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劉磊
韓黑的離開讓小區重歸於寂靜之中。
陷在地里的張明墨活像一隻地鼠。
話說在看不到自己的人看來，是不是只有一台電腦浮在半空中？
真要如此的話確實有點離譜過頭了。
「白生？」張明墨看了眼身邊的白生，發現他居然又變成了小小的一團，閉着眼睛蜷縮著飄在空中，身體微微泛出白光。
張明墨又叫了幾聲，而白生完全沒有反應，張明墨暗嘆無奈，騰出一隻手輕輕托起白生，發現自己可以將白生托在手心裏。
似乎現在的自己可以直接碰到和自己屬性差不多的東西，比如白生，而且集中思維也可以碰到現實中的物體。
真是神奇。
「張明墨？」一聲呼喊從身邊傳來。
張明墨心中一凜，我去，不會那個叫韓黑的看我不順眼又殺個回馬槍吧，不過這個聲音似乎並不是韓黑的聲音，有點熟悉，還帶着點猥瑣。
「誰？是人是鬼？」張明墨朝四下望去，只看見小區的鐵柵欄邊有個戴着共享單車帽子的人探出了腦袋。
張明墨艱難地飄過小區邊的草叢來到柵欄邊，提着的電腦還被卡在草叢裏了。
一個穿紅色體恤戴墨鏡的瘦高個蹲在柵欄邊，似乎等待許久，再定眼一看，居然是給自己送外賣的那個老哥！
「嘖嘖嘖，你小子有點東西啊。」瘦高個目光如炬地說道。
張明墨順着瘦高個的視線看過去，老臉一紅。
「你他媽往哪看呢！」張明墨又捂了起來，「你個送外賣的怎麼會在這裏？還有你能看見我？」
「你以為我是誰？」那個瘦高個推了推墨鏡，張明墨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你啊！我靠！你………」
「噓！噓！大晚上的別叫，慢慢解釋，慢慢解釋奧。」瘦高個對張明墨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張明墨，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兩眼，「時間過了，時間過了，快回你軀體裏面。」
聽他這麼說，張明墨心裏突然冒了點火苗子。
「就是你讓我變成這副鬼樣子的是吧！我靠，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害，我這是為你好啊，就剛才那個周龍不是找上你了嗎，要不是我，指不定有多少人找上你了。」瘦高個一臉認真地對張明墨說，見張明墨還是皺着眉，眯着眼又說：「我叫劉磊，劉備的劉，光明磊落的磊，我也和你一樣，魂能自己飄。而且我對天發誓，我劉磊要是害你天打五雷劈。」說完手舉得高高的。
活像一個憨批。
「你，和周龍一夥的？」張明墨也眯眼看這個叫劉磊的傢伙。
「沒有沒有，只不過我們和周龍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知道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怎麼，我是你們爹還是你們娘。」
「你小子說話注意點哈，好歹買了兩頓飯給你吃，真要說我才是你爹。」
「你特么……」
「快回你軀體里去吧，出來后，我帶你去找我們的夢姐，她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
「夢姐？」
「哎呀，我的老闆，呸！應該是老闆娘。」
怎麼一個一個的都說什麼老闆，老闆的，這些人究竟是幹什麼的？
「你幹嘛不學學周龍，和我微信通話，通話，然後再送我台電腦。」
「你小子多少是有點……唉，夢姐就在市中心，她想當面見你，那個周龍可能會心懷鬼胎，但是我們肯定不會。
你也知道你現在已經和普通人不一樣了，想要再正常生活下去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難道不是因為你？！」
劉磊搖了搖頭，「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稍微加速了進程，相信我，見了夢姐后她會告訴你該如何去做。」
劉磊的語氣很是誠懇，張明墨看他不太像是在演戲，他說自己也可以魂飄，難道也是有奇怪能力的人？這些奇怪的人組成了團隊，然後是想拉我入伙？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畢竟我現在也感覺我自己非常的特殊。
「行。」張明墨思索了片刻，越想越有道理，「怎麼走？」
劉磊指了指路邊的共享單車。
「我的電動車被扣了，湊合一下，路費我出。」
張明墨深吸一口氣，憋下想罵人的衝動。
「呼，等我。」
「好嘞！」
張明墨回身把草叢裏的電腦扒拉出來，另一隻手捧白生加快步子飄了回去。
走到樓底下，忽然想到什麼，往之前那個發着綠光的牆走去。
一眼看去，牆沒有在發綠光，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那條綠色的線和這個牆肯定有什麼關係，難道和周龍說的創界有關？還有周龍似乎說過黃昏界，那又是啥？唉，希望劉磊他們能給自己一點思路，畢竟……
500萬刀樂啊！這要是真的，自己這一輩子可都不用愁吃愁穿了！
更也不用找什麼班上，受什麼氣，就這麼瞎活着，不對，舒服地活着，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嘿嘿嘿。
路過滿是垃圾的老奶奶門口，門死死地關着。
張明墨皺了皺眉頭，門內感覺不到一點動靜，卻有絲絲奇怪的氣息流露，那是死亡的味道嗎？在空中飄散的人形煙霧或許就是老奶奶的魂靈，如吹滅的蠟燭，在一息間煙塵散盡。
張明墨不願細想，他輕輕咬牙，繼續上樓。
回到屋內，放下電腦，張明墨看到床上仍舊呼呼大睡的自己，感覺異常不真實。
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張明墨有點想笑，還真就是活在天馬行空中的現實。
張明墨將白生輕輕放在床頭，嘗試着讓自己躺在床上於軀體重合，張明墨以為會很麻煩，很抽象。
但是在軀體重合一瞬間有一股莫大的吸力將張明墨捲入其中，張明墨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球，像過山車一樣往軀體的腦門子裏鑽去。
隨後眼前一白。
一息之後，他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直坐起來。
感覺自己的身體異常沉重，猶如渾身上下綁滿了沙包。
這，這就回來了？
晃了晃四肢，在床上蹦噠了兩下。
神奇，真神奇。
穿好衣服走了幾步又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
還是腳踏實地來得自然，張明墨心想，回頭看見白生揉着惺忪的眼睛飄了起來。
「白生？」張明墨在他面前擺了擺手。
「誒？你醒了？」白生抬頭對張明墨說，「我怎麼好好地睡著了。」白生拍了拍腦袋，一臉懊惱的樣子。
「你……沒事吧？」張明墨一臉古怪地看着白生。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反倒是白生滿臉疑惑。
「你不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唔，我這不是在幫你守夜嘛？」
「算了，你快坐我頭上，一邊出去一邊講。」張明墨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揣進口袋對白生說。
白生乖巧地飄到張明墨頭頂上。
正欲出門，忽然想到了什麼，張明墨折回房間將桌抽屜里的筆記拿了出來壓在了桌子底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出門前把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塞進看不見的角落是他從小的習慣，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鎖好門，一邊下樓一邊輕聲和白生說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是刻意避開了老奶奶的話題，張明墨似乎發現白生一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就會縮成小小的一團，老奶奶的話題還是不提為好。
白生聽完張明墨說的沉吟了片刻，「我的記憶好像一直都不怎麼連貫，你說的什麼創界我也不太清楚，我好像也不記得有發綠光的牆，但是我知道小區里那條線大概有什麼用。」
「哦？有什麼用？」
「它應該是小型陣法的一部分，我好想對這種東西有點印象，它可以通過製造霧氣，干擾，甚至是束縛元神，或者說類似的東西。」
張明墨頭用手摸下巴，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那個黑影在小區里動作僵直了，可是為什麼一個破爛小區里會存在這種東西？
街邊的路燈關了，濃厚的黑塗滿了整片小區，張明墨看到小區外的街邊一點火星，那個叫劉磊的躲在門口旁邊抽煙。
「劉磊？」張明墨叫了一聲。
「來咯！」劉磊腳下的共享單車燈一亮，照出他戴着墨鏡叼著煙的臉。
怎麼這傢伙一天到晚都戴着個墨鏡，張明墨心中暗自吐槽。
小區門口的鐵門晚上一般都會鎖住，用的是需要左右旋轉的鎖，只能從小區內部打開或者打電話給保安，當然要是不怕褲衩子被撕破，旁邊的鐵柵欄也可以試一試。
張明墨從來沒有晚上出過門，搗鼓了半天才把鎖打開。
「呼～～」劉磊吐了一口煙，指著旁邊一輛共享單車，「我的手機只能掃一部車，你先用你手機掃掃待會多少錢我幫你出。」
張明墨看着劉磊，這傢伙居然真的是一臉認真地在和自己說話。
「三塊錢就算了吧。」張明墨無奈地擺了擺手。
「那怎麼行，說是我請就得我請，以後撈了周龍的錢，發達了可得照顧照顧哥們。」
這傢伙不會打的是這個算盤吧？「兄不兄弟，現在還不清楚，等把我想知道的東西搞明白了再說。」
手機轉了半天才把車鎖打開。
劉磊又抽了口煙，「行，上車，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