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律印

打出生以來第一回，亞楓林遇到了比自己還會薅羊毛的人。

坐着隊長的車，到了隊長的家，中午要吃的是隊長做的飯，聽起來是多麼美好的拉近直屬上司關係的場景。

但問題是菜是自己買的！

亞楓林眼睜睜的看着艾德特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的菜全部拿了出來，嫻熟地進行着各種準備工作，削皮，浸泡，切絲，理葉子什麼的不一而足，臉上始終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是自己打算吃個兩三天的份量！你是一點都不給我留啊！

「額，我說隊長，這麼多菜我們吃的完嗎？」亞楓林忍不住問道。

「當然吃的完，」艾德特的聲音混雜着切菜聲從廚房傳來，「作為一名剛剛覺醒的執律者，現在律印正在逐步的適應並增強你的身體機能，在這期間你的身體會自發的吸收大量營養來推動這個過程，所以要是不想發育不良的話，你就得多吃點東西才行。」

「真的？可是我吃早飯的時候也沒吃多少就飽了啊？」亞楓林不解的問。

艾德特頓了一下，接着才繼續說道：

「那是因為你昨天晚上才剛剛覺醒，接下來的幾天，你會越來越容易餓，這些菜大概連一天都撐不到吧。」

「......真的假的？」亞楓林心中一驚，旋即又是一喜，「那不是說我怎麼吃都不會變胖了！好耶！」

「你這樣的想法在執律者之中也很普遍，畢竟大部分人都買不起精粹營養液，所以選擇大吃大喝的方法來度過這個階段，」艾德特一邊切菜一邊回答，「很遺憾的是，很多人都因為自制力不足在適應階段過後依然大吃大喝，最後還是會發福不少。不過你不用太擔心，身為內務庭的一員總還是有些福利的。」

「還有這種好事？」亞楓林一聽這個立刻就把喜形於色這個詞寫在了臉上，「福利是什麼？營養液嗎？給點給點！」

「是內務庭指定健身房的半年免費健身劵。」

打工人的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冰冷而殘酷的，亞楓林那顆白嫖的心也是碎了一地的。

身在廚房的艾德特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一般微微彎起嘴角，接着說道：「等到你的適應期結束，就進入了融合期，這也代表着你正式的成為了一名執律者。」

「融合期？跟什麼融合？我是要召喚森蚺然後融合成鳳凰人嗎？」亞楓林撓著頭問。

「是靈魂和律印進行的融合，融合率越高，就代表着靈魂干涉現實的能力越強，」艾德特無視了亞楓林的胡言亂語式吐槽，繼續講解道，「執律者的融合率從1%開始，有人認為這1%代表着與普通人劃清界限，使得執律者成為了超脫人類的存在，一步步地，向著神明靠攏。」

「融合率越高，執律者就越強嗎？那最後融合到100%會怎麼樣？直接成神？」亞楓林好奇的問。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達到過100%的融合率，所以也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唔，好吧。」這個答案讓少了一段做夢素材的亞楓林有點失望。

「融合的進程以10%為區間劃分，並以階級相稱，每到一個10%便需要進行一次進階以進入下一個區間，舉例來說，你現在的融合率是1%，屬於階級一，當你實行進階完畢，融合率達到11%時便進入了階級二。」

「那進階是要怎麼弄呢？磕葯？磕材料還是下副本？」亞楓林已經開始以遊戲人特有的腦補自己像是遊戲中的人物一樣抱着一堆進階材料開始生吃起來了。

「是獻祭，」艾德特緩緩地說，「一場對神明的獻祭。」

亞楓林愣住了。

「我之前和你說過，律印是以聖律為藍本而創造出的框架，而聖律是由神明主導編撰的系統，那麼要想進一步提升融合率，那麼就必須將某物獻祭，性命，時間，物質，精神，力量甚至靈魂都有可能作為祭品而獻上，」艾德特嘆了口氣，「這既是等價交換的基本法則，也是諸神的諸多惡趣味之一。」

「進個階居然還是這麼危險的事情嗎？」亞楓林傻眼了，「那我要不然一直呆在階級一算了......」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艾德特沒好氣的聲音繼續傳來，「一般來說前面幾個階級所需要獻祭的無非是一些珍稀材料，或者殺掉幾個荒蝕種之類的，階級的晉陞自然是越來越難的，就你現在這個狀態就去考慮進階獻祭的問題跟遠視主義魔怔壬沒什麼區別。」

還未等亞楓林驚嘆想不到隊長你個濃眉大眼的也是個p社戰犯，艾德特便繼續說道：「就像是社會之中存在着各種職業一樣，側重於不同方向的律印也有其獨特的能力，因而每種律印進階所需的祭品也大不相同。」

亞楓林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敷衍的表示出自己有在聽着。

「而在一個律印之中，不同的階級的名稱和所展現的能力也不一樣，你的律印將靈魂映射為召喚木偶並進行控制，這是階級一的操偶師所具備的能力，」艾德特仔細回憶了一下，「而操偶師是掌控律印和驚駭律印共有的階級一。」

「還有這種好事？」接觸到新知識的亞楓林一改之前的聽課態度，兩眼冒着光，迫不及待的繼續追問，「那我是不是可以擁有兩種律印的能力？」

「怎麼可能，只有在某些律印的階級交匯的時候才可以進行轉化進階，而且階級越高這樣的機會越少，」艾德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補充道：「你決定好向著哪個律印的階級二發展之後，也就沒機會再轉換道途了。」

「切。」亞楓林撇了撇嘴，無聲的朝着廚房做了個鬼臉。

「那種長遠的事也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先踏踏實實的提升融合率，這才是執律者們最為關心的問題，」艾德特走到陽台，把曬好的辣椒端回到廚房，又瞅了一眼一開始正襟危坐現在已經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亞楓林，「你要實在閑的沒事可以幫我剝幾瓣蒜。」

「你這口氣就像是看到我正在打遊戲的我爸似的，」亞楓林不情願的把手機揣回兜里，身體卻很老實的跟着進了廚房，拉了個小板凳開始坐下剝蒜，「那融合率要怎麼提升？打坐修鍊？」

「雖然的確有依靠禪定來提升融合率的律印，但很遺憾你猜的也不對，實際上，促進律印與靈魂融合的方法就是去實行律印所代表之事。」

「沒聽懂。」亞楓林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這是官方給出的標準釋義，不理解也很正常，」艾德特一邊起鍋熱油一邊想了想，「舉例來說，爭鬥律印需要執律者不斷的進行戰鬥以促進融合，因此在對抗荒蝕種前線的執律者大部分都屬於爭鬥律印，掌控律印則需要執律者擁有對某種事物的掌控權，所以在統御庭下屬的行政機關之中總是會有掌控律印的身影。」

「哦......」亞楓林漸漸理解了他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蒜，忽發奇想，「比如說要是有廚子律印，那剝蒜就能提升融合率？」

「......」艾德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腦迴路清奇但卻沒錯的舉例，只能無言的點頭。

就是把亞楓林剝好的蒜扔進干辣椒碗裏的力道不自覺的多了幾分。

叮咚。

忽如其來的門鈴聲算是給艾德特解了個圍，卻又讓消停下來的亞楓林驟然生出警惕。

什麼滴幹活？該不會是來蹭飯的吧？

等等......

亞楓林心說我就知道兩個人吃這麼多菜肯定是多了！合著你堂堂的隊長不光要搶手下的飯菜，甚至還要請人來吃飯是吧？

屬於是大熊貓點外賣，筍到家了。

「開門去，我妹妹艾琳回來了。」

艾德特平淡的一句話直接讓亞楓林的那點怨念消散無蹤，話音還沒落這小子就已經從廚房推門而出，生怕讓門外的妹妹多等了一秒。

「哼，年輕人。」艾德特不屑地瞥了一眼亞楓林，哼了一聲。

果然妹妹是對付煩人小孩的最佳方法。

這邊亞楓林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前，呼了口氣安撫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臟，有些緊張地打開了大門。

眼前的少女擁有着和艾德特如出一轍的金髮，雪白的肌膚，靈動的五官，以及足以融化任何冰雪心腸的歪頭殺，一看就知道，這位已然是妹系中的極品了。

但亞楓林的視線卻越過艾琳的肩頭，獃獃地和另一雙眨巴著的眼睛對上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