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怒懲周舍(下)

第七章 怒懲周舍(下)

宋引章卻是沒有聽出趙盼兒語氣不對勁,走到趙盼兒身邊笑道:「引章姐,我剛才聽說茶坊來了歹人,就急趕了過來,沒想到書獃子竟然回來了,還這麼厲害,三娘姐說他把那些歹人都制服了,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趙銘不僅才華橫溢,武功也是卓絕,那些歹人輕輕鬆鬆便被他制服。」

趙盼兒說著,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趙銘捨身救他的場景,讓她不自覺有些心煩意亂,只能轉移話題,向周舍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名諱?」

周舍急忙裝出一幅風度翩翩的樣子道:「小可周舍,見過趙娘子,引章每天至少跟我和我提起十回趙姐姐,今日一見,果然是神采飛揚,非同凡響。」

趙盼兒又問道:「卻是不知周官人如何與我引章妹子相識?」

「那日我再湖邊踏青,遠處聽到引章用琵琶彈奏明妃曲,一時沉浸其中,不能自抑,便奏蕭相合,如此我們便相知相識,今天我們前來拜訪趙娘子,其實還有其他事情和您說。」

「引章說,您就如她親姐姐一般,周某又對引章一見傾心,情根深種,故此特來提親,周某家在淮陽世代為商,家中經營皮貨,有商鋪數十,僕人上百,宅院若干,若能得趙娘子允准,必定待引章如珍似寶,一生一世。」

周舍說完,宋引章也是一臉幸福又羞澀的道:「姐姐,我與周郎因麴生情,周郎真的是我的知音,還望姐姐成全。」

趙盼兒卻是笑了笑,對周舍問道:「一去紫台連朔漠的下一句是什麼?」

「額……」周舍本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平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賭,顯然沒想到趙盼兒竟然會以詩詞考量他,毫無準備自然語塞無法回答。

趙盼兒見周舍遲遲無法回答,當即拒絕道:「不行,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為什麼?」宋引章不解的道。

趙盼兒勸道:「引章,你年紀還小,又一心撲在琵琶上面,我原來與你說過一些人情世故,可能你也從沒過過心,你們相識不過十五天,你也不想想,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什麼美人妖姬沒見過,怎麼就對你一見傾心了?」

「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

噗嗤——

周舍正要辯解,卻被一旁趙銘的笑聲打斷。

「書獃子,關你什麼事?」宋引章不滿的道。

趙銘笑道:「引章妹妹,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傻,你的這位周郎連杜子美的《明妃曲》都背不下來,能和你是個鬼的知音啊,這些風月場上的常見伎倆,也就騙騙你這種小丫頭,盼兒早就看出來了,她不同意你們的親事,也是為了你好。」

「而且……」

趙銘頓了頓,繼續分析道:「引章你現在是樂籍,三十五歲前不能以錢贖身,入不了民籍,他周舍若真是走南闖北的商人,必然不會總停留一處,引章你總不能也隨他四處奔波吧。」

「且不說你這小身板扛不扛得住長年累月的舟車勞頓,單是私自離開樂營,若是被樂營將知道了,一頓板子下來,少說能要你半條命,但若只是拜堂成親,便是他周舍當真明媒正娶,實際上卻連個妾都算不上。」

「這點趙兄無需擔心,我有個姑父是應天府的通判,有他出面,引章馬上就能脫籍放良。」周舍急忙辯解道。

「哦,趙某倒是第一次聽說應天府的通判竟然能夠管得了杭州的樂營。」

趙銘一臉揶揄。

「也罷,我就當你那姑父神通廣大,能從應天府將手伸到杭州樂營來,趙某不才,蒙官家和聖人信任,在皇城司授了一個小官,雖不如你那姑父手眼通天,調查個把人的身世還是沒問題的。」

「你既然與引章真心相愛,以誠相待,成親也不急於一時,便在這錢塘稍作逗留,最多五天,便能知道應天府的通判是否當真是你的姑父,而你周舍是不是又真如你所說,家資雄厚,有商鋪數十,僕人上百,宅院若干。」

「倘若你所言皆是屬實,那我便替盼兒做主,成全了你們這樁婚事。」

周舍聞言膽顫心驚,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是皇城司的人!」

如此小人,與他浪費這麼多口舌也是擔心宋引章這個傻丫頭會想不開,和原劇情一樣隨周舍私奔離去。

從內心來說,趙銘並不認可原劇情中趙盼兒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

叛逆期的少女思想都是偏執的,講道理有什麼用?

她能聽得進去才是怪事。

反倒是你越反對,她便越是要去做,直到撞破南牆才知道後悔。

雖然在這過程中,她會得到成長,逐漸變得理智成熟,但無疑,按照原劇情的發展,宋引章成長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趙銘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既然當初宋引章在他受傷的時候照顧過他,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丫頭往火坑裡跳,去經歷那悲慘的人生。

但宋引章被樂籍身份壓抑的太久了,她太迫切想要擺脫這個束縛他自由的身份,即便是有一絲希望,她也絕對不會放棄。

這種情況下,最有效的方式恰恰不是好言相勸,反倒是簡單粗暴,直接掐滅她心中對周舍的所有幻想和希望來得更有效一些。

趙銘也懶得再與周舍多費口舌,徑直從懷中掏出皇城司的令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幾個大字:皇城司神衛司指揮使。

竟然還是皇城司指揮使!

自己無非就是騙個財,順便騙個色,何至於把皇城司的凶人牽扯進來?早知道宋引章背後隱藏著這麼一尊大神,自己說什麼也不敢跑來招惹她。

但事已至此,已是騎馬難下,周舍臉色難看的道:「我與引章乃是男女私情,就不麻煩趙兄如此大費周章派人調查了吧。」

「呵呵,」趙銘冷笑道:「手下人騎馬跑一趟的事,算不得麻煩,引章當初於我有恩,我自當投桃報李,讓他嫁得安心些才是。」

周舍陰沉著臉道:「趙兄,我與引章兩情相悅,和你又是無冤無仇,何故如此咄咄逼人,而且皇城司乃官家親從,辦的應是官家的事,趙兄借職權之便,以權謀私,若是官家聽到了,怕是會不高興。」

「威脅我?」趙銘神色一凜。

「不敢,周某不過實事求是罷了。」周舍沉聲道。

啪——

趙銘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呵道:「趙某就是以權謀私了,你周舍又能如何?」

「你……你……胡攪蠻纏。」

周舍被趙銘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索性不再與趙銘分說,徑直對宋引章道:「引章,如此無理取鬧之人,我們不必理會,跟我走。」

「這……」宋引章雖然不諳世事,但不是傻,也是看出來周舍的不對勁,遲疑道:「周郎,我覺得書獃子說得沒錯,你行的正坐得端,便讓他調查調查也是無妨。」

「你……你……」周舍氣急,卻是眼睛一轉,故作失望道:「既然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何談兩情相悅,也罷,就當我周舍一片真心錯付了人,提親之事就此作罷,周某明日還要北上行商,就此告辭。」

說罷,周舍轉身便向茶坊外走去。

「周郎,我……」

宋引章正要出口,旁邊卻再次傳來趙銘冷酷的聲音:「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果然,隨著趙銘話音落下,剛剛走出茶坊的周舍便又退一步一步退了回來,和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四名殺氣森森的陌生人,三男一女,皆身著飛魚服,英氣逼人,綉春刀出鞘,寒光閃爍!

四人來到趙銘面前單膝跪下,恭敬的道:「錦衣衛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拜見指揮!」

「起來吧!」趙銘淡淡的道:「麾下部將都安排好了?」

「已按照指揮吩咐分散大宋全境,並逐步向北遼、西夏、吐蕃、大理和西域等地滲透,錢塘這邊也調了一百名兄弟過來。」

「讓你們調查的事呢?」趙銘又問道。

明知原劇情中宋引章會被周舍騙走私奔,趙銘又豈會不早做安排,在召喚錦衣衛的時候便已經吩咐他們著手調查周舍的身份。

「已經悉數調查清楚。」

青龍回答道:「周舍,華亭縣人士,祖上曾做過官,到其父輩這一代已沒落為商,在華亭略有家資,三年前其父病逝,周舍接管家業,因其不學無術,經營慘淡,又常年混跡歡場賭坊,欠下賭債無數,現家中店鋪宅院已悉數抵押還債,但仍有大量債務未能清償,於一個月前離家南下錢塘,名為經商,實為避債。」

宋引章聞言頓時面如死灰,渾身的力氣好像瞬間消失不見,身體無力的癱坐在一旁的茶座上,一臉失魂落魄,嘴中不住的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

趙盼兒和孫三娘更是滿臉憤怒,對著周舍怒目而視,滿臉唾棄。

「呸,你個人渣。」

「妄自引章妹子對你一片痴情,竟然是個騙財騙色的小人。」

周舍死鴨子嘴硬,強裝鎮定道:「周某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不重要了。」趙銘搖了搖頭,冷聲道:「既然事情已經清楚明白,青龍,此人就交給你了,儘管將昭獄的那些手段使出來,別讓他走得太輕鬆。」

「屬下明白!」

青龍說完便直接上前將周舍拿下,拖拽著向茶坊外走去。

「趙銘,我周舍就算犯了律法,自有衙門處置,你皇城司無權過問,你這是私設公堂,目無王法……」

茶坊外,周舍最後的咆哮戛然而止,世間再次多了一絲寧靜。

趙銘又對白虎三人擺了擺手:「你們也下去吧,讓兄弟們做好準備,隨時配合顧指揮那邊行事。」

「屬下告退!」

待幾人離去,趙銘這才對一旁兀自垂淚的宋引章安慰道:「小丫頭,像周舍這種人並不值得你傷心,以後找郎君眼睛放亮點就行。」

「引章,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渣哭壞了身子。」

「實在不行,請趙銘給你重新介紹一個,他是兩榜狀元,如今又做了大官,認識的都是達官貴人,隨便一個不比那周舍強。」

趙盼兒和孫三娘也是在一旁附和安慰道。

「本以為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如意郎君,還能請他姑父幫忙脫籍入良,沒想到周舍竟然是這樣的人渣。」

宋引章儘管情緒低落,還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感激道:「盼兒姐,三娘姐,還有書……趙大哥,這次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還不知道要被周舍騙到什麼時候。」

「喲,終於肯改口不叫我書獃子了。」

趙銘調笑道:「不過你先別忙著謝,這聲趙大哥我也不讓你白叫,看看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趙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在宋引章面前晃了晃。

一張紙能是什麼好東西!

宋引章隨意瞥了一眼文書上的內容,目光瞬間一凝,便再無法挪開,也顧不上傷心,失聲驚道:「脫籍文書!」

「還真是脫籍文書!」

「恭喜引章,從此脫籍放良,重獲自由身。」

「叮,宿主改變宋引章悲慘的人生,獲得天命值6666。」

「叮,宿主獲得趙盼兒的好感度增加,獲得天命值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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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從夢華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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