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第二條家規
一群人小聲說,大聲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雲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洗三禮,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這添盆添了半天,明明是煮開的水到洗澡的時候溫度都降下來了。
再加上那些不知道經過多少人手的金錁子、銀錁子,銅板兒,和一堆不知道有沒有清潔的物品兒,還不知道帶了多少細菌呢。
新生兒剛出生皮膚嬌嫩,方方面面都還沒長好,一個不好就是滅頂之災。
難怪這個時代產婦容易難產,新生兒容易夭折。
這些可真是陋習!
以後她要是有了孩子,洗三禮可以有,但是一定要改掉這些陋習。
嗯,這是第二條家規。
雲桑突然笑了起來,以前還想著自己不會成親呢,如今竟然開始想到生孩子的事了,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了某人。
唐慎前段時間來信,說上了戰場以後就沒法準時給她來信了。
算算日子,她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收到他的來信,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果然軍嫂不好做呀!
「來來來,吃喜蛋,吃過蛋兒以後都要護著小弟弟!」袁穩婆將新生兒交還給奶娘后已經在開始分蛋了。
現場的小孩子們一人一個紅雞蛋。
這蛋也是有說法的。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新生兒的蛋是拿來收買這些哥哥姐姐的。
吃了他的蛋以後就不能欺負他,還要罩著他的意思。
分完蛋就開始燒大寶,燃炮竹送神,這場洗三禮就算是結束了。
而那些添盆的一應物品全都進了收生婆婆的口袋。
袁穩婆今天算是賺了個盆滿缽盈。
雲桑總算是明白李見凌早上說她愛錢是什麼意思了,感情這些東西本來全都是屬於她的。
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拒絕了一個億!
而且她還差點兒往裡添了個長命鎖。
後來知道孩子要用那盆水洗澡,她便不想湊熱鬧了,結果才省了一筆錢。
雲桑摸了摸荷包里的長命鎖,還是等彌月的時候再送吧。
等到散席的時候,雲桑特意前去跟杜蘅告別,借故抱了抱孩子,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給他餵了點靈泉水以防萬一。
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疼錯失那「一個億」,還是對這些陋習的深痛惡絕,雲桑的腦子裡總是浮現袁穩婆那張勢利的臉。
「你有心事?」葉維楨在她托著腮對著茶樓大門發獃了一刻鐘后問道。
「嗯?何以見得?」雲桑問完又覺得這問題很傻。
她剛才好像想得太入神了。
葉維楨一本正經道:「門口那棵樹的樹葉都被你看羞了,羞得樹葉都掉光了。」
「切~」雲桑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白眼。
北方的春天萬物復甦,而南方的春天樹木才開始落葉。
春風吹起的時候總能看見一樹的黃葉往下飄,特別的壯觀。
有時候是一夜之間,整棵樹都變成光禿禿的。
地上是滿地的黃葉,而樹上卻長著嫩綠的新芽。新舊的交替不由得令人讚歎大自然的奇妙。
葉維楨將賬本放到她得跟前,還是一本正經道:「怎麼,想你們家將軍了?」
雲桑邊翻賬本邊道:「你能不能別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有這閑工夫不如替我想想怎麼多賺錢。」
她與葉維楨雖然是雇傭關係,但跟他聊天總感覺好像身在現代,完全沒有障礙,她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用思考,不管說什麼,他都接得住梗。
要不是她經常故意說些現代的東西,他第一反應總是一臉懵,她都懷疑他也是穿過來的。
久而久之,兩個人反而處成了能鬥嘴的朋友關係。
「你都快日進斗金了,生不帶來,死不走賺那麼多錢幹嗎?」
雲桑拿起算盤,眼睛盯著賬本,纖長優雅的手指將算珠拔得啪啪作響,嘴巴也沒歇著。
「誇張了啊!日進斗金是我的目標,現在?還遠著呢。
倒是你,空有一身才華沒打算做點什麼?真準備窩在我這小茶樓了?」
她總覺得葉維楨非池中之物,她這小廟留不住他這尊大佛。
葉維楨扭頭看她,不愧是他的東家,一心三用還能不出錯。
只是,總是試探他是怎麼回事,他看起來有那麼不靠譜嗎?
「我那做得不好?」
「嗯?」
「不然為何總是想著攆我?」
「我沒有,別胡說,少誣賴我。」她就問問而已,那裡就上升到趕人了。
每次說到這個就跟踩著他尾巴似的,總是帶著刺。
「沒有就好。」葉維楨猶豫了下道:「這兩天看你魂不守舍的,真沒事?」
「算不得什麼事。」這事說來話長,暫時她也沒能力管,一時間她也不知從何說起。
葉維楨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眼中似有滿滿的求知慾。
雲桑有點受不了他這種眼神,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知道洗三嗎?」
葉維楨點了點頭,想起前幾日她剛參加過一場洗三,若有所思道:「前幾天的洗三禮讓你覺得不適了?」
雲桑擰了擰眉:「你知道嗎?銀錢被稱之為銅臭不是沒有道理的。千人摸萬人捏,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手,藏了多少骯髒污垢,都往那盆里一扔,大人是爽了,遭殃的卻是孩子。」
她一邊說,葉維楨一邊勾著唇低低的笑。
一邊喊著要賺錢,一邊嫌人家是銅臭。還有千人摸,萬人捏……這是什麼虎狼形容詞?
這是要把他笑死,好繼承他的才華嗎?
「你笑什麼?」雲桑有些不悅道。
感情她說得這麼認真,他卻覺得是一場笑話?算!跟一個古人說這些,他一定會覺得她瘋了吧。
葉維楨見她生氣,忙斂了笑意正經道:「沒有,就是覺得你說得有道理,這是陋習,不可取!往後我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絕對不讓他遭這罪。」
雲桑看著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心裡有道聲音在吶喊。是吧,是吧,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沒錯!這就是陋習!
「我知道自己才華橫溢,但你也不用這樣崇拜我。」葉維楨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
「切~」
雲桑不桑屑與他解釋,繼續飛快的拔著算珠。
葉維楨瞬間正經起來,「你想改變別人的想法可沒那麼容易,除非……」
「除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