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靈昔時
細雨綿綿，陰霾散去……
圓寂小和尚盤腿，在雨中打坐，到了突破最緊要的關頭。
凡人之境分為武徒、武士、武師三個階段，雖然被明確劃分，但三者的差距僅僅是量的積累。
普通武者，哪怕資質再差，只要不懈努力終能突破武師。
但下個境界就不是這樣了，它是分割凡人和天才的壁壘，是無數武者畢生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只有越過這道鴻溝的人，才能走向強者之路，達到天人之境。
圓寂小和尚目前就站在這道邁向強者之路的分水嶺上。
雨聲淅淅瀝瀝，滴在小和尚身上卻發出和諧之音。
雨停，音散，圓寂小和尚睜開雙眼，寧靜，深邃，身上散發莫名的神采。
「破神已成！」
雙掌合十，小和尚施了一禮，「阿彌陀佛……」
西石村的村民，見到如此景色，紛紛叩拜。
「佛祖顯靈……」
「白施主，這裏不好說話，我們暫且離去……」
……
西石山中，二人遠離村落，二人雖然都是一肚子的困惑，但現在明顯不是問的時候。
「善哉，施主可以出來了……」小和尚面對虛空，說道。
白夜不明所以，這裏就他們兩個，圓寂這是在跟誰說話。
虛影浮動，一道白色的幽影出現在二人面前。
「多謝二位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圓寂小和尚對白色身影的出現並不意外，可以說他就是為了引出白色身影，才來到這裏。
白夜則一臉警惕，他在這道身影上感受到了與之前的怨靈相似的氣息。
「二位不用緊張，在下山靈昔時，原本是困在這西石山的地縛靈。
只因機緣巧合，陰差陽錯被山下百姓當作山神祭拜，享受了幾年香火，才漸漸擁有了神志，便成為這山上的守山之靈……」
昔時這話絕對謙虛了。
幾百年來，西石山百姓進山採石從未出現迷路或是失足的情況，基本都是昔時這位山靈在暗中幫助。
百姓越發覺得西石山是有神靈庇佑，更加常年累月供奉香火，相輔相成，互相成就，西石村倒是成了遠近聞名的世外桃源。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會成為怨靈，攻擊村民呢？」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西石山突然出現一群神秘人，佔據了西石山，開始大肆挖掘源石。
昔時看在眼裏，內心萬分焦急，源石作為西石山的生命之源，若是被人挖光，恐怕會淪為一座荒山。
無奈之下昔時只好隱藏身份，化作普通人與那群神秘人理論。
沒想到這群人直接反客為主，生怕走漏了風聲，便要殺人滅口。
昔時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只能暫避鋒芒，但整座西石山早已經被他們霸佔，昔時無處躲藏，只好下山向村民尋求幫助。
只是昔時忘記了他原本只是個地縛靈，雖然已是山靈，但依舊無法長時間離開西石山。
等到昔時意識到不妙的時候，為時已晚，他雖然已經來到西石村，卻也因為離開的時間過長而暴走。
「昔時施主本是好意，只是因為情急之下才慌不擇路，雖然攪得西石村人心惶惶，好在並沒有釀成大錯……」
「這還要多謝高僧出手相助。」
小和尚連忙推辭，「施主言中了，小僧並未出什麼力氣，
你真正應該感謝的是白施主，若不是……」
白夜揮揮手，打斷道：「行了，你們別互相客氣了，再客氣天都黑了。」
「對了，聽你這麼說，山上現在還被那群人霸佔著？」
昔時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兩位，昔時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二位能夠出手相助，助西石山度過難關。
如果那群人繼續這麼挖下去，就算西石山不塌，將來這裏也會變成一座死山……」
小和尚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不用多說，小僧定然鼎力相助，白施主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
經過剛才一役，小和尚發現白夜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真實戰力並不弱，堪稱是一塊沒有被雕琢過的璞玉，甚至還有那自己都未曾聽過的神秘經文……
「不去……」
白夜的回答，出乎意料。
「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去……」
「白施主，眼下情勢危急，路見不平，我輩自當奮勇相助。」
「你不是個和尚么，怎麼說起遊俠的話也一套一套的……」
「……」
「不知白先生想要什麼，只要昔時有的，先生可任意選擇……」
白夜有些撓頭，非要讓人說得那麼明白麽，隱晦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這個……有么……」
昔時從未在人間生活過，並不知道白夜的意思，學着白夜的動作搓了搓手指。
「這個……是什麼……」
白夜臉色一沉，「錢啊，銀子有沒有，老子不遠萬里出來一趟，白白被你打吐了那麼多血，還沒來得及找你算帳，再說了，沒錢你也好意思求人辦事？」
昔時臉色稍顯尷尬，「白先生，在下確實不知錢為何物……」
白夜臉色難看，直接就要走人，小和尚也沒想到，之前白施主還那麼熱心的幫助李大牛施主，現在怎麼突然這麼市井。
「在下雖然沒有錢財，只是不知銀礦石白施主能否接受……」
白夜剛邁出的左腳又默默縮了回來，親熱的想要拍拍昔時的肩膀，卻拍了個空。
昔時是靈體……
白夜卻不尷尬，「呵呵，錢不錢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幫人就要幫到底，送佛就要送到西，你的事情我管定了，包在我身上！」
昔時喜出望外，圓寂小和尚也送了口氣。
理當如此，能念出那麼高深的經文，白施主絕對不是一般人。
卻不知白夜悄悄靠近昔時，小聲問道，「銀礦的事情……」
「這些東西對在下毫無用處，若是施主不嫌沉重，想取走多少都行。」
白夜爽朗一笑。
「那我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