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你這又是何苦？

亓溟覺得或許他的師父能夠給自己答案。

他見識過他師父的本領，很厲害，而且跟寧雪一樣都是巫族人。

其實他在被師父救回來后，並沒有之前的記憶，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寧雪提出來他的親人緣還未斷的樣子明顯是知道些什麼事，可這些事，是在見過他師父后，才對自己說的。

亓溟猜測他師父應該是知道什麼事。

南卿塵似乎是料到亓溟回來，沖他笑笑：「你來了。」

亓溟神色有些猶豫，沉默了幾秒后，還是錯了出來：「師父，徒兒想問您一些事。」

南卿塵笑笑：「但問無妨。」

「徒兒想知道在被師父救回來之前，徒兒是誰。因為昨日寧雪突然對徒兒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向徒兒道歉，這令徒兒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徒兒猜測她認識曾經的徒兒。」

「你猜的不錯。」南卿塵知道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亓溟了，「那丫頭的確認識你。你的身份是南陽前丞相的兒子司正清。」

說著，南卿塵憑空畫了一道符，符成后，迅速鑽入亓溟的眉心。

想起一切的亓溟鄭重地朝南卿塵道謝：「師父，這些年，多謝您的教導。徒兒自知這輩子都無法還清您的恩情，但是徒兒還是想……」

「你是打算離開？」南卿塵打斷他的話，「若是想離開便離開吧，你本身便不欠我的，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你。這些年，若非是你，詭市早該是一團亂。」

「關於那丫頭的事我也要謝謝你，若非是你跟他，那丫頭或許不會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師父，如今她的情況怎麼樣？」亓溟問。

南卿塵沒有隱瞞：「壽命還剩兩個月抑或是還剩一日。」

亓溟有些沒聽明白：「師父這話是何意？」

南卿塵說：「抉擇在她手裡，若她想兩個月後死去，那麼再次重獲新生的幾率將會很小，若是選擇一日後，幾率則會增加。」

亓溟眉頭逐漸皺起，抿唇問：「謝無燼知道此事嗎？」

「他來過了。」南卿塵淡淡道，言下之意便是謝無燼已經知曉。

跟著又說：「阿溟，我這兒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先行離去吧。」

亓溟點頭。

離開后，他將謝無燼叫出來單獨談話。

「你如今是怎麼想的？」

謝無燼見他這樣，便知道他跟自己一樣，也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毫不猶豫說：「一日後。」

聽這話，亓溟又問：「她是如何選擇的？」

謝無燼沉默幾秒后，道：「阿寧雖然沒說，但我能看得出來，她想選擇兩個月後。此事還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自然可以幫你，但我恢復記憶的事別告訴她。」亓溟並不想寧雪對自己感到愧疚和抱歉，之前種種皆是他心甘情願所做的，為的便是她能夠好好的。

若是她知道自己已經想起了所有事，怕是會想著還自己這份人情，如此，在這裡，她便又有了一個牽挂的事情。

謝無燼沒有多言，朝亓溟道：「多謝。」

「你不必向我道歉，我所做皆是為了她。若是她能夠回來，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若是被我發現她受了委屈，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搶走。」

謝無燼目光堅定：「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最好是沒有。」說完，亓溟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寧雪去找了南卿塵。

「我已經考慮好。」她說，「我選擇兩個月後。」

南卿塵並不意外，但是這件事謝無燼已經跟他商量好了，明日便送她離開。

他點頭應下：「我知道了。對了，丫頭，詭市門外有一人自稱你的朋友想要見你。是一個叫尹崢的男人。」

寧雪聞言朝南卿塵道：「能麻煩你將他放進來嗎？」

「自然是可以的。」南卿塵瞧著—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謹的寧雪，不禁道，「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我也算是你的父親。」

「可你並沒有做到一位父親應盡的義務，我現在也不需要父親了。」寧雪心裡多少有些感激南卿塵所做的一切，畢竟若非他，自己早就死了，哪會有機會活這麼長時間。

可這麼些年，她除了遇到外婆，鄭鼎峰和鄭明心，一直是孤苦伶仃，從未感受過父愛。

如今她身邊還有謝無燼、孩子們和朋友們，父愛這玩意已經不需要了。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寧雪說著瞧了眼水晶棺材里的司徒念，問他，「如今她復活的幾率可高？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南卿塵眸色發生了變化，盯著寧雪的肚子，猶豫了幾秒后，還是說出了口：「你能幫上忙。」

「如何幫？」寧雪問。

若是能夠幫忙，寧雪是願意的，就當是還了南卿塵和司徒念給她性命的恩情。

「我方才看到了你未來將會再生下一個女兒。」南卿塵接著道，「不過，這個孩子會因為你的命數而夭折。」

寧雪垂眼瞧著自己的小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南卿塵接下的話已經落下：「我會借用這個孩子讓阿念復活。屆時阿念也算是你的孩子。」

「可她的命數呢？」寧雪擰眉，不禁問，「她難道不會像我這般？」

「不會。」南卿塵沒有說原因。

可寧雪從他眼裡看到了他抱著必死的決心。

如此倒也不難猜，南卿塵怕是要用自己的命換取司徒軒的一世平安。、

只不過，寧雪很是想問他，這又是何苦。

於是便問了出來：「人死後便會投胎轉世，你這又是何苦？」

南卿塵見此，知道寧雪猜出來了，他看向水晶棺材里的司徒念，苦笑道：「我今生造下的孽太多，阿念也受我牽連，我與她下輩子可能會投畜牲道。用我的命換她一世平安無憂，值了。希望你跟謝無燼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不過前提是我還能夠回來這兒。」

「放心，有我在，會讓你回來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選擇一日後離開，如今成功地幾率便會更高。」說到這，為了司徒念，南卿塵小小地出賣了下謝無燼，「謝無燼也知道此事。」

寧雪倒沒有怎麼意外，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我有一事想問你。詭市為何會跟我之前所生活的地方上的建築一模一樣？」

「這裡其實是阿念的空間所化成的地方，能夠阻絕外界的一切事物，也是因此我才能活到現在。不然我使用這麼多禁術，早就死於天罰下了。」

寧雪有些意外：「這麼說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