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心掌柜？

本來李元景的計劃是：

今晚多網幾簍子魚，回家加工一下儲存起來，給玉娘足夠的安全感，讓她不用那麼辛苦了，他再去找真正能賺錢的生意呢。

但今晚這條大鯰魚的落網，直接打亂了李元景的計劃。

好在李元景之前準備裝小魚用的大.麻袋，此時派上了大用場，要不然，兩人還真沒辦法把這頭大魚弄回家去。

一路艱難的回到家中，關好了院門，不論是李元景還是玉娘，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但兩人相視一眼，特別是看着這頭大鯰魚和兩小魚簍里的幾十條大小魚兒，都是止不住露出笑意。

兩人也開始第一次有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過。

玉娘正要扶著李元景去土炕上休息一會兒，李元景卻一個機靈起身來，道：

「玉娘，馬上就卯時了，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得去趟縣城，把這頭大鯰魚賣了。」

「你今天就在家裏獃著，我幫你把門鎖住，除了我回來，誰來你都別開門！」

「哥哥，不若奴陪你一起去吧，這黑燈瞎火的……」

玉娘明顯很擔心李元景，還要說什麼，李元景卻直接拍了她的小蠻腰下一把道：

「怎麼，你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么？哥哥爭取天黑前回來吃飯。」

「哥哥……」

…

唬住玉娘。

李元景將裝這頭大鯰魚的麻袋又綁了一圈繩子，這才將其放在李老實留下的雞公車上綁結實，連夜趕往縣城。

雖說泉子村距離縣城風城縣足有三十里左右路程，山路也不好走，尋常至少得走大半天時間。

但李元景這些年一直在縣學讀書，對來往路程很熟，加之他還知道幾條不為人知的小道，正好能繞過土匪在官道附近的關鍵地盤。

這一來。

大概辰時末，早上九點鐘左右，李元景就順利來到了風城縣城。

或許是玉娘那小娘給了李元景無數力量源泉，即便李元景渾身是汗，卻絲毫感覺不到疲憊。

而且。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關係，李元景隱隱感覺到，他的身體素養在微妙的變好。

很快。

李元景就來到了縣學附近的南城大市場。

這時的大市場正是熱鬧時。

畢竟。

此時有城門禁制，酒樓的採購不可能跟後世那麼早。

李元景推著雞公車在熱鬧的人群里轉了一遭，對風城縣的物價已經有了數。

此時。

豬肉大概是四十五文一斤，魚蝦類大概是二十文左右，其他白米，麥子，糙米，穀子，也都各有價格，都還算比較穩定。

而兩文錢，也就是兩個銅板，能買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菜餡包子了。

或許是風城縣位置偏僻的關係，大乾王朝的那種混亂還沒波及到這裏，這裏整體形勢都還算穩定。

李元景觀察了這一會兒，尋了家最大的生鮮檔口而去。

「掌柜的，您這收魚么？我這有條魚要賣給您。」

李元景憨憨笑着跟這個尖嘴猴腮，一看就很精明的掌柜的打着招呼。

如果但凡能有選擇，李元景都不願意跟這個掌柜的打交道。

奈何。

風城縣畢竟只彈丸之地，這大市場其他的幾家生鮮檔口規模都很小，基本不可能吃下李元景這條大鯰魚。

「你要賣魚？」

「什麼樣的魚？某先上上眼再說。」

這掌柜的上下打量李元景一番，見李元景雖然有點書生氣，穿的卻破爛不堪，心裏也有了數，聲音中已經帶上了高高在上。

李元景自然明白，這掌柜的要拿捏自己。

可惜李元景並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他也沒打算靠捕魚來發財，直接打開了大.麻袋，露出了裏面那大鯰魚黝黑霸道的身體。

「俺滴親娘來，好大的魚哇。」

「天老爺哎，俺老劉活了四十幾，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大的魚喲。」

「這啥魚啊，咋這麼大？怕都要成精了哇。這小夥子居然能抓到這種魚，真是運氣哇。」

隨着這頭大鯰魚霸道的身形露出來，周圍迅速圍上來一大群人，一個個都是驚嘆不止。

很多人真的是一輩子頭一回見這麼大的魚。

那掌柜的一雙小老鼠眼裏也止不住放出精光。

心道：

『今天真是佛爺保佑，該着他劉某人發一筆橫財啊。』

但他轉身看向李元景的時候，卻是變了臉，嘆息道：

「哎呀，後生，你這魚是不錯，可惜，已經死了，就不值錢了哇。」

「尋常某收活魚，都是十二文一斤。可你這頭死了，某最多給你出九文。不過嘛。」

「看在你這後生也不容易的份上，某給你算十文一斤，這頭魚就給你五百文吧，如何？」

李元景眉頭頓時皺起來。

按照大康慣例，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文。

李元景心理價至少是一兩銀子。

畢竟。

就算賣活魚的價格，這頭足有五十幾斤的大鯰魚，也能值一兩銀子了。

更不說物以稀為貴了。

誰曾想，這跟《葫蘆娃》裏老鼠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掌柜的，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劉掌柜，你這也太黑了吧？這頭魚，五百文怎麼可能買到？你這不欺負人么？」

「就是就是。以前人家喊你劉扒皮，我還幫你說話，現在看，你比扒皮還狠啊……」

「心太黑了……」

周圍人群也是一片躁動議論。

顯然。

都有點看不慣這劉掌柜的黑心了。

「呵呵。」

劉掌柜得意一笑，渾然不理會人群議論，彷如已經吃定了李元景，高高在上道：

「後生，別聽這些憨貨胡咧咧。我劉某人看上的魚，也就只有我劉某人能收。你若不信，盡可去別處試試。」

周圍人群又是一片暗罵聲，卻拿這劉掌柜沒啥辦法。

顯然。

這廝後面是有關係的。

李元景這時忽然也笑了：

「掌柜的，這頭魚沒死，它還活呢。」

「活？」

「放你娘的狗屁！」

「你當你劉爺是瞎子么？」

「沒見到這玩意渾身是血，怕早已經死透了？」

劉掌柜說着，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子，就狠狠朝着這頭大鯰魚身上敲過去，顯然是想證明他話的正確性。

「唉喲，我親娘來……」

然而下一瞬。

劉掌柜眼裏的這頭『死魚』，因為已經沒有了麻袋的限制，陡然蹦起來足有一米多高，一尾巴就把劉掌柜甩倒在地上。

不僅把劉掌柜嚇得死了爹一樣哇哇大叫，而且迅速在周圍的泥湯子裏蹦跳起來，直驚的泥點四濺。

「這，這，這……」

周圍人群也傻眼了，再次掉了一地下巴。

哪能想到。

這頭大鯰魚都這樣了，居然還能這麼生龍活虎啊。

李元景嘴角邊也止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在此時這個時代，恐怕沒人比他更了解鯰魚的生命力了。

人畜無害的對驚魂未定的劉掌柜道：

「掌柜的，您看，它真的還活呢，這價錢，您是不是再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