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喝酒

第45章 喝酒

「就聊一點成年人的話題,你說怎麼樣?」

七海建人定定的看著杏奈好一會兒,才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面:「不要總是說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誒,想說讓前輩臉紅心跳一下?」

「不需要這種事情,謝謝。」

杏奈聳聳肩,打開了手上的啤酒:「你現在可是跟個漂亮女性在喝酒哦,真的不稍微臉紅一下嗎?」

「不需要,不如說這種事情是為什麼。」七海建人摘下護目鏡收進了胸前西裝外套的口袋,稍微鬆開了領帶,無面無表情地說,「不過還是很感激你不是讓個男人來和我喝酒。」

「是吧,我真是個貼心後輩。」

七海建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喝了一口啤酒,劣質的酒精味頓時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比起這個,還是面前女性的事情更重要一些:「所以是什麼事情?」

杏奈輕抿了口酒,眨了眨眼:「好吧,其實只是我想起了一點事情,跟前輩有關的。」

「跟我有關的?」七海建人的語氣波瀾不驚,順手從剛買的袋子里拿出一包下酒菜拆開,放到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什麼事情?」

「前輩不好奇嗎?」

「反正我不管好不好奇你都會說的吧。」七海建人喝了口酒,他很了解這個曾經的後輩一旦認真起來,總是會喜歡先隨便說一些不相關的事情試探對方現在的想法與心情——但這也代表,接下來的事情,是會重要到她要用這種方式來確保對方的狀態。

「唔,總而言之,我這幾天想了想,覺得還是直接問前輩最快了。」

杏奈偏著頭,看向七海建人:「前輩,考慮死一次嗎?」

「噗咳——」

七海建人果不其然直接被剛喝進去的酒給嗆到了,杏奈像是早就預知到一般重重嘆了口氣,遞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巾:「我就知道,七海前輩你這心裡承受能力不太行啊。」

「正常人才不會直面請對方去死的吧。」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接過紙巾,將自己打理乾淨。

「好吧,那我委婉一點問,」杏奈眨眨眼,「前輩,試試看束縛現在還在嗎?」

「......這也差太多了吧。」七海建人捏了捏眉心,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再度睜開看向杏奈,「所以......你都想起來了?」

「誒——雖然很想詐你一把看看會聽到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答案當然是沒有。」

杏奈單手拎著啤酒罐,半抬著隨意地說,「只是想起來了一點,像是前輩你,其實不是一般人吧。」

七海建人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良久,他才嘆了口氣:「你記起多少了?」

「束縛的條件、反轉術式......啊。」杏奈認真的皺起眉頭,「還有咒術界欠我的加班費。」

「......總覺得那個不是重點吧。」七海建人放下手中的空罐子,「所以你問我要不要去死,是想問現在束縛是不是運作狀態?」

「噹噹!不愧是前輩!」杏奈打了個響指,扔給他一個「不愧是你」的眼神。

「夠了,不要在這種時候弄出這種廉價音效。」

七海建人又嘆了口氣:「前面幾次只有你跟我在場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束縛的力量還在,直到上次聖誕節在咖啡廳那次,我才發現束縛短暫解開,但那時候的你沒有記憶,至於現在——」

「——可以說。」

杏奈點點頭,這個規律她大概也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前面幾次的時候五條悟都待在手機里,而對方會透過某種方式聽見,所以不構成束縛消失的條件。

上次聖誕節的時候五條悟人不在,自然束縛也就不成立。

而這次自己又關機了,對方聽不見,所以也沒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前面幾次七海建人總是欲言又止,那是因為束縛仍在生效,他能感覺到,所以無法違背。

一想到等等打開手機還要面對五條悟的鬧事,杏奈就有些頭疼。

誰叫那時候自己跟七海建人結下的束縛是不能給第三人知道呢。

「不過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七海建人坐姿十分端正,即便只是坐在便利商店的一角,也硬是被他給弄出了幾分在吃高級西餐的感覺。

「那時候......萬聖節那天,我們在澀谷遭遇了特級咒靈,本來以為應該會死在那裡,結果你出現了。」

七海建人回憶著那時的狀況,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那個他以為需要被保護的後輩,輕鬆就解決了在他們看來幾乎無敵的特級咒靈。

「我醒來時發現你用反轉術式治療好了我們,然後你說不想引起麻煩,所以要我跟你結下束縛不能說出去,然後......」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下,用著非常平靜的眼神看向杏奈:「然後你就把我關起來了。」

杏奈:「......」

哈?她把前輩關起來了?

什麼關?小黑屋的那種關法嗎?!

杏奈眨了眨眼,雖然很好奇關法,但還是換了個問題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我說的關,是那種用結界的關,請不要在這種時候發散思想。」七海建人一眼就看出面前這傢伙想歪的心思,他面無表情地重複著那天他聽見的:「至於為什麼,那時候你只說「前輩,你累了吧,已經做的夠多了,稍微休息一下吧?而且前輩你這麼弱,還是待在這裡比較好吧。」然後就把我丟在你施放出的結界里。」

杏奈:「......」

原來自己的記憶居然是美化版的嗎,把最欠揍的一句話直接刪除了啊。

她終於懂了為什麼對方的眼神這麼一言難盡了。

換做是有個人突然把自己救了,但很快又自顧自的說著話,就把自己關起來什麼的......怎麼說,對於一般人的自尊心打擊還是挺大的吧。

而且......杏奈掩著面,沉重地問:「我總覺得這種語氣好像在哪裡聽過。」

「雖然很不需要,但一瞬間就讓我想起了某個人。」七海建人同樣面色沉重的說。

「十分抱歉,前輩。」杏奈雙手合十,臉上的歉意只不過出現了一下很快就被她收了回去,理直氣壯地說,「但是因為我根本沒印象了所以前輩就原諒我吧。」

「這種時候多少也應該要再懺悔久一點吧。」七海建人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了,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杏奈回過神來,「所以,其他的呢,你還想起什麼了,身為成年人,該輪到你交代一下這些事情了吧?」像是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有他明明當了這麼久的咒術師卻完全不知道還有杏奈這種絕對有特級實力的咒術師。

這完全不合理。

「啊。」杏奈眨眨眼,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但是我就只想起來這些誒。」

「......」

杏奈能看見對方額頭上冒出的青筋,這才擺了擺手:「前輩別生氣嘛,畢竟我也是還處於一種很茫然狀態的人,尤其是在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牛頓的棺材板是真的壓不住的時候。」

「明明一直以來都不相信這種事情的......但是發現自己可能還真是其中一員的時候,果然還是有些害怕的吧。」

「那種事情,說以前的自己其實很厲害什麼的一點實感都沒有啊......」

她偏著頭,單手托著臉頰,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微笑。

「所以知道前輩也是,我很開心哦。」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看著對方的笑顏,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對上的視線,輕咳一聲:「為什麼?」

「唔......因為七海前輩給人很安心的感覺嘛。」

杏奈一口將剩餘的啤酒喝乾凈,臉頰泛起了一絲因為酒精的紅暈:「是吧?」

臉頰熱熱的,果然是太久沒喝酒了嗎,總覺得有點暈。

她揉了揉眼睛,意外的發現向來怎麼喝都沒事的七海建人,臉頰居然也有了一絲極淡的紅。

誒——真意外。

「北上。」

七海建人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氣:「你是不是醉了。」

「才沒有哇!」杏奈連忙站起身,試圖表演一個走直線來證明自己沒有醉,「你看!」

看著對方搖搖晃晃的走了一個弧線,七海建人頭疼地扶額:「你醉了。」

「沒有!」

「......」跟醉鬼講道理是沒用的,七海建人瞥了一眼時間,「走吧,我們出來有點久了,你不是還要跟虎杖吃火鍋嗎。」

「對哦!悠仁的火鍋!」

杏奈說著,逕自就朝著店外走出去,七海建人看對方這一路偏向車道的走向,連忙把人給拉了回來:「你這根本就是醉的很離譜的程度了吧,真虧你剛剛還能跟我談正事啊。」

「我沒醉!我只是想睡覺!」

杏奈理直氣壯的揉了揉眼睛,「而且雖然知道前輩你不是普通人,但會影分身也太厲害了吧,我也想學螺旋丸!。」

從始至終都沒有用上咒術的七海建人:「......」

他將裝滿買給虎杖他們的飲料袋給打了個結,掛在手上,背對著杏奈蹲了下來:「算了,你上來吧。」

杏奈獃獃的看著面前七海建人的背影,認真的思考著這是什麼意思。

「啊,前輩的襯衫這裡居然有了點縐折,果然是最近很忙的關係吧。」

「雖然最近確實很忙,但是你說的地方是被褲子皮帶綁住的地方,要是沒有縐折才令人困擾到底穿了什麼東西吧?」

七海建人一邊吐槽一邊回過頭,看著還呆站在原地的杏奈:「上來吧,我背你。」

「誒,這樣不好吧前輩很累了吧?」杏奈晃了晃腦袋說道,「好歹我也是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哦。」

「因為你要是一直走到車道上比起背你會讓我更困擾,而且體重這種事情跟成年人毫無關係吧。」七海建人剛說完,頓了一下,預防萬一的又問道,「但是保險起見,北上你大概多重?」

「問女性的體重可是很失禮的啊。」

「明明酒醉到連直線都走不了卻還是堅持這種事情嗎。」

杏奈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說:「前輩你是不是喝了酒後吐槽也變得犀利了,我居然無法反駁你。」

「是你喝醉了的緣故。」七海建人再度重複,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而且那邊的警察已經注意我們這裡很久了,你要是再不上來我估計我們等一下可能還得再去警察局一趟。」

「......好吧,那就麻煩前輩了。」

杏奈不是很熟練的搭上對方的肩膀,整個人就被對方背了起來。

看著一瞬間離平時地面高上許多的距離,杏奈眨了眨眼,忽然有點理解了從這些高個子身高看自己的感覺。

可惡,頭頂完全都被看見了,要是以後禿了那豈不是很明顯!

想起最近枕邊的掉發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杏奈突然就擔心了起來。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總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微熱,雙手輕輕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看著對方手在背著自己的同時還拿著袋子,連忙說道:「前輩,東西我來拿吧。」

七海建人當然不會拒絕,他將袋子交給杏奈后,杏奈可以感覺到他的走路速度又更快了些。

而且......明明這傢伙也喝醉了吧!

她瞅了瞅對方有些泛紅的耳根,突然有點想惡作劇。

杏奈將髮絲勾到耳後,湊到七海建人的耳邊,輕聲開口:「七海前輩。」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幾秒,才平靜的問道:「什麼事。」

「沒什麼啦~」

「......」七海建人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北上,請不要戲弄一個熬夜工作了五天的可憐咒術師。」

「......我錯了。」杏奈誠懇的認錯,「比起我加班了三天,果然還是你更慘一點。」

「實在不想在這種地方贏過你。」

「不過說起來,七海前輩也是咒術師啊......差點都忘記了。」隨著對方走路的步伐,杏奈的視線也跟著一晃,「真忙啊,看來兩邊都是地獄呢。」

「只能選擇比較擅長的地獄了。」七海建人看著前方,腳步穩穩的踏在人行道上,「你倒是厲害,直接給自己放了個假。」

「雖然我感覺這個放假理由估計不是很美好,但是你這麼說,我倒是覺得心情好了點。」

「怎麼說?」

「因為現在算在假期嘛,要是不開心總覺得虧了。」

「……」

杏奈想起自己從記憶片段中看見的滿是焚燒過後的建築,看不出原型的肢體,四散的血液,以及不斷迴響著,喃喃自語的「詛咒」。

對於現在沒有了記憶的她,每一個畫面都是一種衝擊。

她沒有跟任何人說。

杏奈垂下眼帘。

那些都是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過去,只是她忘記了才會覺得不習慣吧。

那麼一直以來職業就是咒術師的人呢……?

她能隱隱感覺得到,像是這樣的一群人,背負的東西遠比自己看見的更多。

「說起來,仙台這裡是虎杖的老家——」

兩人沉默了許久,七海建人正想說些什麼,就感覺有個暖暖的東西靠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他扭頭一看,只看見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眼,安靜的睡著了。

七海建人呼出一口熱氣,凝結成的白霧一下散去,卻也稍稍遮住了眼裡的疲憊。

他看著前方,突然覺得,或許答應虎杖悠仁的邀約,也沒有那麼讓他後悔了。

「咒術師……嗎。」

街邊的路燈泛著昏黃的光,不時經過的車燈掃過兩人的身影,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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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從手機跑出來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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