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搶食

在水怪口中的時候，李十一發現如同跟脊鰭蛇王肚裏一樣，靈識被限制得厲害不說，根本無法穿透出去。李十一一直有些懷疑需要確認，比如如果這個水怪就是上次看到的大魚，那麼致命一擊最好就要在外面找準頭頂下手，畢竟他在口中水流壓力太大，根本站不穩。另外據說魚類嘴部痛覺不敏感，貿然攻擊嘴部附近可能會因為需要發力而不小心失去中心被吞進肚子，三天不吃肉？他自信自己實力是足夠的，想想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還好現在，這水怪自己給李十一創造了條件，他抓住一次出倉的機會靈識張開，瞬間就探查清楚了水怪的情況。再次被吸進巨口后，李十一一拳打穿了上顎后，不管水怪搖晃得多厲害，他只是靜靜的觀察。結論是，這水怪的嘴唇是知道疼的，但是疼的時候只有強烈的身體擺動，這個力在巨口中不如吐水和吸水的力，那麼就有操作空間。

反擊開始了。

李十一趁著一次巨口快要閉合的機會，抓住牙齒的手臂一拉，將身體帶動過去，雙手一手抓上牙床，一手下牙床，用力將嘴巴撐開，然後雙腳站在下牙床上，單手將上牙床舉過頭頂。直接暴力撕爛了巨口，只聽「咔嚓嚓」幾聲悶響，水怪開始瘋狂的搖晃，李十一不慌不忙的單手抓住上嘴唇以免被甩得太遠，雙腳一蹬，離開巨口的瞬間掏出棒子從外面插入了先前拳頭打出的血洞裏。還好動作在心中預演過一遍，還算流暢，要不然在水中這水怪的擺動，李十一真沒自信這麼容易就抓住這麼好的一個着力點穩住身體不被甩飛。

抓着棒子趴在水怪頭頂的李十一還是小看了這條水怪，這傢伙發現李十一后一邊瘋狂擺動，一邊全速前進。水流的巨力，和頭頂的滑膩，李十一又發不上力了，只能任由著水怪帶着自己橫衝直撞。

李十一不知道自己堅持了有多久了，一絲一毫的鬆懈都不敢有，這水怪頭頂不止是太滑膩了，插在上顎的棒子不保持好角度也容易從洞裏滑出來。李十一可不是擔心干不過這水怪，他害怕的是到手的糧食逃走了。

人們常說堅持總是會有意義的，正如此刻，這水怪又有了新招式，以為找到了收拾李十一的方法了。用頭去撞擊岸邊的岩石，哪怕撞不死他也要將他震下去。這讓李十一也找到了方法，利用它的撞擊。在第二次撞擊到來之前靠着水怪腦袋變換的角度和水流的壓力，李十一一下坐了起來，將棒子抽出。

「嘭」的一聲悶響，水中泥沙散開，被撞擊后的李十一被水中的沙塵遮擋得如同消失了一般。水怪開心得盯着那渾濁的側方，以為終於甩掉了那煩人的蟲子，似乎是在猶豫，是欣賞一下它努力的成果再離開，還是吞掉那可惡的蟲子再離開。

李十一可不敢給它思考的時間，靈識的探查下水怪在他腦海中一覽無遺，機不可失啊。李十一雙腿蹬在岩石上，雙手握著棒子指著前方，瞄準了水怪的眼睛，雙腿全力爆發力量一蹬！

水中如同一顆炮彈爆炸了一般，站在遠處的李冬浩清楚的看見了炸開的巨大水花，伴隨這炸起的岩石塊一同，如下雨一般灑滿了前方几十米的範圍。那爆炸中心的河岸徹底垮塌，向著內陸出現了一個渾濁的小水塘。還好現在水位不高，要不然可能還會造成對岸的水災。

不一會兒，水中出現劇烈的撲水聲，剛剛探出頭的李冬雪也注意到了，連忙朝那個方向游去。李冬浩再次看見二姐，喊了一聲也朝着聲音方向跑去了。

李十一把魚一把推上岸后，感覺有點累了，剛把紅圍巾圍上，水中突然竄出個小姑娘一把把自己抱住，也不說話，就是哭。

李十一本想說點什麼的，但他突然感覺到了對岸空中有人正盯着自己。轉頭看去，又是那個一身白衣的白鬍子老頭。李十一心裏暗罵了一句「會飛了不起啊，次次都那樣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覺得自己多麼高人一等？」

「變化挺大嘛，要不是那圍巾和光頭，差點兒沒認出你來。」李十一還是看不出這老頭的表情，只感覺這次好像沒什麼敵意。

「不好意思哈，是不是吵着你喝下午茶了？」李十一拱了拱手，拉着李冬雪上了河堤。

「十一先生，這次你又是在幹嘛呢？」

李十一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主動稱呼自己了，而且還叫先生，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回應的他，只好假裝沒聽見那句稱呼。

「帶家裏小老妹兒出來洗個澡澡兒。」

那老頭明顯聽了這話一愣，李十一很高興看見這一幕。

「那老夫這河堤你怎麼解釋？」

「這魚乾的」李十一伸手指著那水怪。

簡單明了的回答，李至炎實在不知道該說啥了，直覺告訴他對面那光頭在糊弄自己。但他確實是聽見巨響聲才趕來的，所以沒看見發生了什麼。

「那魚得歸我！」李至炎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也耍無賴，企圖從李十一這裏多得到些信息。總不能出趟門又只跟這小子打個招呼就回去吧。

「這魚是你家養的？你叫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

「你。。。這魚毀我河堤，得賠償！」

「那你找它賠就是了啊，跟我商量什麼啊？」

「可它在你手裏」李至炎此刻即無奈又氣憤，感覺碰見無賴了。

「恩~也是，可它都死了。。。你看，是這樣啊，我們一般要是誰欠了帳后，要是沒還清就死了，是不是該去找他家人要帳啊？這魚毀了你家河堤，你就算是找它它也沒辦法啊，它都死了。你去找它家裏其他魚給你賠償吧，或者讓它家裏的魚來給你將河堤修好也行啊。我還趕着回家給小老妹兒做糖醋魚呢，回見啊。」

「小子歪理一大堆，好，我就跟你講講道理。欠賬者死後還有一法可收回賬務，你可知道是什麼方法啊？」

「不知道」李十一沒好氣的，隨口回答。這老頭很明顯是挺無聊的，非要拉着自己陪他，可陪他又沒好處，耽擱自己研究這條魚不說，之前丟自己下過河的事兒可還沒忘記呢。

「就是以它的財產抵押。。。這條魚最大的財產就是它自己，把它賠給我就算兩清了。」

「嗨，你早說嘛，你早說不就好了，搞得這麼尷尬！明天我讓李二傻給你拿兩斤過去，你派人去弔橋取一下就是了」

李十一，一邊給李冬浩穿衣服，一邊嘴裏還嘀嘀咕咕「領導就是麻煩，想吃魚就說想吃魚嘛，一大堆彎彎繞繞的。」

眼看李十一就要將大黑魚裝進戒指了，李至炎終於表現出了憤怒。「小子，我不同意，你以為你拿得走？」

李十一感覺到了一股阻力拉扯著魚身朝戒指外扯，李十一冷眼轉頭看向已經飄到面前，差一步就到達把守方河堤的李至炎。氣息完全爆發，右手抓住魚鰓，用力朝着戒指里一甩，整條魚就飛進了戒指。

收入大黑魚后，李十一抿嘴看着李至炎，雙手攤開聳了聳肩。

「告辭了炎長老，明天記得派人去取你的賠償。」

李至炎呆立在河面上，看着李十一拉着兩個孩子離開的背影許久，最後歪嘴冷笑了一聲才回了他那長老殿。

「十一哥哥，你怎麼了？手心全是汗。」李冬雪關心的盯着兩眼直視前方一直沒說話的李十一。兄妹二人自從對方大長老出現那一刻就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大氣都出不了。李冬雪幾次掙扎着想開口都被李十一制止了，衣服都是李十一幫兩姐弟穿好的。

「沒事兒，是河水沒幹罷了」李十一的緊張不是來自李至炎的壓力，而是因為剛才爆發體內氣息后，他發現還有兩道更加強大的氣息鎖定了自己。這次醒來后李十一發現自己靈力近乎枯竭了，還沒來得及補充呢，真要是一對三打起來可能會傷害到不少人。

「十一哥哥，很疼吧。之前大家都說你的身體刀都看不壞，可你這背上。。。我不該讓你教我游泳的。」李冬雪的眼淚自從看見李十一背上的血漬就再沒停過。

「小傷，擦破點皮而已，已經不疼了。你看」李十一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只好掀起衣服給她看。短短的十多分鐘，手上的血洞已經止血了，甚至李十一感知后發現血洞中已經開始長肉了，還有些癢，手臂上也一樣。此刻手上的傷看上去已經不那麼嚇人了，他相信後背也一樣，所以放心給兩個小孩子看。李十一感應后還發現，這次身體蛻皮后皮膚的強度雖然降低了，但是換來的卻是超強的恢復能力。也可能是本來他就有超強的恢復能力，只是之前一直沒有受過傷。

「哇，十一哥，你真是無敵的厲害啊。打敗了那麼大一條水怪只受了這點傷，就連剛剛那個會飛的老爺爺都怕你。」

「嘶~，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動手啊」這小老弟居然不可置信的一巴掌拍在背上傷口處，鮮血一下就從縫隙里滋出來了，疼得李十一一點準備都沒有。滋出來的血水濺了倆孩子一臉，兩孩子都傻眼了。

看着「哇」的一下哭出來的倆姐弟，李十一無奈的穿好衣服。「你們兩個別哭了，我沒事的，小傷，過兩天就好了。哎呀，行啦，你們先回去，我自己去苗春大夫那裏看看，記得今天讓你們下河和有危險的事情要保密。要是有人問，你們就說是我們無意間看到這個大水怪，然後我一棒子就給它捅死了，別的什麼都不準說。」

「不，我要跟你去」

「二姐，十一哥是大人，不用你跟着。就像剛才，你跟着十一哥就跳下水了，也沒幫上忙啊。」

李十一這才想起，為啥明明被自己舉上岸的李冬雪最後出現在水裏。原來是第一時間跳水想救自己啊。這。。。為啥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娃子連想都不想就救自己啊。

李十一認真看了會兒李冬雪那眼淚汪汪的眼睛，哎~可能只是頭腦發熱性格使然吧。

「那好吧，一起回去也免得你倆嘴不嚴。」

「那不去苗春大夫那裏了嗎？」

「去啊，怎麼也得包紮一下吧。」

「那我也要去」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