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滅漢

第九十四章 滅漢

1125年10月的一天,南海軍艦隊以補給為名在蒲羅中(新加坡島)登岸,此後就再也沒有挪窩,蒲羅中原來的主人三佛齊自然不幹了,三佛齊人三請四請請不走客人就只好開戰,這是一場沒有記錄在冊的短暫戰鬥,隋軍指揮官——一個指揮使,相當於營級,以零比三千的傷亡比贏得了勝利,但是他沒有獲得任何嘉獎,南海軍節度使任澤壽認為這只是治安事件。雖然沒有得到嘉獎,但是這個指揮使也沒有生氣,為什麼,下面就講。

趕走了三佛齊,但是隋廷並沒有在蒲羅中建立行政系統,這座小城的一切都是駐軍說了算,也就是那位指揮使說了算,他的任務是維持秩序,為大軍儲備物資——任澤壽把這裏當成大兵營了。

可是蒲羅中畢竟不是大兵營,這裏每日往來的商船有上百艘,登岸的客商過萬,再加上城中三萬多原住民,這麼多人擠在一起,要經商、要過日子,那事能少得了嗎,可是指揮使大人除了收稅根本不懂行政司法,偷、盜、搶、縱火、欺詐、殺人、販賣人口、強jian……只要不是對着駐軍來的,指揮使大人都不管,於是蒲羅中成了大海上的法外之地,有人說這裏是地獄,但是還有人說這裏是人間天堂。

沒有了衙署的管理,蒲羅中的商貿瘋狂的生長著,一開始到這裏掘金的是一些不法商人,後來海盜也來了,在給指揮使大人交完稅後,海盜就把搶來的東西直接售賣……

蒲羅中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一個上帝和魔鬼可以一起喝酒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指揮使大人接到了一個命令,北方公司出資要建一個新的港口,駐軍的任務是拆除港區內的所有建築。

北方公司劃定的港區是蒲羅中最繁華的位置,這裏有三佛齊王子投資的碼頭,有爪哇頭人開的店鋪,但是這些大人物指揮使大人統統不認,說拆就拆,拆完了一個銅子也不給你。不到一個月指揮使大人就清空了港區,任澤壽很高興,要給指揮使大人陞官,調他回占城任校尉。

這下指揮使大人不幹了,他花了大把黃金買通任澤壽身邊的親隨,請他們勸說任大帥不要把他調走,就算永遠不晉陞也沒關係。

任澤壽行伍出身不懂經濟,但他不是傻子,一聽到這樣的說情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疏忽,這個日進斗金的地方讓一個指揮使來管理看來確實不太合適,因此他從自己的衛隊里抽出一部分兵力由一個親信衛官統領,在蒲羅中組建新加坡衛,原來的指揮使擢升為衙將調回南越省(省軍區司令)——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就算熬一輩子也很難成為將軍,任澤壽雖然搶了他的金飯碗,但是給了他一個顯赫的身份,相信他也應該滿意了。

任澤壽想到這裏,對自己安排很滿意,他嘿嘿的笑了。

可是新的衛官還沒到,蒲羅中就出事了。

1127年4月3日傍晚,紅紅的火燒雲與蒲羅中舊港的燈火連成一片,深藍的大海一望無際,暗紅與深藍分割了整個世界,港灣里大大小小的商船像芝麻粒一樣撒在海面上。

北方公司的三艘千噸級運金船——金谷號、金山號、金帆號,收了風帆呈一字停靠,除了留守的三十多個人,大多數船員都已經登岸消費去了,今天他們要盡情的玩樂——這是他們航途中停靠的最後一個中轉港,再過七八天運金船隊就能抵達這次偉大跨洋航程的最終目的地——夏安(孟加拉達卡)。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遠洋海員的報酬都是豐厚的,北方公司的酬勞尤其如此,只要到了夏安,即使是初級水手也能拿到十枚金幣(約合RMB12000元),高級船員甚至可以拿到兩三百枚金幣。

這麼一大筆錢放在一幫子遠離家庭束縛的爺們手裏,自然是要胡作一番,放縱似的消費已經成了海員登岸后的標準項目。

金谷號的旗語員——來自蘇州的小夥子陳啟貴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麼刺激的地方——一個月前,金谷號臨時停靠上海港,除了要裝卸一些物質,生病的船員也要上岸休養,剛剛結束旗語培訓的陳啟貴作為替換人員登上了金谷號。

陳啟貴一上船,他的班長就對他說「小子,出過海嗎,遠過洋嗎?」

小夥子很羞澀的答道「還,還沒有」

「哈哈,你運氣好,趕上了,只要好好乾,這次下南洋哥帶你去開葷」

當船行到占城,陳啟貴果然開了葷,但是這裏畢竟是在中華,占城的消費與蘇州沒有多大區別,蒲羅中就不一樣了,就連見多識廣的旗語班班長都蒙了,街面上直接拔刀相鬥,肉市裏賣的不是肉,居然是人,一個壯漢只要二百錢,嬌滴滴的小姑娘開價三百錢

班長一開始不信,拍出三百個大子,老闆還真把姑娘給他了。

班長嚇的直吐舌頭,艦上有規定,怎麼能真帶個大活人上艦,還要不要飯碗了,於是又倒賠了一百個大子說了好多好話才把姑娘還給了老闆。

「摸一把四百錢,真貴」吃了虧的班長直搖頭。

有了這個教訓,旗語班的小夥子都消停了不少

然而在酒足飯飽以後,旗語班的膽子又壯了回來,班長要找回面子,專挑大院子進,每個兄弟兩個花大姐。

陳啟貴左擁右抱,喘氣的傢伙被四座肉山埋的嚴嚴實實,他也聽不懂姐姐們在說些什麼,這裏通用的土著語言有十多種,誰知道這倆貨是那個族的,不過也好,省了不少事,一通摩擦過後,陳啟貴用班長叫的控制射擊法,一槍雙洞,看着自己的戰果陳啟貴很滿意,擁著二美進入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啟貴覺得天亮了,外面也吵吵的厲害,「怎麼這鬼地方天亮的這麼早」,陳啟貴慢慢起身,卻見兩個花大姐恐懼的龜縮在房角里,「這是怎麼了」,陳啟貴聽不懂外面的言語,但是窗外的天空依然是黑色的他看得懂。

天還沒有亮,這亮光是城裏大火發出的,此時正有一群土著人在城中作亂,他們高喊殺光漢人,埋伏在暗處殺掉巡邏的隋兵,到處放火。

由於四處都在冒火,都有隋兵被殺死,指揮使大人只好四處出兵,可是敵人在哪裏,作亂的人不是軍隊,他們沒有統一着裝,也沒有統一的武器,出擊的隋兵被他們用吹箭、砍刀和埋伏在暗處的火槍幹掉,找不到敵人,隋兵只好到處殺人,只要長的像土著的,無論男女都被殺掉,而這引起了城中更大的混亂,原本不打算反漢的土著也加入了殺戮,暴亂很快從攻擊隋兵發展到襲擊漢人。

陳啟貴所在的院子也被發動起來,有兩個打雜的土著沖入到陳啟貴的房間,陳啟貴才剛穿上褲子,腰帶還沒紮好,卻見兩個矮小的男人手持鐵斧要劈他,要在平時,一米七五的陳啟貴根本不把這一米四幾的矮子放在眼裏,一通拳腳打他四五個不成問題,可是現在陳啟貴卻是雙腿發軟倒在地上無法站立,恐怖的氛圍讓陳啟貴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接着一個小矮子呀呀怪叫着輪起斧頭就劈,這一下砍在了陳啟貴的頭上,陳啟貴只覺得被砸的很痛,卻只有少量的血流下來,那斧頭很鈍,和鐵疙瘩差不多,那打雜的小矮子也沒有多大力氣。

我能打過他,陳啟貴心想,可是他卻站不起身。

這一下竟然沒砍死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漢似乎要掙扎著站起來,兩個打雜的土著害怕了,他們想跑,可是又看那大漢終究沒有站起來,他們又有了信心,於是再次衝上去,掄起斧頭,一個對着頭不斷的砸下去,一個對着前胸不斷的砸下去。

陳啟貴身上的血痕不斷的多了起來,但是他的思路依然清晰,只是四肢僵硬無法動彈,恐怖的氣氛已完全把他束縛住,他成了待宰的羔羊。

可是兩個矮小的土著漢子忙了好大會也沒殺死陳啟貴,那斧子太鈍了,劃了那麼多血口,卻沒有一處是深的,這時躲在一旁的花大姐膽大了起來,她們把床上的秀錦毯子抽出來,對着兩個矮小漢子說了一通話,二人點頭,就把毯子蒙住了陳啟貴的頭,扎的死死的。

四個土著怕他還不死,都壓在陳啟貴身上,陳啟貴雖然被他們壓住,卻並不覺得如何沉重,只是呼吸越來越困難了,他想喊,可是喊不出來,耳朵里嗡嗡的,在本能的驅使下,陳啟貴的四肢終於又擺動起來,把四個土著都被甩到了一邊。

這四個人怕極了,害怕那大漢站起來把他們都打死,可是又等了好一會,那大漢只是胡亂擺動四肢並沒有站起來,又過了一會,那大漢不動了。四個人笑了起來,可是為什麼要殺掉他,四個土著並不知道。

這一夜指揮使大人派出的兩百八十名火槍兵只回來不到三十人,軍中能戰鬥的已不到一百人,指揮使大人感受到了恐懼,他把庫存的彈藥全部分發下去,這時還沒有被殺死的漢人也陸續匯聚到指揮使府邸。

這幫人形狀極慘,多數衣衫不全,幾乎個個帶傷,他們向指揮使大人哭訴蠻人夜裏像發了瘋似的殺人,搶掠,而且直針對漢人,只要掛漢子招牌的店鋪無一倖免,當然使用漢字的朝鮮人、日本人也未能倖免,只是他們嘰里咕嚕的哭訴指揮使大人聽不懂。

指揮使大人本想帶着這幫人殺回去,可是這些人死裏逃生,悲者悲矣,勇卻一點也鼓不起來,沒奈何,指揮使大人把他們都武裝起來,帶入府邸安撫。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變的更壞,暴民竟然開始圍攻指揮使府,隋兵仗着火器犀利打死了數百人,但是圍攻的土著越來越多。

僅靠城中土著是不可能糾集這麼多人的,城外必定有外援,只是不知是哪裏的蠻賊要造反,指揮使做出了清晰的判斷。

他的決斷也很快,帶上足夠的火器撤出城,先去高棉躲避。

「大人,府中財物怎麼辦,燒了吧」一個小兵問道

「燒什麼,先放這裏,老子要他們加倍賠償」指揮使狠狠的道

午時時分,乘着土著退下休息的空隙,指揮使帶着這支軍民混合的隊伍一舉衝出城去。

北面的高棉城鎮已注意到了蒲羅中的內變,只是不知道詳情,直到指揮使大人帶着逃難隊伍到來。

高棉作為隋廷的盟國,出兵平叛自是義不容辭,何況只是叛民暴亂,這有什麼難的。第二日,柔佛將軍調集了三千兵丁,上百隻船筏向蒲羅中進發,可是這一戰卻是大敗,城中的情形更加明了了,有一支軍隊已進入蒲羅中,人數有數萬之眾,能有這個能力的只有三佛齊、爪哇兩國。可是城中又沒有這兩國的旗幟,很顯然,佔領蒲羅中的人並不想表明身份。

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而且分不清是誰幹的更好,高棉王早就有并吞三佛齊的心思,蘇門答臘的黃金、婆羅洲的鑽石、爪哇的硫磺也是北方公司垂涎已久的財貨,隋廷與高棉心意相通,一場意在攻滅三佛齊、爪哇的屠殺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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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星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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