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紅
鄭為講完,便望向沈誠,又繼續說,「你如果不是說嫁也可以,可凡出嫁,怎會沒陪送嫁妝?我的彩禮是20兩銀,你們應當陪嫁多少,心中該有數吧?」
沈誠只覺的自個兒的臉面上似火燒一樣,被人赤裸裸的打臉,他哪裡還有臉自稱岳丈?
「既然這樣,便叫沈筱明跟我回。」沈誠趕快轉移話題道。
徐氏跟徐小娥也不開口,左右他們原本便只為將沈筱明帶回去罷了,認不認這門親,全都無所謂。
「可以。」鄭為平靜的答道。
沈筱言聽了這話,張口便要反駁,卻聽到鄭為又說,「沈筱明在我這養病,總共花費了30兩銀,你將錢給我,我便叫他和你走。」
「啥?30兩?你怎不去搶?」沈誠還沒回答,徐氏就已驚呼出聲。
30兩,比沈筱言的賣身錢還整整多出來10兩,她倘如有這錢,還要沈筱明幹什麼?直接請人侍奉不就可以啦?
「他沈筱明一個小孩,是吃的人蔘血燕么?你一張口便要30兩,我看你是窮瘋了。」關係到錢,徐氏也顧不上畏怕鄭為,張口便大聲嚷嚷道。
「藥單子在我這,你可以去鎮子上的藥店鋪問一下。拿不出錢,便別想將他帶回。」鄭為看也不看徐氏一眼,對著沈誠說。
沈家,還是要沈誠作主的。
沈誠此刻臉難看的,已然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用30兩銀,將沈筱明帶回,他寧可沈筱明便此死了。
轉頭瞧瞧沈筱明,再瞧瞧一邊緘默不語的沈筱言,沈誠開口說,「筱言呀,咋說,筱明也是你親小弟,給你小弟治病,怎還這樣斤斤計較?」
「是我小弟,可更是你兒子,不應當你養?」沈筱言嘲笑。
沈誠驚訝,以前也沒發現沈筱言這樣能說,是他對她的關注太少啦?
「你個臭丫頭,有你這樣和你爹爹講話的?趕快叫這混小子跟我們回,啥錢不錢的。」徐氏說著,便叫徐小娥拉著沈筱明,便要離開。
不等沈筱言動作,鄭為走向前去,便將沈筱明拉到了自個兒的背後,對著徐氏說,「不拿錢,我看你怎麼將他帶走。」
「還沒有了天理了,老天呀,怎會有這種人呀,這殺千刀的,自個兒嫁出,便不管爹媽的死活了,有錢蓋這樣個大院兒,給自個親小弟看病吃藥,還要找爹媽要錢……」
徐氏看沈筱明被鄭為拉到了身邊,當即往地面上一坐,拍著自個兒的腿,連哭帶嚎的。
這一出,將沈筱言看的怔在了當場,她自認為,她也是活了三世,加起來也是幾十年了,便沒見過這般的,極品。
眼掃到徐氏剛才突出一點的肚兒,沈筱言心底中想著,這多虧肚兒還小,否則徐氏坐在地面上,不知還可不可以將大腿拍的啪啪作響。
「話我講了,你們自己看著辦。」鄭為也不理會徐氏,只對著沈誠說。
沈誠只覺的肺要氣炸,但是瞧瞧身型高壯的鄭為,再想想自個,也知道動手是不可能的。
至於講理,那便更不用想了,況且他本身也不佔理。
此時沈誠才後悔,當時怎麼便將丁籍給了沈筱言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叫沈筱明這混小子病死。
他心中這般想著,臉面上也帶出點,沈筱言跟沈筱明一直在凝視著他,看他這樣,沈筱言真想上去打他一頓。
但是瞧瞧難受無比的沈筱明,只能暫且忍受下,「既然不樂意拿錢,以後便別來鬧騰,你們不嫌麻煩,我還嫌丟臉。」
講完也不管沈誠仨人的反應,拉著沈筱明便回了院兒。
鄭為走在最終,看著怔在那兒的仨人,唇角上挑,「好自為之。」
沈誠仨人看著鄭為的笑,只覺的從內心深處冒出一股涼意,等他們緩過神來時,跟前的小門已然合上了。
事已至此,仨人只可以灰溜溜的離開。
院兒內,沈筱言低聲寬慰了沈筱明會,好在沈筱明也已然習慣沈誠對他的態度,難受了一會,便又跟白白落落一塊玩去了。
沈筱言跟鄭為坐在正房中相對無言。
「我倘若沒趕回,你預備怎麼辦?」緘默許久,鄭為率先開口說。
「你認為,我會是等著捱打的人?」沈筱言挑眉,看著鄭為,眼中滿是不解,莫非在他眼裡,她這樣沒有用?
「那是你爹爹。」鄭為淡淡道。
言下之意便是沈筱言難道還要和親父親動手?
「我可沒有承認。」沈筱言撇了下嘴,這般的父親,她可別。僅是,也不可以叫旁人覺的她大逆不說,「不能還手,我還可以跑呀。」
沈筱言講完,調皮的對著鄭為眨了下眼,倆人全都笑起。
雖說天已然逐漸變長,但是沈誠幾個人耽擱了這樣長時間,外邊也逐漸變黑了。
沈筱言迅速做好了晚餐,仨人吃完,天也徹底的黑下。
此刻已然4月底,馬上要進入五月,天也逐漸地熱起。
沈筱言跟沈筱明的衣裳都是從沈家帶來的,沈筱言看過鄭為的衣櫥,裡邊也就兩套衣裳,眼看夏日便要到了,他們仨人也應當添衣裳了。
就是,想到這,沈筱言愁眉苦臉,她不會做衣裳。
不單單是她沈筱言不會,原身也不會。
原身以前在沈家,每日忙的像個陀螺一樣,壓根沒契機摸針線,也從來沒人教她女紅。
應當怎麼辦呢?
「苦大仇深的你又在想啥?」
猛不丁的一句話,拉回了沈筱言飄遠的思緒,沈筱言的兩眼慢慢聚焦,轉頭,便看到鄭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在薰黃燈光下,鄭為臉面上的線條都溫跟不少,就是,可惜了。
「你臉面上倘若沒這道疤,必定……」沈筱言不知怎麼的,看著鄭為,脫口而出,便說了這般一句話,可說到一半,她便頓住了。
當心的看著鄭為,見他依然是剛才的申請,便又說,「我沒有啥意思,你別多想。」
鄭為兩眉微挑「多想啥?」
沈筱言聽了只覺的窘迫異常,低下眼睛,好一會才說,「你臉面上,是怎麼搞的?還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