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記前序 人吃人

第一章 日記前序 人吃人

明末年間,朝政**不堪,各地匪盜猖獗,弄得民不聊生。苦困之時,東南爆發大面積旱災,糧食顆粒無收。下四閩有七十二個都,遭旱災影響最為嚴重,官員和有家底的便選擇逃難去了,貧苦百姓也只能坐着等死了。

第七十二都,在下四閩的最中間,四面環山,原本青蔥的大山也已枯黃大片,百姓更是能吃的,一點都不放過。樹皮草根,天上飛的,水裏游的,連家裏的老鼠都吃光了。一些年輕力壯的都遠渡他鄉,另謀生路了,雖說,死在路上的可能xìng更大,但還是有不少人決定走了。剩下的和一些老弱殘幼,苟延殘喘,多見一天的太陽,便多活了一天。

餓死的,每天都在發生。這餓死之人,死前都瘦得跟一具乾屍似的,有些腹積水,明明手腳都皮包骨,肚子卻漲得跟懷孕似的。飢餓,讓村民連動一下都覺得費勁,很多人餓死家裏,腐爛了也沒人理會。死的人多了,甚至連大街小巷都有餓死之人,沒人處理,任由屍體腐爛,用屍橫遍野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放任不理,瘟疫便開始盛行了。

這飢荒加上瘟疫,七十二都的公山鎮,原本三千多人,到現在便死去了近千人。有瘟疫就要防治,公山鎮有一位聲望較高的老者,帶動鎮上十幾個男人,準備將防治瘟疫的藥材,熬一大鼎給剩下的村民喝。

將大鼎置於鎮上集市,不少人看到這集市放下的大鼎,以為是有吃的了。對食物的渴望,也是一種動力,原本已經游死邊緣的村民,便迴光返照般的擁有無儘力量,一個個的趕往集市。

「鄉民們,這死人多了,瘟疫橫行。」這位聲望高的老者,有氣無力的說着,「興許,朝廷賑災的糧食就快到了,我們不能沒餓死,卻被這瘟疫給病死了。」老者停頓了下,飢腸轆轆的連大聲說話都是費力的活。

「這是旱災,是天公降下的懲罰,能湊下這一鼎的水不容易,我知道大家都饑渴難耐,不過,這可是用來熬藥救命的。」老者看到不少還有點力氣的,見這一鍋的水都有點躁動。在缺水少糧的情況下,什麼禮義廉恥,什麼道德都是狗屁。

明顯,老者的話讓這些躁動的村民安分了一點,然後,開始燒水準備煎藥。待得水開,老者便開始放藥材,吩咐一位剛才幫忙抬鼎的男人,讓他拿着一根攪拌的棍子,等水開后將藥材攪一下。

這個男人,四十開外,身上滿是污漬,臉上也黑得看不清原本的樣子,是晒黑的,而是很久沒洗臉了。這男人,餓得頭昏眼花,其實他只曉得,老幫忙的話,等下就有水喝了。

大鼎較高,而且口大,需要站在和鼎口等高的椅子上才能攪拌。這上去攪拌的男人,連攀爬椅子上去,都是咬着牙,千辛萬苦的樣子。估計,這也有好幾天沒進食點吃的了,消耗的力氣都沒有。

站上去,才剛開始攪拌,鼎中冒出的水蒸氣,讓這攪拌的男人覺得臉上一陣灼熱感,想用袖子揮一下臉前的熱氣。沒想到,這動作讓腳下的高椅一晃,這男人趕緊用手去扶在鼎邊,奈何,這水都燒開的鼎,邊口的溫度更是讓人受不了。

攪拌的男人手上一燙,趕緊收手,但腳下的高椅卻往後倒了下去,男人的身子便往鼎中栽了下去。集市眾人一陣驚呼,幾個都忍不住伸手,好似想去阻止,奈何,都來之不及,人已經撲通一聲掉開水裏了。

原本就餓得沒力氣動了,這掉下去,不知道是自己嚇死,還是燙死了,連掙扎都沒有。

老者和眾人一開始都想救,有人說先把火撲滅,有人說,趕緊把鼎給推翻了。幾人趕緊拿起棍子,把鼎下的柴火給弄開,可惜,這鼎的三支腳已經燒紅了,加上鼎身的厚度,足以讓鼎內的開水再沸上十幾分鐘,眾人決定,要趕緊把鼎推翻,顧不得水的寶貴了。

這鼎要近十人才能抬出來,推翻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

幾個人將一根橫木,架在大鼎三支腳的一隻下面,然後又幾個人用竹子頂住大鼎的邊緣,準備一鼓作氣,將這大鼎推翻。但是,動作正在進行中,這鼎中已經傳出陣陣肉香。這人才下去滾了幾分鐘,便有肉味傳出來,在這飢荒的時候,味更濃,而且香飄數里。原本想將鼎推倒的人,一聞到這肉香,動作便遲緩了下來。

在場的,都是餓過很久的人,有的甚至連觀音土都吃了不少,雖然也有吃死的,但吃的人,都是不想有這種餓的感覺,就算死,也不要做個餓死鬼,有人不吃,是因為難以下咽。這眾人一聞到肉香,便開始躁動,連原本沒來的,聞到肉香也都匆匆趕了過來。

「鄉民們,不可!」老者見到人都圍過來了,忽然想到了什麼,便想阻止,「這鼎里是人肉,吃不得啊!」

老者的話,顯然沒有比這鼎中的香肉威力大,眾人沒有什麼理會,蠢蠢yù動,連原本要推鼎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甚至有人都大口大口的吸著這大鼎中飄出來的味道。

香味越飄越遠,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人一多,便有開始起鬨的。最後,整個場面就失控了。

有人將原本弄掉的柴火又搬到大鼎下,這人肉『盛宴』便開始了。哄搶,爭吵,甚至有人已經為了人肉大打出手。這原本想阻止的老者,在多次勸說無果,看着眾人如此,興許是年老,當場突發腦溢血。事情沒有完,老者倒地后,竟被人扒光丟進大鼎。

爭先恐後,不少人在搶肉的時候,被後面的人cháo頂了一下,就掉下大鼎。熟的,半生不熟的,被飢餓的人瓜分著。因為水裏有預防瘟疫的藥材,所以瘟疫也就沒有傳播開來,不過,仍然有不少的人無故死去。但剛死去的,就被丟下大鼎,成了其他人活下去的口糧。

公山鎮那些老人和無故死去的人,能吃的就便一個都不放過,就這樣持續了兩個多月,直到朝廷為下四閩派來一點糧食,吃人的事情才停息。因為吃人的事情,朝廷也怕這下四閩七十二個都,會相繼效仿,那後果,不堪設想。

派來的糧食到后不久,便下起了一場連續七天七夜的大雨,東南的旱災便解除了。

從那以後,雖活下不少的人,但是,死去的人也不在少數,甚至不少的人,在死後還被人吃了。活下的人,都沒那個臉面將這些事情記錄下來,便將那口大鼎,埋藏進大山。大鼎入土,整座山都顯出一片紫sè,連天都出現異象,七十二都便將山命名為:紫山。

這歷史從那時候便被禁止流傳,一直到四百年後的現代,才被我和朋友發現,接下來,是我的rì記,關於四百年後我遇到的所有靈異事件,當然,在發現這段歷史后,我遇到的事件便有了解釋。

我,姓楊,家族排字譜:知書達理,祥昌盛財,八字,一個字為一個輩份的延續,每一輩的名字中,都帶有排到的字輩下去。我排到『書』字輩,龍年生,便取名為:書龍。關於名字,我一直覺得不是很滿意,但是覺得繁體寫出來很帥,就順其自然了。

今年,二十三歲。在外省工作時,因為長相稍微有些帥,受不了公司里的女同事sāo擾,就辭職回家混了。父親在家辦了個小廠,加工水龍頭半成品的,這個行業在我們這,算是家喻戶曉的。生意也算可以,至少養家餬口沒問題,我十八歲考的駕照,父親眼睛不好,我便開始在家當全職司機,送貨和進貨,便是我每天要做的事情。

在外省上小學時,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又偏巧這老師和我們當時住的小區是對門,便隨時和父親報告我在學校的表現情況,我的成績,甚至我在班上說悄悄話做小動作都要說。最討厭的就是作業,我幾乎都沒有完成過幾次,後來,老師和我父親彙報多次無果,便來和我達成協議,只要我每天寫rì記,就不要求我完成作業,也就從那時候養成的習慣。

從我懂事開始,父母在外省做生意,便一直帶我在身邊,我二十幾年回老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前幾年,在外省找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父母便要回家辦廠,就我一個人留在外省。

也是因為我長大后都比較懂事,而且安分守己,從不違背父母的叮囑,努力的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曾自認為是個熱心腸,有愛心的青chūn陽光少年,但是在朋友的噓聲中,便謙虛的說自己是個良民而已。也是因為這樣,父母才放心讓我一個人在外省,畢竟不是女孩子,也不擔心我吃虧,父親的原話是:男子漢就該在有生之年,憑自己的本事去闖蕩一番。

下四閩七十二都,現在稱為『河西』,原本的『公山鎮』也已改名叫『古竹鎮』。回家,讓我有種回歸的感覺,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嘩,連空氣都無比的清新。鄰里鄰外的都很熱情,到哪都是以茶招待,只是,這裏的風俗和遇到的事情,讓我長了不少見識,也更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

接下來,就開始發表我回家后所遇到的,前文歷史的發現和之後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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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竹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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