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極具美感的殺敵手段

女真人進攻的勢頭，被王鵬神奇的連珠箭法遏制住了。

下一刻他們紛紛找到，弓箭無法射擊到的死角躲了起來。

並且開始勸降。

「屋頂上的明人，你投降吧，我們甲喇大人說了，只要你願意投降，我們就不殺你。」

王鵬充耳不聞，嘴裡繼續哼著小調。

「八月中秋啊....啊，雁往南飛，跑腿的漢子啊，都有那三不跪。」

一不跪呀，二老床前難盡孝，那個二不跪，出門的漢子難把家回........。

聽到了歌聲的女真人也明白了。

眼前這個明人的密諜，是不可能讓他們輕易的活捉了。

因為他的歌聲中。已經透露出了他必死的決心。

於是有響起一陣陣的呼哨聲。

還在外面的女真人，紛紛跑去坐騎身邊。去摘掛在馬上的弓箭。

趙振國緊張又難過的，抓緊了王瑾的衣角。

他覺得王鵬的最後一刻，就要在他的眼前發生了。

十幾個善射的女真人的箭雨，王鵬是很難抵擋的。

他不但沒有甲胄，最關鍵的是，他把自己暴露在了空曠的屋頂上。

他身邊連個躲避箭雨的死角都找不到

他知道這是王鵬沒有辦法之下的選擇。

王鵬如果不發揮自己的優勢，找一個視線好的地方。

他根本不可能射殺六個女真人。

不過他可以死而無憾了。

死前能拉六個建奴一起上路，想必他在路上也不會寂寞。

卻不曾想，王瑾伸手在他眼前做了幾個動作。

趙振國震驚的睜大了雙眼，因為王瑾告訴他。

「|我現在下去偷襲前門的幾個女真人，你去收攏這些女真人的戰馬，隨時準備接應王鵬」。

表達完畢，他甚至不等趙振國回應。

王瑾就像一條在暗影里活動的，一條巨大的蟒蛇一般。

順著屋頂的房檐滑了下去，落地以後他一個翻滾。

這一刻彷彿他不是一個一米八三的大漢，而是如同一個孩童一樣。

他盡量的蜷縮起身體，像一個球體一樣滾動了起來。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只是小幅度的利用腰，手掌，腳掌，做出快速的翻滾動作。

趙振國緊張的看著王瑾。

原本他對這個，比他大了兩歲的百戶大人，有些不以為然。

趙振國也個是自視不凡的傢伙，他的刀法來自家傳，他最為得意的就是箭法。

王鵬能做到三箭連珠，而他不但能開四石的硬弓，還能做到五箭連珠。

這已經是以騎射聞名的蒙古射鵰手，才能有的水準了。

可現在他心底卻泛起了，對這個年輕百戶的敬佩之情。

這是位於敵後的瀋陽城內，四周幾乎都是女真人的住所。

這個時候暴露自己，一但驚動了周邊的女真人家庭，基本上就是十死無生了。

要知道，女真人是全民皆兵的。

隨便哪一個女真人家庭里，都有弓箭，甚至有甲胄。

剛才那幾個女真人，臨死前的慘叫聲，已經驚動了周邊的鄰居。

趙振國放眼望去，已經有好幾個周邊的鄰居家裡亮起了燭光。

現在他們三個的敵人是十四個女真兵，。

下一刻他們可能就要面對上百人，或者更多的人圍攻。

這也是他為什麼在王鵬讓他走以後，他果斷的離開的原因。

因為戰無可戰。

如果他不走，除了他跟王鵬死在一起以外，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雖然他不是畏戰避戰。

可是他內心深處，不想這樣無故的戰死，也是一個原因。

畢竟他還有一個老娘，一個妹子在家等著他呢。

他也還沒有成親呢，如果他死了，他們家就斷了香火了。

這些都是他選擇離開的原因。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是王鵬對他下的讓他離開的軍令。

否則即便他不甘心這樣就死，他也會和王鵬並肩作戰，而且死戰到底的。

可不管怎麼說，他的內心是對這樣的場面，是有些畏懼的。

可百戶大人就不知道這些？

他千辛萬苦的來通知自己等人離開，就已經完成了他的本分。

敵後潛伏會遭遇到什麼，凡是自願來遼東做密探的這些錦衣衛都知道。

他們是錦衣衛真正的精銳，殺敵不是他們的本分，搞到有用的情報才是。

所以但凡能保存自身。

他們甚至會眼睜睜的看著，同袍在自己面前戰死，而心如止水不做任何的救援。

除非他們有把握，出手以後能全身而退，還不暴露自己。

否則他們就不會出手，也不能出手相救。

這就是軍紀。

趙振國就眼睜睜的看著王瑾一路翻滾，並且藉助障礙物不斷的隱藏身形。

直到他快速的接近了敵人。

在趙振國的眼中，婁堅遭遇的第一個敵人。

是一個背對著他，正在從馬身上摘弓箭的女真人。

趙振國看見他的百戶大人，雙手如同張開大口的蟒蛇一樣。

纏繞到了對方的脖子上。

輕輕一扭動。

雖然因為距離的原因，趙振國是不可能聽見什麼聲音的。

可他敢打賭，他確實聽到了極為輕微的「咔」的一聲。

然後就見他的百戶大人，很隨意的，輕輕回手放下了這個，被他扭斷頸骨的建奴。

然後又一個前竄空翻，翻過他眼前的這匹戰馬。

不等他站穩，他已經接著一個指拳，打在了一個。

正巧跟他面對面站著的，另一個建奴的咽喉處。

這個建奴可能是唯一一個，看見王瑾面容的女真人。

因為當時他已經摘下來了弓箭，正準備去前院支援同袍。

可他一眼之間，就看見一個黑影翻過對面的戰馬，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應對，對方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

趙振國相信，這一下，那個建奴的喉骨肯定碎了。

因此王瑾也沒有多加理會。

這個捂著咽喉，臉上的神情表現的極度痛苦。

但就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建奴。

接下來就是趙振國，見證奇迹的時刻。

他親眼看著他的百戶大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他就那麼自然，表現的大大方方的，尾隨在這些建奴的身後。

然後開始從這些人的身後，不斷的偷襲、獵殺。

收割著在他前方的這些建奴的生命。

就在短短的一分多鐘時間內，王瑾已經把臨街這邊的女真人殺乾淨了。

而且他的手法極為乾淨利索。

王瑾這樣高超的殺敵手段，確實是把趙振國折服了。

趙振國甚至覺得，百戶大人殺人的動作，非常具有美感。

彷彿這些殺人手段，在王瑾的手下施展出來，就成了一門藝術。

王瑾清理完了臨街的一面的敵人。

他回頭對還在震驚中，不能自拔的趙振國揮揮手。

示意他下來收攏戰馬，一邊隨時接應王鵬撤退。

他本人則是拿起一張弓，走進了雜貨店裡。

他對面的正房上，王鵬已經是險象環生了。

不過最困難的情況還沒有出現。

那就是他目前只承受了，來自後院的箭矢攻擊。

所以他退到了屋脊的另一側暫做躲避。

不過他很清楚，現在他是已經被對方的箭矢壓制住了。

只要雜貨店外的女真人，也同樣的用弓箭來攻擊他。

他的死亡就在眼前。

不過他對這樣的局面，是早就心中有數的。

他已經做好了坦然迎接死亡的準備。

他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從雜貨鋪里出來的建奴人數，最好多一些。

讓他還能有機會施展一下，他三星連珠的箭法。

這樣他在臨時死之前，還能再帶下去三個建奴。

雖然這樣的戰績，沒有首級做證據，軍功會打些折扣。

不過不管怎麼折扣，都能給他弟弟，換個百戶的官身吧？

他是錦衣衛的小旗，是軍戶，也是衛所的正丁，而他的弟弟是余丁。

他如果戰死了，他弟弟就會接替他，成為正式的錦衣衛的一員。

想到這裡，他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王瑾等人應該所在的位置。

他期待他的神勇表現，能讓百戶大人看在眼中，並且如實上報。

有了趙振國的存在，他也不怕百戶大人侵佔了他的軍功。

而且經過這兩年的相處，他也相信，百戶大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百戶大人還是很厚道。跟愛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