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夢境還是宿命
「發生了什麼事？」
朴悟道震驚地說，目光朝向單位入口處。
單位入口處的大門被轟開，五個戴着白色面具，手持機槍的男人突然出現。
五個男人腳下有剛被射殺的綠戰成員，男人手持着武器向室內瞄準，這完全是一幕帶着瘋狂的行徑。
「？」
五道由紅外線瞄準器發射的紅色光束，全聚焦在鄭永進的惶悚面孔上，他胴的脈博與呼吸加速，血壓劇烈上升。
「在艦上殺人的的確是……」
鄭永進欲把握最後的機會說出事實，但是他最後說的一個辭彙，卻被密集的槍聲完全淹沒。
他的頭顱像煙花般爆炸，鮮血化作了一道紅芒，直射上天花板上。
剎那，麥思樂感覺到一份震動，眼前的血腥光景天旋地轉……
血泊的赤色瞬間掩蓋了他的視野……和意識。
忽然，他又回到了那個夢裏。
布達拉宮。
毫無方向感的他在火光熊熊的布達拉宮內四處亂行。
在接近天亮時分，整個布達拉宮建築群有百分之三十的建築物被火吞噬，火勢在乾燥的冬夜裏以人類想像不到的速度蔓延。
火舌四處充斥，引誘着他投身其中。
多次不由自主的撲向火海，幸好他的理智仍能堅守最後一道防線，將只有一次性的生命把持得住。
夢裏，他清楚聽到某些夢囈。
「你相信宿命嗎？」
「相信。」
「我和你之間的宿命。就是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假如我們兩人中間有一個死了……」
「那麼，活着的那人，讓死去的對方永遠留在這裏。」
這裏？
他的手掌不期然按在胸口心房前。
是這裏？
留在這裏？
殘破的身軀，躺在白皚皚的LS街道上，不遠處的布達拉宮冒出濃煙，寧謐無聲。
冬夜過去，銀白色的晨光從無盡的遠方馳騁而來，投射在布達拉宮火災后的建築物上。
陽光混雜着黑煙，極不和諧，開始了LS的另一個新天。
傷勢太重，全身也不能動，面上流下的淚水會蒸發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外表殘破不堪的藍色貨車緩緩駛來，停在元斗身旁。
車上跳下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那是一個東西方結合而成的混血媚艷美女，年齡二十六歲。擁有吉爾吉斯和德國日耳曼民族血統。黃種人的膚色，西方人的輪廓，棕色頭髮，眼睛深陷，鼻樑高聳，加上一對厚紅的嘴唇，頰邊的兩個迷人酒窩，炫人眼目。擁有模特兒的高度和婀娜身形，胸腰部位都給人有結實的感覺，她身穿探險家的服飾，修長的美腿下半截穿着黑色的皮靴，整體帶給人一種關乎**的遐想。
充滿嫵媚的美態，卻有一雙明麗帶着靈氣的眼睛洗滌脫俗。
美女步向他，用皮靴踹了元斗一腳，腿尖碰擊小腿的骨折處，他發出一下痛苦呻吟。
他竭力打開被血凝黏着的眼縫，模糊地看見眼前這個美麗女人，看見她帶着曖昧的笑容。
他忽然感覺她的笑容，像極某一個人……是否每一個美麗女人的笑容都是一樣？
然後他再陷入休克昏迷的狀態。
美麗的女人向貨車上另一個男人打了一個手號。「這個男人沒有死。」
貨車上是一個南亞籍的粗獷男人，他口中抽著辛辣的煙。
男人沒有感情地說：「蘇菲亞，檢查一下他的體格，看他可否救活，今趟我可不要做賠本的生意。」
美麗的中亞女人叫蘇菲亞。車上的南亞男人叫卡龍。
「卡龍，我們的生意是一種賭博，我從來也沒有為你帶來不幸啊。」
美女蹲下，用心地逐寸看着他的身體。
「他的面孔不似是藏人，擁有強健的體格，可惜傷勢太重……他大概是昨夜布達拉宮大火的倖存者。」
她撫着他被燒傷皮膚上隆起的水泡。
「沒錯，是相當嚴重的燒傷。」蘇菲亞皺起眉頭，卻並非憐憫。
娜撥開覆蓋着他面龐的頭髮和污穢。「他還是個英俊的傢伙哩！卡龍！」
卡龍哼了一聲。「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這個男人可以被救活過來嗎？」
她沉思了好一會，似乎在確認著些什麼，之後站起來說：
「如果我們現在將他帶走，他就是一個活人，如果我們留下他在這裏，他過不了三小時，卡龍，請你作出決定。」
卡龍噴出一口濃煙，憤怒地說：「帶他上車！」
語氣中充滿著不重視生命的冷酷語調。
麥思樂的夢境一瞬即逝……
摺合人間的時間只有百分之一秒。
麥思樂回到現實的屠場內。
東京、綠戰本部，鄭永進的頭顱爆成一襲血煙花。
血點濺到麥思樂面上……
這是一場專業獵人和羔羊合演的殘暴殺戮。
鄭永進被殺后，瘋狂的子彈繼續向著單位內掃射，身處室內的十八個綠戰成員，有九個瞬間失去生存的基本權利。
「伏下！」
麥思樂大叫。
有兩個綠戰成員及時用手中的人道武器向敵人還擊，但是他們所發射的麻醉鏢根本連殺手的防衛衣也穿透不了。兩人隨即身中多槍死亡。
朴悟道驚震莫明，他的身體在地面向一條混凝土柱滾去，他大叫：「大家找掩體防避！」
暴躁火爆的綠戰成員柴田幸三郎眼看着同胞無辜慘死，不顧一切的狂怒沖向站在門前的五個殺手。
殺手沒有留情，將機槍的二十發子彈全轟入柴田幸三郎的身軀內。
到達他們面前的柴田幸三郎，只是一個血肉模糊、殘破不全的人類身體。
砰！
殺手多補一槍，柴田幸三郎的頭顱爆破，倒下。
麥思樂和渡邊真葵也閃躲在建於單位內的混凝土柱后。
渡邊真葵驚叫：「是什麼人？他們瘋了嗎？」
子彈秘密擊轟在柱的另一面，發出刺耳的石土爆破聲。
煙霧瀰漫。
麥思樂關切著同伴的安危，幸好他發現黑河正男也及時抱着荻野目零找到另一混凝土柱躲避。
荻野目零失聲尖叫，黑河正男大力掩着她的口唇，設法讓她不發出任何聲音。
三米外，朴悟道藏身在柱后，以人間可以展示最憤怒的語氣向麥思樂狂吼：「是你們出賣了我！」
黑河正男大喝：「這些人不是警察，我們日本警方不幹着這些完全違背人類文明的事情。」
麥思樂腦細胞在運作，子彈在他身旁飛過。
「黑河君，一定是有人一直跟蹤你們到此，然後發動攻擊！」
「是三島財團的人嗎？」渡邊真葵問。
朴悟道狂怒的說：「你們還砌辭狡辯？我的同伴死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渡邊真葵說：「如果這些人與我們同路的話，我們的境況就不會和你一樣糟。」
「你們告密后，也想不到他們會一併滅口吧？」朴悟道絕對不妥協。
黑河正男安撫著驚惶無助的少女荻野目零。
「鎮定下來，如果妳還不想死的話。」荻野目零大力抱着黑河正男矮小但粗壯的身體，不住震抖。
接着他從懷中掏出一把日本刑警用的手槍，除卻敵人外，黑河正男成為現場唯一擁有武器的男人，他把槍口指向與他處於水平位置上八米外的朴悟道。
朴悟道驚惶地說：「黑河，你……？」
「如果我與他們一黨，我現在就可以一槍殺死你，結束這個我當上警察二十年所未見的惡劣局面。」
黑河正男的口吻剛烈無比，如鐵石的堅硬。
朴悟道為之語塞，心臟瘋狂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