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麼情況
一夜做了很多噩夢，有殺人，有被殺，也有回到現實之中，當露水沾濕眼眸的時候，柳凡緩緩睜開眼。
「瓜慫！」有人經過柳凡身邊大聲笑道。
這是同一伍中的小兵，並未有嘲笑的意思，神情很是開心，坐在柳凡身邊笑道：「諾，吃東西！嘿嘿，這可是好東西，將軍給的肉！」
柳凡笑着接過，然後說道：「什麼時候回去，有消息嗎？」
「打掃一下戰場，下午回去，畢竟，唉，死去的這些人中，有不少咱們的兄弟，扔下他們不管不顧，心裏也過不去！」小兵有些哀傷的說道。
柳凡點了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咱們只是運氣好而已，不然今日躺在地上的必然有我！」
那小兵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別想太多，生離死別的事情見多了，看開點，還有，若是論功行賞，你我今後恐怕是很難再見面了，若是被扣上謀反的罪名你知道的...」
柳凡很想吐槽一句，你看慣了，我沒有啊！上輩子也就電視劇中看過而已。
收集屍體，收攏輜重，掩埋屍體，很快便有一隊士兵前來清點人數以及查看屍體，再確認死者是羅藝以後，便收繳了柳凡等人的兵器，押著前往營地。
一路上無人說話，待到大營之後，讓柳凡眾人待在一處不準動，自有前去復命之人。
眾人此刻又餓又渴，但是絲毫不敢有怨言，柳凡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看管自己等人的這些士兵雖然也是精銳，但是穿着卻是有些破爛，武器也長短不一，早已知道如今是初唐，但是軍事實力依舊讓柳凡有些詫異無比，貧窮到難以想像。
腦海中的大唐應該是萬國來朝，應該是國富府盛，應該是大唐鐵騎橫掃千軍的氣勢才是，如今看到的卻彷彿是看到了貧民窟。
「這個大唐有點窮啊！」柳凡感慨說道。
「禁聲！」
有人低聲說道。
柳凡點了點頭，很快前去復命的校官過來，冷眼看了柳凡一行人，「領隊是誰？跟隨我前去復命！」
林豪和一人對視一眼，快速走了出去。
來到軍中大帳，林豪拜倒在地，「末將林豪，參見大將軍！」
上首有一人，帳內昏暗，看不清容貌，聲音極其威嚴，「說吧，把你們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個明白，若有隱瞞，你等全家老少，皆命喪黃泉！」
林豪頓時俯爬在地，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說了清楚，上首之人不見悲喜，聽完后片刻不見說話，等了一會這才說道：「這羅藝到也是條好漢，下去吧，你等情況特殊，自有陛下定奪！」
林豪退下，上首之人這才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後面說道：「你怎麼看？」
「所說應是實情！」一人緩緩點頭。
「那就快馬稟告陛下吧！」
「唉，只是沒想到羅藝會反，當初也曾一起吃酒，哦對了，那巫人可有找到！」
「已經捉拿在牢！」
「哼！就是多了這等腌臢物，才讓朝堂不穩，如今此般事了，我等也要回京交付差事了！哦對了，殺羅藝者首功是誰？」
「皆有出力，但是致命一擊是一少年，名為柳凡！」
「少年...唔！」
......
等了許久，看到林豪回來，眾人皆是期待的看着林豪，林豪微微搖了搖頭，眾人一顆心又綳了起來。
大軍開撥，浩浩蕩蕩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此刻眾人才有心思說話。
說話無外乎會不會死，會不會連累家人，如今後悔也沒用，畢竟曾經跟着羅藝造反，有什麼樣的下場大家說不清楚是假的，如今雖然殺了羅藝有功，但是未來依舊生死難料，都是些沒身份的苦哈哈，又能有什麼樣的覺悟，只能隨大流。
一路奔波，走了近半月，眾人這才看到長安城，路上行人漸多，大隊伍早已經回到自己該回到的地方，只剩下一隊士兵押著柳凡等人進京，進京后還沒有來得及觀賞，便已經被押進了大牢之中。
牢中環境惡劣，柳凡有些頭疼的看着周圍，眾人彷彿習慣，沒有怨言坐在地上，都在等待着天子的審判，是生是死，只在皇帝一念之間。
柳凡百無聊奈的看着林豪，這傢伙一進來就睡著了，此刻鼾聲正濃，不一會兒便影響了一大批人。
理了理思緒，柳凡又摸了摸自己身上，還好，沒有缺少什麼零件，只是髒兮兮的看起來不雅，現在這種狀況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撓了撓癢處，得嘞，跳蚤估計是有了。
鞋是破的，腳指頭露在外面，動了動腳指頭，柳凡看着牢房漸漸變的黑暗。
夜晚，哀嚎聲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是喊冤的，只有柳凡這幾個牢房不言不語，睡的正香。
柳凡處於失眠狀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生，一時間還沒有適應，腦中也在想假如明日死了，還會不會轉世投胎，假如明日不死呢？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第二日，姍姍來遲的聖旨到達，眾人皆免死，但是賞賜是沒有的，只能算是將功抵過，以後永不錄用，進不了朝堂。
林豪等人對於這道聖旨悲喜交加嚎啕大哭，大喊陛下英明，柳凡也是鬆了口氣，好在現在的李世民嗜殺正在戒，眾人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既然沒了官身，沒了也就沒了，本就不喜做官，當個小老百姓去迎接大唐盛世也不錯。
去除身上盔甲和各種物品，只剩一身破爛。
官家還算良心，給了盤纏，眾人陸陸續續上路，都知道這一別想要再見面估計是難了，心中難免戚戚焉。
跟着林豪的步伐走，卻見林豪並沒有多大的失落神色。
「林大哥，咱們這是回家？」
「哈哈！回家！娘的，總算是不用東躲西藏了，腦袋保住了已經是萬幸，還要多想什麼鳥事，你這個瓜慫，你爹讓俺幫襯你，嘿！沒成想跟着俺造反去了，呸呸呸，以後這兩個可不能再說，唔，雖然沒有掙到什麼錢，但是啊，只要有一把子力氣，家裏的那兩塊地也能活命！」
「就是你這身板，嘖嘖，太過於瘦小，跟個娘們一樣！也是奇了怪了，咱們都變黑了，唯獨你依舊是白白凈凈！」林豪搖了搖頭。
柳凡看了看剛剛在河邊洗乾淨的雙手，而後說道：「你懂啥，我又不靠體力吃飯！」
「靠臉？哈哈哈哈！」林豪大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