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誰下的毒
雲桑握著她的手道：「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呼吸法嗎？咱們現就用起來，跟著我做，用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用胸部呼吸，對，吸氣、呼氣……
對！不痛了就正常呼吸，痛的時候就用胸式呼吸法。」
胸式呼吸法？
她袁婆做了幾十年的穩婆，接生的孩子沒一千也有八百，這勞什子胸式呼吸法她聽都沒聽過。
再加上雲桑這麼年輕，她更是打心裡信不過。如今她身在李府，就算前面有人頂著，出了事，她也逃不開連帶責任。
本想置身事外的袁穩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說姑娘，你連孩子都沒生過吧？這婦人生孩子猶如一腳踏入鬼門關，你可別胡來，出了什麼事可是要負責的！」
女人生產確實兇險，但也沒必要一直強調去鬼門關轉悠吧？
為了把鍋甩給閻王爺，這一個時辰不到，她就提了三次鬼門關。
以往那些出事的孕婦，怕不是難產而是被她嚇死的吧。
雲桑風輕雲淡道：「有我在，鬼門關算什麼？」
袁穩婆被她噎得喉頭髮緊。
一緩過來就沖著秋嬤嬤道：「年紀輕輕就敢如此大言不慚，就這樣的人你們從哪裡找來的趕緊讓她回哪去吧，可別把夫人給害了。」
秋嬤嬤笑道：「沒有金剛鑽，怎敢接那瓷器活。您老就放心吧，雲娘子的本事大著呢。」
她算是看明白了，關鍵時刻這姓袁的連保證都不敢，還得靠雲娘子。
只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現在也不好把人得罪，所以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不多時，丫鬟端來了參湯，雲桑讓秋嬤嬤趁著杜蘅停止宮縮的時候給她喂湯。
杜蘅喝了兩口就不願喝了。
雲桑也不慣她，直接擊中要害，「不喝沒力氣生。」
杜蘅只好搶著時間將一碗參湯喝下肚。
雲桑誇讚道：「這才乖嘛！喝完好好休息，能睡就睡。一時半刻還生不了，要時刻保持足夠的精力，陣痛就用胸式呼吸法。」
袁穩婆越看越迷惑，這生孩子最忌孕婦睡過去，她竟還讓人家睡……
果真是胡來！
「這都作動那麼久了，你就不怕孩子在裡面憋壞了？」
秋嬤嬤和杜蘅一聽也慌了。
杜蘅是沒經驗，只覺得袁穩婆這話說得有道理。
秋嬤嬤是有經驗，生產的時候穩婆就是拿這話鼓勵她用力的。
兩人急急朝雲桑看去，希望她能說出讓人安心的話來。
雲桑果然沒讓她們失望，對著袁婆就是一頓懟。
「放屁！羊水都沒破，憋得那門子壞？」
這夏縣最好的穩婆都是這種知道一半，不知道一半的半吊子，其他的豈不是更讓人擔憂？
秋嬤嬤和杜蘅聞言立刻放下心來，誰知剛一放鬆，肚子又痛了起來。
「胸式呼吸！」雲桑提醒道。
杜蘅立刻按她說的做，宮縮一過就趁著喘息的空間替她證名，「我能懷上這個孩子，都是雲妹子的功勞。」
意思是，她是完全信任她的。
袁穩婆不由得多打量了雲桑幾眼，年紀輕輕的，竟有那麼大的本身，倒是她看走了眼。
心裡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也沒敢再多言。
杜蘅折騰到半夜仍沒生產的跡像，好在在雲桑的威逼利誘之下又吃了不少東西，把體力都補充回來。
李見凌一直沒等到杜蘅生產的消息，急得他沒過多久就讓丫環敲一次門。
丫環敲門的時候他就惦著腳尖往裡看，可惜外間和裡間還隔著道珠簾，什麼都看不見。
但他依然能感覺到裡面的情況跟之前緊張的氛圍有些不同。
夫人的呻吟少了，裡面的人有說有笑的閑聊著，讓他有種不實的感覺。
雲桑沖著外頭喊道：「告訴你們老爺第一胎沒那麼快，實在等不了就先去休息，要生了再喊他。」
李見凌聞言立刻伸著脖子道：「本幫主還沒那麼弱！不用休息。」
「那就好好等著，別一刻不到就敲一次門。」這頻率比杜蘅的宮縮來得還密。
真是服了這個老六。
李見凌壞心的想，以後等她生產他一定要去看熱鬧，把今天受到的這份「凌辱」連本帶利還給她男人。
哎！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啟明星升起的時候，杜蘅的宮縮也開始頻繁起來。
雲桑檢查完立刻吩咐大家行動起來，一時間丫鬟們進進出出，氣氛又回到開始的狀態。
李見凌見狀立刻抓了個人問道：「怎麼了？」
丫鬟搖頭道：「不知道，這會裡間都不讓進了，說是要消毒。雲娘子只讓我們準備好的東西放在裡間門口。」
李見凌聽得雲里來霧裡去的。
消毒？
消什麼毒？
誰中毒了？
誰下的毒？
他眼神凌厲的掃過一眾丫鬟小妾，難道是她們妒忌主母有了孩子而下毒謀害？
可憐的小妾們晚飯都沒吃，又陪他等了一夜，這會又冷又餓的，被他這眼神一刀，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抱成一團。
就這樣還下什麼毒？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夜的寧靜，也喝止了小院的喧囂。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靜止鍵，不管是在做什麼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一致的看向那一扇希望之門。
李見凌忍不住衝到門口，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裡面的情況，可又不敢輕易發問，怕干擾了她們。
「哇——哇哇！哇哇……」
嘹亮的啼哭響起，被按下的暫停鍵又重新啟動。
滿院子的人都歡呼起來。
不多會外間的大門被打開，袁穩婆抱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站在門口，興高采烈道：「恭喜李幫主，賀喜李幫主，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
李見凌瞬間愣住，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妾們紛紛喊起恭喜幫主喜得麟子才回過神來。
「賞！今天全府有賞！」說完見袁穩婆抱著孩子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立馬又道：「你也賞！」
眾人忍不住又呼喊起來。
今天不但逃過一劫，還能拿賞，袁穩婆立刻笑得見眼不見眼，大聲笑道「哎！謝謝幫主，您抱抱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