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狐仙祠

第173章 狐仙祠

沒有什麼比「來都來了」這四個字更適合在這種時候勸人認命。

眾人不再糾結,跟着青煙的指引向前進發。

待烏沉沉孤零零一個建築的輪廓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最後一點靈香徹底燃盡,橙紅的火光一閃,長長一截香灰轟然傾塌,被風一卷就散了個乾淨。

那祠堂不大,也不是尋常的土石建築,完全就地取材用厚厚的冰塊搭建而成,外面一層摞一層的裹了幾百年冰雪,反倒讓這祠堂一年比一年結實。

塗睢睢還拿地圖比照了半天,上面一點關於這個祠堂的標註都沒有,也不知是沒有妖族踏足過這片土地還是另有別的原因,總之不大正常。

雪很厚,把門窗都堵死了,凌霜別動隊齊上,刨了半天才刨出一個洞口。

而從那個洞口裏,幽幽的透出暖黃的火光。

……裏面有人,也可能不是人。

玉飛瓊攔下了想要打頭陣的塗睢睢,囑咐不諱小和尚開好浮屠法罩護好眾人,手捏靈官訣頭一個鑽進裏面。

隨後便傳出他的聲音:「你是誰?」

裏面的人沉默片刻,溫聲回答:「林聽蟬。」

……誰?

塗睢睢一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大驚之下立刻鑽進祠堂。

還真是林聽蟬。

祠堂內立着一尊冰雕的人像,約摸兩米多高,頭部已經碎了大半,只剩左邊一小截下顎。雕像身上繪著線條流暢的衣紋,手持一柄展開的摺扇,上書刀鋒般遒勁的四個大字「風月無邊」。

林聽蟬就立在塑像面前,手裏提着一盞風燈,看姿勢原本應該是在藉著燈光打量塑像,此時被凌霜別動隊驚動,正在側身回顧。

他穿一襲圓領白袍,衣綉青竹,人也如竹,亭亭立在那裏便自成一段風骨。

看到塗睢睢,他主動打了個招呼:「塗大師,別來無恙。」

跟在塗睢睢身後進來的燭九焰已經被林聽蟬的容貌驚呆了,拱了拱塗睢睢的肩膀道:「這也是你家的狐狸?怎麼不跟你叫族長?」

塗睢睢:「……不是,這是安堂里頗具名望的林大夫,是個人。」

怎麼說話呢這是,也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都是狐狸啊!

這不就跟覺得不好看的就不配是狐狸一樣屬於刻板印象嗎!

最後鑽進來的袁六猴也驚訝道:「喲,林大夫,你也來參加比賽啊?」

塗睢睢:「……」

你這話問的離不離譜,這位一看超過參賽年紀了好嗎!

林聽蟬也被袁六猴逗笑了:「不,我只是來採藥的。」

他從袍袖內取出一枝凌霜花,妖如血染,艷勝紅梅,襯得他瓷白的膚色也帶了點血色:「就是這個。」

甘松頓時眼睛一亮:「敢問林大夫,這凌霜花是在哪兒採的?」

林聽蟬道:「祠堂外便有一株凌霜花樹,若你們進門時沒看見,便是已經被積雪掩住了。」

雖然林聽蟬表現得並無異常,但塗睢睢還是有點警惕,並沒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問:「你是什麼時候進的流歸原?」

林聽蟬:「在各小隊站上傳送陣之前。和你傳音完畢后我便進來了,並沒有驚動旁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難怪當時沒在茯神谷門人那邊看見他。

但他既然也是茯神谷的醫修,甘松為什麼不認識他?

彷彿是能聽見塗睢睢內心所想似的,林聽蟬及時轉向甘松道:「你便是譚青葉譚長老的徒弟么?我久未回茯神谷,一直無緣得見,如今恰巧碰上了,這枝凌霜花便贈予你做見面禮吧。」

聽他這麼一說,甘松愣了愣,皺眉想了片刻后才突然記起:「哦!原來您便是師父常常提起的林前輩。弟子久仰前輩大名,在此拜見前輩。」

說完恭敬一禮,滿面笑容的接過林聽蟬遞來的花枝。

原來還真認識,想來身份沒有作假了。

塗睢睢這才打消心中疑慮,大大方方的問林聽蟬:「好久不見,林大夫身子可大好了?」

林聽蟬便笑:「有勞塗大師挂念。藥粉療效極佳,眼下我的經脈已經癒合七成,因此才敢入流歸原採藥。」

塗睢睢想了想,近前提議:「我想再給你把把脈,可以嗎?」

林聽蟬的右手還提着風燈,聞言便將左手伸了過來。

塗睢睢的手指剛搭在他手腕上就被冰了一個激靈。

林聽蟬的身體久傷成沉痾,體溫本就比正常人低不少,又在流歸原里吹了兩天風雪,更是涼的滲人,摸起來的觸感恐怕和身後那尊冰雕差不太多。

塗睢睢沉心探脈,果然探知到林聽蟬靜脈上的裂紋已經有癒合的跡象,大部分裂紋都只剩淺淺的一線,只有幾道格外深重的還有些觸目驚心。

她順勢用木系靈氣將他的經脈溫養了一下,又提出想試一試右手。

林聽蟬順手將風燈掛在冰雕的扇子上,嚇了玉飛瓊一跳,連忙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取下風燈,還不忘提醒:「林前輩,不可對不讓塵仙君不敬。」

林聽蟬略有些錯愕,轉而展眉一笑:「她不會介意的。」

這一笑舒朗至極,全然不復之前眼底暗藏的鬱郁之色,倒是真心開懷。

如此近的距離猝不及防見到這一笑,帶來的視覺衝擊實在太震撼了,塗睢睢竟然產生了一種眼睛被晃了一下的錯覺。

她抬手遮了遮眼睛才將心情平復下來,強裝鎮定的去摸林聽蟬的脈門,一摸之下頓時奇怪的「誒」了一聲:「林大夫,我怎麼覺得你手腕這裏骨頭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摸過林聽蟬的手腕了,但終歸還是有點印象,再加上手感和左邊腕骨的差別略大了一些,似乎細了一圈,所以一觸之下就覺得不太對勁。

而且相比較起來,他右邊的脈搏跳動實在太微弱了,幾乎難以察覺,即便是用神識查探都很難找到。

林聽蟬道:「說來見笑,在下身子骨不好,出門在外難免磕磕碰碰,昨日不小心扭傷了手腕,幸虧正骨正的及時才沒有大礙。」

他說着輕輕轉動手腕,隱隱還能聽見骨骼之間的摩擦聲。

塗睢睢忙說:「既然傷著了就不要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好生養養再說吧。」

林聽蟬從善如流的收回手。

李稚月還記掛着靈香引路的事,便小聲詢問要不要再給不讓塵仙君上一柱香還願。

玉飛瓊忙道:「自然是要的。」

但他又有點遲疑:「可傳聞中不讓塵仙君明明是個女子,此雕像看衣紋卻是穿的男子衣衫,這當真是不讓塵仙君的神廟嗎?」

眾人聽聞此言又湊近雕像細看,見它果然穿的是男式銷金白袍,「風月無邊」的摺扇再那麼一展,無端流露出「公子笙歌醉玉樓」的風流態來。

林聽蟬拿過方才被玉飛瓊取走的風燈,提燈照了照那把摺扇。

他抬手似想觸碰扇骨,不知是出於唯恐不敬還是別的什麼心理,頓了頓又放下了,「這確實是不讓塵的雕像。她性情不羈,常著男裝遊戲紅塵,你們年紀小,不知道這些也正常。」

前輩既然都這麼都說了,眾修也就不再糾結。

玉飛瓊再點起一柱靈香,這次青煙仍舊不搖不晃,直直衝着冰雕而去。

說來也怪,連暴風雪都沒能加速點燃的靈香,在冰雕面前卻燒的極快,彷彿真的有人在快速吸食這股煙氣。待青煙被盡數吸收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灰濛濛的冰雕看起來竟光亮了一分。

玉飛瓊喜道:「看來真的是不讓塵仙君在接收香火沒錯了。世人供奉的香火同神明的雕像息息相關,香火愈旺盛,雕塑愈簇新,反之連祠堂都會跟着陳舊敗落。」

他頓了頓,又感慨了一句:「原來這世間還是有人在供奉不讓塵仙君的。否則她接收不到香火,雕像恐怕早就坍塌的看不出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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