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電話

如果要問虎杖悠仁人生最尷尬的時刻，除了走錯女廁以外，莫過於就是這種，像是被家長抓包去了不良場所的時刻。

「悠仁......惠，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杏奈眼神犀利，看著兩個因為被發現而身體僵硬的DK，對於弟弟的擔憂，油然而生。

她原本很信任悠仁的，因為按照她對虎杖悠仁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是那種會在外面隨便鬧事的人。

但是——

看著面前這種情況，杏奈承認她是沒想到的。

自己的弟弟竟然一時走向歧途，跑去當了牛郎，怎麼想都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失職吧！？

杏奈背對著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自然沒看到身後兩人忍笑的眼神。

她現在正在思考，自己果然是對悠仁太少關心了，聽到導師是五條悟的時候她就該有所警惕的，怎麼想都不覺得他會好好帶學生啊！！

「杏奈姐，等一下，你先別激動聽我們解釋！我們兩個真的沒什麼！」

虎杖悠仁驚慌的喊出這句，這才感覺好像有哪裡奇怪。

「吵死了，你們兩個在搞什麼？為什麼要喊得好像被捉O在床一樣......哈？她是誰啊？」

釘崎野薔薇從旁邊走過來，看見兩個男生滿臉震驚的模樣，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了一名粉色長發的少女。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原來還有幾個人，釘崎野薔薇剛看到是誰，頓時一愣正想詢問，就被兩人瘋狂暗示不要說的動作給嗆了一下：「哎？家——咳咳，這是怎麼回事？？」

杏奈瞅了瞅滿臉問號的釘崎野薔薇，又將視線轉回面前的虎杖悠仁，冷靜地挑起眉毛：「介紹一下？」

「呃，這位是我的同學，釘崎野薔薇。」虎杖悠仁努力轉動著僵硬的身體，戰戰兢兢的介紹，「然後這個是......我姐姐，北上杏奈。」

「你好。」杏奈微笑著點點頭。

釘崎野薔薇：？

她看了看杏奈，又瞧了瞧虎杖悠仁，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你說她是你姐姐？你不如說她是你妹妹還比較有可信度吧？？伏黑你不覺得——」

她正想尋求伏黑惠的認同，就發現對方滿臉眼神死的向她點了點頭。

釘崎野薔薇：「......」不是吧？

「哎......杏奈，這是你弟弟嗎？」庵美羽小聲的問著一旁的杏奈。

她總覺得現在杏奈雖然微笑著，但給人的感覺好可怕！

「嗯。」杏奈保持著微笑，「悠仁？」

伏黑惠默默後退了一步，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被杏奈一眼就注意到：「惠君，你的動作太大了，麻煩還請你們解釋一下？」

伏黑惠：？？

虎杖悠仁腦中飛速思考，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這、這是個誤會！我們其實是在完成老師交代的作業！」

「老師交代的作業？」杏奈狐疑的問。

「對。」虎杖悠仁果斷點頭，「我們班導師，五條老師交代我們這次的假期觀察作業可以寫......比較特殊的職業觀察，所以我們三個就到這裡來參觀一下，你們說對吧？伏黑、釘崎？」

好傢夥，虎杖你居然全推給不在場的五條老師！釘崎野薔薇跟伏黑惠的眼神一致傳達出了這個想法。

不得不說......乾的好啊！虎杖！

於是他們果斷點頭了：「沒錯，是五條老師要我們來的。」

「一切都是五條老師的錯！」

在手機里聽到一切，被迫背黑鍋的五條悟：？？？

感覺到包包里的手機開始抗議式震動，杏奈眨了眨眼，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五條悟他.......真慘啊。

這些孩子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認識他們口中的「五條老師」吧。

站在杏奈身後不遠處的庵歌姬發現自己身旁的家入硝子正笑得不停抖動肩膀，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

「......不，沒事。」家入硝子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來對了。

這麼有趣的事情幸好她沒錯過哈哈哈。

「你們的意思是......那個五條老師，這麼糟糕的嗎？」杏奈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說，那個糟糕的五條老師現在正在她的包包里。

「五條老師啊......」虎杖悠仁糾結地抓了抓頭。

「很糟糕。」伏黑惠面無表情的補完了這句話。

「非常。」釘崎野薔薇又添了個形容詞。

五條先生看起來你真的很糟糕啊，居然受到學生一致認同！

杏奈大為震驚，並且十分贊同：「你們說的對，五條先生感覺是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包包里的手機震動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氣到飛起來砸人了，杏奈無辜的將包包又給關好了一些。

「不過雖然是老師的作業，但是未成年到這種地方還是噠咩。」

杏奈說著一邊轉頭對著身後的三人歉意地說道：「抱歉，事情雖然有點突然，但我剛好認識這幾個孩子，所以我先把這幾個孩子送回去了，這麼晚在外面總覺得不太好。」

「哎——還沒讓杏奈你見識到那個呢！」和庵歌姬與家入硝子正在和三個未成年交換眼神不同，庵美羽則是十分可惜這件事情。

「什麼東西？」虎杖悠仁好奇的湊了過來。

庵美羽認出了他是杏奈的弟弟，在杏奈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立刻說：「就是八塊腹肌，還有——」很行的男人。

杏奈捂住了她的嘴，扭頭對著虎杖悠仁說：「什麼都沒有，她隨便說說的。」

跟悠仁講這種事情做什麼啊！！

「唔！」庵美羽頓時用著求救的眼神看向虎杖悠仁——快管管你姐姐啊！！

誰知虎杖悠仁此時卻獃獃地指著自己：「哎？如果杏奈姐是想看八塊腹肌的話，我也有誒。」

杏奈：「......」

「杏奈姐要摸的話也不是不可——」

「不可以！對弟弟出手是犯罪！！！」

釘崎野薔薇悄聲對著面無表情地伏黑惠吐槽：「完蛋，姐控無可救藥。」

伏黑惠：「......我想回去了。」

最近的東京結界已經沒有以前這麼穩定了，還是會有一點低級咒靈成為漏網之魚沒有被集中到東京，所以有的時候他們也會根據窗的指示去祓除一點咒靈。

所以嚴格上來說這就只是個小任務，順帶可以偷偷放一下假，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種奇怪的狀況。

伏黑惠頭疼地扶額。

而且就連家入小姐和歌姬前輩都在是怎麼回事？？

「總而言之，我送你們回去。」杏奈嘆了口氣，她現在覺得悠仁再繼續待在這個學校里吃藻藥丸，「美羽，抱歉，我們下次再約吧，你們可以不用在意我。」

「那倒是沒什麼啦，不過......」庵美羽瞅了瞅另外兩人興緻缺缺的表情，也嘆了口氣，「感覺應該去不成了。」

「......抱歉。」

「不用道歉，但是我下次一定要帶你來見識一次！」庵美羽爽朗的一笑，「那我要走這邊，你們呢？」

「我跟硝子要去喝酒，之後就順便回學校了。」庵歌姬拒絕了與自己姐姐同行。

「那我跟悠仁的同學們走這邊。」杏奈對著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三人一起走向車站的方向。

「你們是要搭車回去對吧，現在是......住在哪裡？」

杏奈這才發現自己其實還不知道虎杖悠仁現在的住宿位置，不禁有點為自己太過不關心對方而有些小小的愧疚。

虎杖爺爺已經離世了，她應該要好好照顧悠仁才對。

陷入沉思中的杏奈沒注意到三人一瞬間的沉默，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由虎杖悠仁僵硬地說道：「現在暫時住在仙台那邊的老家，因為學校雖然暫時停課了，但有時候其他老師還是會帶我們一起學習的。啊，伏黑跟釘崎也暫時借住在那裡。」

他覺得自己說得應該很完整了，沒想到原先走在前頭的杏奈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虎杖悠仁一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糟糕，不會被發現了吧！？

「悠仁。」

杏奈冷靜地回過頭，看向虎杖悠仁。後者被看的一陣心裡發寒，僵硬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怎、怎麼了？」

「我剛剛發現一件事情。」杏奈慢吞吞地說，在三人好奇的眼神下，臉有些發紅的垂下了頭，「走......我好像走錯路了。」

這裡的區域她一點也不熟悉，剛剛也只是下意識往前走，直到剛剛才反應過來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車站在哪裡。

「這時候突然出現路痴屬性嗎！？」釘崎野薔薇吐槽的說。

「車站在那個方向。」伏黑惠看了眼手機，指向了斜前方。

杏奈鬆了口氣，這樣看起來還不算差得太多。

四人修正了正確的方向，杏奈感覺自己對虎杖悠仁的關心似乎有些太少，一路上問了很多問題，對方都一一答了。

「不過說起來，杏奈姐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啊？」

虎杖悠仁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他剛看向杏奈，就發現後者的動作肉眼可見的一僵，頓時懷疑了起來：「姐姐？」

「雖然說不是親的，但果然還是該說是姊弟嗎？」釘崎野薔薇走在稍後一點的位置，小聲的對著伏黑惠說，「心虛的反應一模一樣誒。」

伏黑惠：「......確實。」

杏奈沒聽到身後兩人的討論，她眨了眨眼稍微舒緩了一下僵硬的動作，腦中飛快思考著借口：「啊......這個嘛，是美羽啦！」

「美羽是我同事，是她和其他兩人非要我去的！」杏奈半真半假的轉瞬間就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我只是陪她們而已！」

深知庵歌姬和家入硝子才不會想要去這種地方的虎杖悠仁，那是半點質疑都沒打消，反而追問起來：「那為什麼她們一直想要杏奈姐去呢？姐姐你也可以拒絕的吧？」

「因為......」杏奈一時想不到理由，只好閉著眼睛，再次用那個自己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重複提起的借口，「因、因為我上次網戀遇到一個......不太行的對象，所以美羽知道后就想帶我看看——」

哇哦。

這是走在後面偷聽的伏黑惠跟釘崎野薔薇兩人心裡的想法。

啥？？？

這是虎杖悠仁聽到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

「姐姐，你居然去網戀！？」虎杖悠仁大為震驚，「然後還、還發生關係了？！」

「沒有沒有！沒有發生什麼啦！！」杏奈總覺得這個借口好像越來越奇怪了，她慌張的瘋狂搖頭，說道，「對方不行所以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只有聊天而已啦！」

五條先生對不起！但是悠仁不知道是你所以沒關係的對吧！！

而且嚴格上來說她跟五條悟雖然沒有網戀，但基本上差不多等於網友吧，所以對方隔著屏幕是一定不行的。

杏奈在心裡說服了自己，越發感覺自己這個借口挺貼切的。

聽到這話，虎杖悠仁才鬆了口氣，但還是仍舊有些擔憂地說：「杏奈姐，你現在該不會還和對方有聯絡吧？」

「......呃，有。」杏奈有些心虛，「但也就是聊天啦。」

畢竟對方現在只能在自己的手機里嘛。

「總覺得杏奈姐讓人放心不下.....為什麼這麼多年不見了，杏奈姐反而好像比我還像小孩子。」虎杖悠仁嘆了口氣，告誡道，「不要隨便相信網路上的陌生人啦。」

「......好。」杏奈臉有點紅——心虛的那種，「我會記得的。」

虎杖悠仁又瞅了瞅一旁的杏奈，思索了幾秒，認真地對著她說：「杏奈姐下次交男朋友前先跟我說一下吧。」

「哎？」

「因為杏奈姐讓人放心不下......」虎杖悠仁撓了撓臉頰，「怎麼說，要嚴防那種犯罪人士！」

？？

「什麼犯罪？」杏奈困惑地問。

「.......像是什麼煉銅癖之類的？」

「請容我提醒你一下，悠仁，我成年了。」杏奈強調，「我比你大了10歲哦！」

「可是——」

虎杖悠仁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釘崎野薔薇震驚的聲音給打斷了：「等等！虎杖姐姐剛剛說的是什麼......大了10歲！？」

「啊，忘記跟釘崎你說了。」虎杖悠仁訕笑著說，「杏奈姐今年25歲了哦。」

「騙人！！」釘崎野薔薇看著面前看起來年紀絕對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少女，滿臉震驚地說，「她明明看起來最多比我大幾歲......伏黑你都不震驚嗎？」

「......我早就知道了。」伏黑惠冷靜地說，「我之前跟北上小姐見過面。」所以那時候就已經震驚完了。

「居然......」釘崎野薔薇喃喃自語著。

「姐姐！！」她忽然撲了上去，雙眼亮晶晶地說，十分自來熟，「請務必教我該怎麼保養！！」

「喂，釘崎，那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虎杖悠仁無語地說，「你這樣抱，姐姐撐不住啦。」

「你的姐姐fine，下一秒ne！」

「喂！」

※

終於將打打鬧鬧的三人——最後伏黑惠一人一個拳頭直接結束了戰爭——送到車站，杏奈招了招手，目送著他們離開，這才搭上相反方向的電車，回到了家，然後直接一頭栽到了床鋪上。

【杏奈醬——】

幽怨的聲音從包里傳出，杏奈渾身一抖，連忙從包包里拿出手機：「呃，嗨？」

手機里的五條悟看起來十分委屈：【杏奈醬，你一直在敗壞我的名聲。】

「......抱歉。」杏奈誠懇的道歉了，「但是怎麼說，這借口還挺好用的。」

五條悟：？？？

【杏奈醬你居然還想要繼續用嗎！？】他大為震撼，指著自己，【杏奈醬是屑！一直在破壞我的名聲！】

「可是，我感覺你的名聲不需要我破壞好像也差不多慘了。」杏奈慢吞吞地說，「你的學生都把黑鍋扔給你誒。」

【那個啊。】一說到這件事情，五條悟忽然勾起微笑，【沒關係。】

總覺得......悠仁他們好像要倒大霉了，杏奈看到對方的笑容，默默地想。

【那個不是重點，現在我們在講的是——】

「叮鈴鈴！」

來自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五條悟未盡的話語。

杏奈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眨了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五條悟當然也看見那個名稱，懶洋洋地往後一靠，靠在了沙發背上：【怎麼了，杏奈醬不接嗎？】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杏奈這才接起電話：「喂？七海前輩？」

「嗯、我還記得......哎？那天嗎，好的，我這邊沒什麼問題......那就到時候見......嗯嗯，晚安前輩。」

等到杏奈掛斷電話后，五條悟依舊還是那副隨意的樣子。

他微微抬起了眼皮：【講完了嗎？好快，七海他約你出去？】

杏奈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她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真奇怪，她緊張個什麼，也就只是去幫七海前輩挑一下禮物而已。

不過印象中這傢伙好像不太喜歡看到自己跟七海前輩在一塊——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時額頭上的吻。

還有對方說的很不爽......

【哦，什麼時候？】

「......12月25號。」

【聖誕節嗎，嘖。】

五條悟點點頭：【我知道了。】

杏奈看對方又拿起自己帶的漫畫開始看了起來，久久沒有下文，忽然有些好奇了起來：「你......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對方的表現一直都很平靜，好像就真的是如他之前所說的希望自己告知他就好了。

【哎？我要說什麼嗎？】五條悟一愣，【杏奈醬也有選擇跟誰出去的自由吧？你不是覺得我不信任你嗎？】

「......你說的對。」杏奈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那確實是我的自由。」

【是吧。】五條悟委屈的說，【難不成杏奈醬覺得我是那種會大吵大鬧說你不準去的人嗎？】

「那倒是沒有......」杏奈搖頭，眨了眨眼，「那我那天出去玩哦，你記得不要出聲。」

其實說對了，她原本還真的覺得五條悟會大吵大鬧不讓她去的，剛剛還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說服他的說。

沒想到他也有這麼成熟的一面，杏奈有些意外，不過隨即想想，對方也28歲了，這樣的理性思考應該也是很合理的。

【啊，你這倒是提醒了我。】五條悟點頭點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剛好那天也有點事情要出門一趟，到時候CD時間也已經到了，所以不會在手機里哦。】

「哎？」杏奈有點意外，「好少見，是怎麼了？」

【這個嘛......】五條悟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說，【既然是聖誕節，那當然是去約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