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身份成謎

在沈長老的吵鬧聲中，許錢默默將九幽之民銷毀凌霜花樹前的留影又回放了一遍。

對於重要且值錢的東西，許錢總是關注的要比旁人多一些，她逐幀仔仔細細的看完回放后，疑惑地長吁一口氣：「奇怪，不管我怎麼看，都覺得凌霜花樹被拔出的那一瞬間，枝上的凌霜花陡然一空，連一片花瓣都看不見了。難道凌霜花樹一死，凌霜花便不能活了嗎？」

譚長老愣了一下：「怎麼會？」

他湊過來也跟着看了遍回放，雙眉緊皺：「這……實不相瞞，凌霜花太過罕見，我僅聽聞它最初生於流歸原，機緣巧合之下被人帶出來種植，卻不知這個傳聞的真假。先前為了尋找凌霜花樹，我多年來走遍四域也只尋到零星幾片花瓣，連完整的花朵都沒見過。從賣葯人那裏入手也探聽不出來源，畢竟此花貴重，尋常人又不知如何入葯，留着也是白白流失藥性，因此到我手裏時都不知道轉過多少次手。因為不曾親眼見過凌霜花樹，也找不到種植的人請教，對其生長習性就只知皮毛，而不確定是否有這個特徵。」

陳長老扼腕不已：「唉，若凌霜花樹一死凌霜花也不能活，那些九幽之民瘋了般四處毀滅凌霜花樹，豈不是也在斷絕我們的生機？」

「非也。」

眾人談論正酣，破陣的宋浣羽身披月色而歸，恰巧聽見陳長老的消極論調，及時出聲否決。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只要他一開口，眾人的心緒都彷彿經清水洗滌，頓感清明，「流歸原未重開時凌霜花便已在市面上流通，可見此花並非流歸原僅有，四域內必然有可種植之人。莫不如我等各派人手積極尋找，倘若及時找到，則當前困局可破。」

「宋掌門說的是。」無業大師臉上的憂色寬慰些許，又想起他先前不在場是去破封原大陣，更打起了幾分精神，「敢問宋掌門夤夜歸來，可是破陣之事有了眉目？「

宋浣羽輕嘆：「我此番前來正是為的此事。」

他目光四下一掃，並未見到夢休驚的身影，便又繼續道：「封原大陣頗為棘手，我等學藝不精，難免遇到破不開的瓶頸，因我觀掌門師叔精通陣道，特意趕來請教。卻不知掌門師叔為何不在這裏？」

這話問的在場眾人心裏都泛起嘀咕：你們家掌門師叔不知去向，不想想他喜歡去哪兒四處找找，倒跑來問我們，我們能知道？

茯神谷掌門道：「一早便不見了蹤影。約摸是查探完封原大陣后露了會兒面，此後便再沒見着人。」

飲血堂洪掌門「誒」了一聲：「奇怪，青雲觀都沒那麼關注夢道友，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茯神谷掌門生怕被看出來他私底下和夢休驚有聯繫，惱怒道：「我無意中看見了不行嗎？！」

「行行行。」飲血堂掌門連忙敷衍，「就問問何至於發這麼大火兒，若是秋來氣盛，就請你們譚長老給你開兩味敗火的葯吃吃。」

他這話還不如不說，說出來氣的茯神谷掌門臉紅脖子粗，沒火也硬生生氣出火來了。

譚長老想了想：「夢道友畢竟因強行闖陣受了傷，想來是在閉關療傷吧，待痊癒后自然就回來了。」

另有一依附雲崖仙居為生的嵎夷東域某宗掌門不滿道：「眼下情況已經緊急至此，雲崖仙居的柳掌門尚且夜以繼日破解陣法，他倒會躲清閑。」

宋浣羽當即面色一沉：「道友慎言。」

他一向不動肝火，難得生氣也只是變了臉色，說不出一句重話，還是隨後趕到的柳掌門介面替他敲打了一番：「封原大陣內含無盡邪怨之氣，毒性霸道可侵入肺腑，若不是不得已，夢道友怎會選這個時機閉關療傷？我看你倒是全須全尾康健的很，怎不見你去盡一盡綿薄之力，反倒在這裏嚼舌根？」

綿薄之力本是用來自謙的話，如今從柳掌門口裏說出來，不失為一種新辣道的譏諷，那小掌門本意是拍一拍雲崖仙居的馬屁，卻不想直接拍到馬蹄上，不僅撈不到好處不說，還當着四域大小宗門的面丟盡了顏面。

真是邪了門了，不都說夢休驚名聲極差，八大仙宗全恥於與他為伍么，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維護他？

好在這掌門的兒子還明幾分事理，忙代父認錯：「是我父親一時糊塗口不擇言，還請二位掌門見諒。」

雲崖仙居掌門冷如寒霜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轉而沖宋浣羽頷首一禮：「御下不嚴，叫宋掌門見笑了。」

宋浣羽回禮，又客氣了一番后便道：「既然掌門師叔不在，我們也不必在此耽擱，還是回去想想辦法吧。」

柳掌門自然沒有不應的，兩人告罪後轉身離去。

待他們走遠了，眾人才齊齊鬆了口氣。

飲血堂洪掌門心有餘悸：「這二位真是一個比一個客氣，客套話說八百句都不帶重樣的，聽得我這叫一個窒息。」

其他人紛紛露出了深表贊同的神色，只有秦長老還在發獃。

確切的說，自從看到留影石畫面中，塗睢睢和林聽蟬坐在屋脊上飲酒時就一直在發獃。

陳長老懟了他一杵子：「你發什麼愣呢？往常就屬你屁話多，今天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秦長老眼睛都不願意往旁邊挪一下，指著林聽蟬問：「不是，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這人誰啊？」

他這麼一說，眾人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譚長老看了又看，隱隱覺得此人有幾分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甚至越仔細回想，越覺得那點記憶捉摸不定，恍若只是大夢一場。

而其他人全然不識，更是集體陷入了迷茫。

對啊，這人誰啊，看了這麼半天怎麼一直沒注意到？？？

按理說，凌霜別動隊莫名其妙混進去這麼一個大活人，又明顯是加冠以上的年紀，根本不滿足參加除魔盛會的要求，肯定不能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撿到的其他小隊的成員。

況且這個人眼生的很，按照正常的情況，理應在他一出現在畫面中的時候就被注意到，可離奇之處正在於此，所有人都潛意識裏將這個人忽略掉了，彷彿他的存在並沒有任何不合理之處，也彷彿他只是一道毫不起眼、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影子。仟韆仦哾

但一個人的姿容出塵絕世至此，引人注目還來不及，又怎會毫不起眼？

莫非此人身懷某種絕世功法，即便遠隔千里、甚至隔着一道留影石，都能掩人耳目、惑人心神？

可秦長老又是如何發現的？

眾人忍不住發問，秦長老又盯着畫面怔了片刻，方才微微啟唇準備發言。

離得近的人連忙附身過去作洗耳恭聽狀，預備聽聽他有什麼高見。

秦長老：「他長這麼好看，為什麼不是雲崖仙居的人？」

眾修：「……」

快滾吧你這個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