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嗨，表哥，我出來了窩！
「
血量出奇的足，灑了兩大攤，甚至有些士兵身上都沾上了些許。
張開伸出食指，在身前劃了一下，一道無形的風的屏障形成，阻擋了血液。
這是《小妖鍊氣訣》裏的小術法，控風。
沒什麼攻擊力，通常用來清理家庭衛生什麼的，只要有灰塵，揚一揚手，灰塵就吹走。
「果然是神仙！」見此情形的劉都統激動地渾身顫抖。
要說斷平安的刀，帶給他的是死亡的恐懼，那麼張開的小術法，帶給他的是對仙人的嚮往與敬畏。
王霽菲和邱龍也是看得心裏一顫：竟然……竟然真的有神仙！
就在這時，鮮血似乎激活了某種東西，破舊的鶯燕樓內隱隱約約傳來姑娘們的嬉笑聲。
笑聲虛幻縹緲，時而近，時而遠，時而清，時而魅……
笑聲持續了三個呼吸，戛然而止。
緊接着樓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救命！救命！救命！~」
聲音里透著絕望，就像跌落火山前發出最後的呼救。
五個呼吸之後，聲音再次消失，這一刻，鶯燕樓內顯得格外的安靜，甚至就連呼吸，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沉寂了一小會，樓上出現幽幽怨怨的哭泣，伴隨着斷斷續續的歌聲：
「……枉我情深掏出整顆心來愛，怎料你負心如豬狗，賣我予禽瘦……」
「……那一日心碎肝腸斷，紅綾掛梁縊死了自個兒，還有三月肚裏的胎兒……」
「……可憐的我，可憐的兒啊，凄凄慘慘，淚是血，身是血，到頭來流了一地的亡命血……」
「……」
歌聲幽幽，如哭似訴，縈繞在人的腦海。
王霽菲抹着眼淚哭泣：「嗚……好可憐，她好可憐……」
他一旁，邱龍和劉都統也是使勁抹眼淚，就好像切洋蔥時嗆到，眼淚嘩啦啦流，止也止不住。
張開環視一周，每一個大頭兵也一樣，一臉悲戚，憤怒，為歌唱的女子悲痛。
「可憐！太可憐了！」
劉都統跪在張開面前，抱着張開的腿，哭訴道，「張仙人，您一定要幫她報仇啊！」
「這樣的畜生，把自己女人賣給禽獸的畜生，決不能讓他活着！」
「嗚……好可憐啊！」
張開默然，他突然發現了自己一個很大的短板。
他可以防禦神魂攻擊，但是他幫不了別人。
這麼一大幫人聽了個曲子，全部哭得死去活來，傻子都知道怎麼回事。
「這群人不是受到神魂攻擊，就是其它類似的攻擊，這整得，我要怎麼救？」
他有些為難，這個他不擅長啊，突然他靈光一動。
「小說電影里不都是聲音對聲音么？我姑且試試吧。」
「記得有一首歌挺好聽的，它有一種GX唱法尤為魔性。」
想到這，張開唱道：
「我像風一樣自由，就像你的溫柔無法挽留，你推開我伸出的雙手，你走吧不要再回頭……」….
這歌聲，魔性又親切。
張開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反正試了不要錢。
誰知，歌聲出來，引得那幽幽怨怨的歌聲停了半拍。
同時，王霽菲愣愣地看着張開，一邊哭，一邊抿嘴想要笑，欲哭欲笑，最後還是破防，噗嗤一聲笑出聲。
跪在地上的劉都統仰著頭，張大嘴，一時失神，半晌才開口：「張仙人，您的歌聲洋洋盈耳，太不可思議了！」
張開平靜地看着劉都統，看得對方把憋住的笑徹底憋下去，這才道：
「按照我剛才的發音，你說一句：嗨，表哥，我出來了窩！」
劉都統：……
「說。」
「嗨，表哥，我出來了窩！~」
劉都統面紅耳赤，大汗直流，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巴掌，真不該非議張仙人！
忽然，周圍突然連連發出慘叫。
原來，有幾個大頭兵眼淚流着流着，竟然流出了鮮血。
隨着鮮血不斷從眼眶裏流出，他們的眼珠子也掉落了下來，空洞洞的眼眶，血流如注，慘呼幾聲之後，大頭兵便倒地氣絕。
「這……」
被張開歌聲喚醒的眾人這才明白，剛才張開救了他們。
「張仙人，我錯了！」劉都統哭訴：「以後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立即死！」
張開不再管他，而是看着那些雙眼雖然正常，但是已經失了魂一般的大頭兵。
這樣的大頭兵有十三個。
驀的，這十三個大頭兵突然發瘋。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們露出驚恐的神色，不斷後退。
片刻后神色又轉變為怨毒：「去死！你去死！你們都去死！」
說話間，十三個人衝到了一起，抽出腰間的刀互相對捅、廝殺，一個個面露兇相。
「***，你給我去死，老子能夠蹂躪你一次，就可以第二次第三次，去死！去死！」
被捅的人又露出痛苦的哀求：「不要啊，我也不想的，他們架着我一起做的，不要，求求你，不要來索我命！」
再這樣凄厲瘋癲之中，十三個人眨眼間死去。
「這……」
劉都統面色蒼白，縱然他是劉屠夫，見到這種詭異的死亡方式，也是極其懼怕的。
邊上的王霽菲和邱龍早已吐得昏天暗地。
末日他們見過的死人很多，但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血腥詭異的。
「怨氣。」
張開靜靜地感受着，他感覺隨着死去的人越來越多，整幢樓里的怨氣也越來越重了。
他抬起頭，頭頂挂彩燈的吊繩如同靈蛇一般竄下，勒住每一個人。
張開避開弔繩的纏繞，手中出現霜之哀傷，縱身一躍，劍光橫掃，斬斷吊繩。
一個個被解救的人摔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感激地看向張開。
只不過，剛才吊繩來得太突然，同時也太迅速，上提的瞬間，就把幾個大頭兵的脖子提斷了。….
這幾個死去的大頭兵，身體自動飄起，掛在了吊繩下。
他們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凸起，掛在眼眶外，看着下方的眾人。
「咳咳，張仙人……」
劉都統恐懼了，想要退縮，可是看着張開，又不敢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了少女的嘻嘻，緊接着，破舊衰敗的鶯燕樓出現了變化，眨眼之間金碧輝煌。
吊在頭頂的一個個死去的大頭兵，變成了一盞盞彩燈。
淌了滿地的鮮血成了紅色的地毯，腐朽的桌椅煥然一新擺放整齊。
酒水、茶點一一擺上，大廳里，樓梯上、每層的回型走廊，鶯鶯燕燕，笑聲不絕。
這些女子身穿彩紗，半遮半掩，依偎著一個個或大腹便便，或風流個儻，或老而彌堅的客人。
她們你儂我儂，半醉半羞，欲拒還迎，惹得客人一擲千金，渾然忘我，醉生夢死。
這些場景，重現了曾經輝煌的鶯燕樓。
「這，這是……」邱龍目中帶着恐懼，「霽菲，這是晚上的鶯燕樓！」
「我知道。」王霽菲也是心中戰慄，把目光投向張開。
見到張開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表情，不知為何，她心安不少。
張開伸出手，感受着一個個穿過他手掌的人，這些虛幻的影像，猶如訴說着這裏曾經的興榮。
突的，他抬起頭，看向四樓迴廊，在哪裏，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正低頭俯視。
女子一身淡綠羅裳，倚著欄桿，手裏拿着一把桃花團扇，笑臉盈盈。
她的腦後，探出一個畸形詭異的嬰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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