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下誰為主
嚴白虎帶着吳用，一路來到了曹操大營的營口，沒想到曹操竟然早早地就等在那裏。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大軍剛紮下營盤，營中事務有些繁忙，讓孟德兄久等了。」
嚴白虎拱手抱歉道。
曹操笑着搖頭走上前兩步，拉住嚴白虎的手。
「不妨事，賢弟遠道而來，剛到這裏的確是該先忙一下大營的事情，倒是我冒昧請賢弟前來赴宴，讓賢弟為難了。」
嚴白虎連忙擺手，說道："孟德兄太過客氣了，能夠與孟德兄同桌共飲，也是小弟的榮幸啊！"
曹操微微點頭，隨後又轉向了吳用身邊的吳用。
「這位是？」
「差點忘了和孟德兄介紹了，此人是我帳下的參軍，吳用，吳學究。孟德兄不介意我多帶上一人吧。」嚴白虎連忙解釋了一句。
吳用走上前一步，對着曹操拱手道：「吳用見過曹將軍。」
曹操仔細地打量了兩眼吳用，見到吳用一身普通的儒士打扮，便點了點頭笑道：
「賢弟這是什麼話，我曹孟德難道還會少這麼一雙碗筷不成，來來來，賢弟還是於我一起快快入營，你我二人慢慢把酒言歡。」
「甚好甚好！」嚴白虎大笑着跟隨在曹操身邊，一路進了大營當中。
......
「賢弟生於南方，想必對於北方的酒知之甚少，今日我以北方最好的酒拿來招待賢弟，你我二人不醉不歸。」m.
曹操端起手中的酒杯，對着嚴白虎敬了一杯。
嚴白虎見狀，同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對着曹操拱手贊道：
「好酒，此酒辛辣，吞下之後宛如火燒，實在是難得的好酒。」
曹操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我難道還會用劣酒糊弄賢弟不成。」
「只可惜，如今我等正在軍營當中，沒辦法召來舞姬來為我等助助酒興。美酒配美姬，實乃人間一大樂事啊。」
嚴白虎看着曹操那不似偽裝的表情，內心有些無力吐槽，果然不愧是從小嫖到大的曹阿瞞，在美色方面充分發揮了什麼叫男兒本色。
「既然沒有美姬助興，我倒是有一首小詩，孟德兄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便誦來以助酒興，如何？」
曹操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他雖說對美酒美姬這些俗物興趣濃厚，但同樣也喜歡詩詞歌賦，甚至於他自己沒事也喜好作兩首詩，陶冶一下情操。
「好好好，我還不知道賢弟有這等才學，請賢弟即刻詠來。」
嚴白虎呵呵一笑，然後閉上眼睛裝作醞釀一番，然後徐徐頌道：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話音一落，曹操閉上眼睛仔細地回味了一遍，然後猛地睜開雙眼驚奇道：
「好詩，實在是好詩。」
「若是美酒能醉人，他鄉便是我故鄉，好一番飲酒作樂，瀟灑自得的氣派。」
「有賢弟這首詩助興，足已抵得上十個八個美姬相伴。若是將此詩傳了出去，必然讓天下學子汗顏，為兄佩服。」
嚴白虎臉上微微一笑，這首出自詩仙李白的客中行，能得到曹操這樣的評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如果嚴白虎再不要臉一點的話，直接把腦子裏記下來的唐詩宋詞什麼地都來上一遍，估計整個天下的文人都要跪在地上唱征服。
光憑這一手，就足夠讓他在這個世界橫行天下，混吃混喝，隨便到哪個諸侯地盤，都必須是座上客。
不過，這種文抄公的事情，嚴白虎覺得還是算了，偶爾掏出一兩首詩詞裝裝樣子就行了，征伐天下一統山河才是他的愛好。
有了嚴白虎這突然間的一首詩，曹操對待他的態度變得更加熱情了起來，如果嚴白虎不是一方諸侯，他曹操非得把嚴白虎拉攏到自己的手下。
至於一個土匪出身的嚴白虎為什麼會有這等文采，曹操表示這有什麼，想必嚴白虎一定是個有很多故事的男人。
酒宴當中，幾人推杯換盞，喝地有些盡興，個個臉上都有些紅光滿面。
等到眾人都喝得有些醉意的時候，曹操這才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麼把嚴白虎給叫過來。
帶着微醉的眼神，曹操看向嚴白虎，突然間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賢弟，既然你我二人今日相談甚歡，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敢問賢弟對於當今天下局勢有何看法？」
曹操的話音一落，嚴白虎內心頓了一下，然後眼神飄向旁邊的吳用。
吳用心領神會地拱了拱手，代替嚴白虎回道：
「回曹將軍，我家主公不勝酒力，多喝了兩杯，恐怕回答不了將軍的問題了，就容在下代為回話吧。」
曹操眯着眼睛仔細地看了看，似乎已經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嚴白虎，臉上遲疑了一會後，便笑着點頭算是同意了吳用代為傳話。
得了曹操的點頭，吳用也就不再矜持，直接開口說道：「當今天下，漢室已亡，天下百姓正待一明主掃清寰宇，再造山河。」
吳用的這番話，如同一陣驚雷在這酒宴當中炸響，嚴白虎都差點沒能繼續裝醉下去，好歹見到了吳用冷靜的眼神，這才定住了心神。
雖說不知道吳用為什麼這麼回答，但想必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至於原因就等酒宴結束之後，再去慢慢問清楚就行。
而另一邊的曹操同樣是面色一震，然後將眼神看向還在裝醉的嚴白虎，然後轉眼之間就將表情收斂了下來。
他本來還以為吳用會說些什麼，雖然漢室衰微但我等只要盡心輔佐，必然還有中興漢室的機會。
沒想到，吳用竟然直接撕破這層窗戶紙，把這句近同謀逆的話說了出來，而且看樣子嚴白虎也沒有阻止。
想到這裏，曹操的眼神變的有些深邃起來，開始好好打量著，眼前這個跟在嚴白虎身後的儒士。
定了定神，曹操沒有駁斥吳用的話，反而繼續追問了一句：「那依你們所見，天下何人才是明主？」
吳用冷笑了一聲，答道：「別人如何想的在下不知，但依在下的看法，這天下的明主自然是我家主公。」
「......」曹操再次怔住，吳用兩次回答都有些讓他猝不及防。
抿了抿嘴，曹操伸手將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猛然大笑兩聲道：
「說的好，沒想到嚴白虎賢弟的麾下竟然還有這等人物，我本該斥責你一番狂妄無知，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為，你所說的倒是正和我心意。因為我也覺得，這未來天下明主當屬我曹孟德才是。」
突然間，酒宴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嚴白虎表面上裝作醉得不省人事，手心卻緊張得出了汗。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原本到死都沒有去稱帝的曹操，今天竟然會當着他的面說自己就該當這天下之主。
看來，這劉協一死，當真是造成了太多的變數。
好在宴席內凝重的氣氛很快就散去，曹操舉起酒杯對着吳用敬了一杯，吳用同樣倒上滿滿一杯算是回禮。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雖說賢弟和我同樣有着如此大志，說起來算是未來的大敵。」
「但如今天下局勢未明，這大漢江山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劉氏一族，尚有益州劉璋，荊州劉表，甚至那劉玄德都不是簡單角色。再加上袁氏一族的袁紹和袁術，也都是不小的對手。」
「我看，不如暫時你我之間暗中結盟，先想辦法把這些傢伙踢出局，再來論一論天下之間誰為主。」
曹操將眼睛看向裝醉的嚴白虎，慢慢地說道。
聽到這裏，嚴白虎知道，自己再繼續裝醉也是沒用了。眼神瞥了一下吳用之後，緩緩坐起身來。
「沒想到，你我這才初次見面不久，孟德兄既然如此看重我。結盟一事，我答應了，但我只會在我覺得有必要出手幫你一把的時候出手，想必孟德兄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曹操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畢竟你我以後遲早都會在戰場上一較高下，如今只是暫時結盟而已。」
嚴白虎默默地點點頭，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對着曹操一飲而盡，曹操同樣回了一禮。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算是定下了一道只有互相心知肚明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