要爺爺在就好。
趙榮軍似乎看出了趙曦的心思，很是平靜地說道：「妞妞，這是在夢裏呢，神仙大人特意讓爺爺來見妞妞的，因為妞妞是個乖孩子。」
其實，此刻清醒的趙榮軍並不知道張丘和古小仙到底是什麼人，但絕對不是普通人就是了，而且重點是他們幫了他。
否則，他一個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往生者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孫女，更別說見面說話了。
或者在某一天他徹底忘記了妞妞，沒了執念，也就離開了。
「是在……夢裏嗎？」趙曦低語了一句。
「嗯。」趙榮軍點點頭，「神仙大人讓爺爺來見妞妞最後一面，爺爺也想見妞妞呢。」
「最、最後一面？」趙曦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不要，妞妞不要！爺爺以後經常來見妞妞好不好？妞妞不想一個人。」
即使是在夢裏，她也想留住爺爺，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
趙榮軍輕輕地拍了拍趙曦的小腦袋，道：「神仙大人總不能整天都圍在爺爺的身邊轉吧，我們要學會知足和感恩，知道嗎？」
趙曦聞言，眼眶依舊還是紅紅的，抿著嘴，不說話。
見此，趙榮軍也不着急，繼續安慰道：「爺爺雖然不在了，但是爺爺一定會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一直守護我最愛的妞妞的。所以，妞妞也要堅強，好嗎？」
趙曦抹了抹眼淚，然後點頭。
她不能讓爺爺繼續為她擔心了。
「妞妞還記得爺爺以前交給你的銀行卡和密碼嗎？」趙榮軍問道。
「記得，爺爺說的我都記得。」趙曦應道。
「那就好，一定要保管好。」趙榮軍繼續說道，「有什麼想買的，就去買，但也不能浪費，裏面的錢應該夠妞妞上完大學的，知道嗎？」
「嗯。」趙曦是個早慧的孩子，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尤其是一年前爺爺說自己患了老年痴呆症后，家裏有關錢的一切都已經提前放到了她的名下。
「在福利院裏，要跟其他孩子好好相處。不能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被別人欺負了，我相信妞妞會做得很好的……」
趙榮軍一直不停地交代著各種各樣的事，尤其是讓趙曦要學會保護自己，以及好好學習。
趙曦則在一旁耐心的聽着，時不時點頭答應。
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爺爺這樣關心的「絮絮叨叨」了，即便這些話已經聽過了很多遍，趙曦也完全不覺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