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險快撤

婁瑾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伸手拔回了自己的飛針跟鐵刺。

他略微的甩了甩，這些武器上面，殘留的血跡跟腦漿。

把所有的武器重新收回在囊中。

彎腰撿起女真士卒使用的長槍，在飛針留下的創口上，重新刺了一下。

自己的手段別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讓女真人慢慢找兇手去吧。

在掩蓋了飛針的使用痕迹以後，他四處打量了一下。

也沒理會城牆上的四具屍骸。

這些屍骸引起的混亂，有助於他的行動。

如果女真人大肆搜城，他的部下就應該知道事情不對，從而提前躲避了。

按照本主記憶中的方向，婁瑾選擇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城垛。

再次施展壁虎游牆術，從城牆上像坐滑梯一樣的溜了下來。

他緩步的走在瀋陽城內的街道上，時常有馬車、騎士經過。

夜裡的瀋陽城戒備並不森嚴，即便是夜晚也依舊是歌舞昇平。

目前的女真人，正是取得了連翻大戰勝利之後的驕狂期。

很是目中無人，根本就不擔心明軍的反攻。或者偷襲。

實際上這個時候，也正是明軍內部最混亂的時候。

作為熟知華夏歷史的學霸，婁瑾當然知道。

目前的明軍在遼東處於劣勢，只能被動的防守。

廣寧大敗之後，熊廷弼甚至放棄了整個遼東，把能撤走的軍民全撤走了。

他也因此入獄，明年還會被砍掉腦袋傳首九邊。

現在主政遼東的是督師孫承宗，這是一個真正的戰略大師。

可惜，這樣的大臣卻往往身不由己，最後被閹黨排擠，黯然下台。

如果不是袁崇煥力挽狂瀾，取得了寧遠大捷。

遼東將不再是大明的遼東了。

想到這些，他內心深處就傳來一種煩悶的感覺。

婁瑾知道，這是朱濤記憶在起作用。

通過閱讀朱濤的記憶，婁瑾知道，朱濤還是以自己身為明朝宗室而自傲的。

所以他也視明朝的疆土，為自己家的產業，他不想去爭奪。

可也不想眼看著祖宗的基業被建奴踐踏。

所以他即便是被人排擠到了遼東來做密探，他也依然無怨無悔。

因為他做的一切，都對大明王朝有利。

危險困難的工作，總要有人來做。

他自己作為朱家子孫，都不肯為了大明效命，還指望其他人？

通過了解朱濤的記憶。

婁瑾覺得朱濤真是朱家子孫中難得的厚道之人。

這可能跟他的生長環境有關係。

畢竟他雖然是宗室血脈，可沒在王府里生活過一天。

對底層人民生活還是很了解的。

對大明的現狀，也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王爺們了解的多。

在這一刻婁瑾忽然覺得。

如果自己繼承大明的皇位，肯定能比崇禎那個敗家玩意做的好。

婁堅邊走邊嘆氣，可惜了。

就算自己把朱濤的身份證明拿出來，也最多繼承順陽郡王的爵位。

跟皇位還是無緣。

因為天啟沒有兒子，最後皇位才交給了他的弟弟朱由檢，也就是崇禎。

自己以朱濤的身份如果想繼承皇位，除非大明的近枝王爺先死一半。

他越走越慢，因為這個念頭越來越誘惑他。

殺了那些為富不仁，養的跟豬一樣的王爺，他是沒有心理障礙的。

雖然他身體的本主是宗室，可他的瓤子是姓婁的，跟那些王爺沒什麼關係。

對明末歷史有著深入了解的婁瑾很清楚，他如果不做點什麼。

等待大明天下，等待全體漢人的將會是什麼，自己來到大明朝一次總得做點什麼吧？

何況自己還有十幾萬噸的貨物做支撐呢，李自成都能做天下。

自己這個宗室嫡脈，總要強過他吧？

比如從現在開始積蓄力量，招攬人手。

過個兩三年，等魏忠賢鬧得天下不安的時候。

自己以宗室的名義，舉旗清君側，就很有搞頭。

實在不行再實行b計劃，先拿朱明的王爺們開刀。

首先要暗殺的就是崇禎，然後就是福王一系。

殺了福王一系以後，障礙就小的多了。

因為嘉靖皇帝沒什麼子孫傳下來，再往上，可就是周王府比較近了。

因為周王是永樂大帝的同母弟，他們之間的血脈最近。

而朱濤的先祖是周王的嫡子。

按照這麼算下來，只要證明了朱濤的宗室身份。

作為順陽郡王的繼承人，他就有資格去爭一爭這個皇位。

婁瑾決定了，他得做點什麼，可不管做什麼實力是第一位的。

否則即便他搞死了崇禎，其他人不選他，他也沒辦法。

如果有了足夠大的實力，就算崇禎上位，他依然可以把他給搞下來。

就這樣邊走邊想，遇見有騎士經過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的身影藏在暗處。

一直到了一個雜貨店的附近，這是他其中一個部下的居所。

他部下的掩護身份，就是雜貨店的老闆，還有一個小夥計也是他的部下。

雜貨鋪主要經營雜糧，跟一些小的生活必需品，針頭線腦，油鹽醬醋茶什麼的。

他的主要客戶，就是周邊的那些普通的女真人家庭。

別小看了這些普通的女真家庭，很多情報都是從他們口中得到的。

可以說這個雜貨鋪的位置和工作都很重要。

而這個雜貨的老闆，跟被抓的那個混蛋曾經有過短暫的交集。

這就是隱藏的風險。

婁瑾沒有急於現身，而是爬上了一個視野好的屋頂。

找了一個陰暗、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小心的觀察著四周。

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其實以他的身手，只要不陷入大軍的圍殺。

他還是有足夠的的自保之力的。

弓箭對他的威脅不大，而火器？

現在的火器就別提了，不說女真人，就是明軍手裡的火器也跟燒火棍差不多。

他就這樣靜靜的端坐在屋頂，觀察著雜貨鋪，並且隨時關注著四周的動靜。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婁瑾已經確認了雜貨鋪暫時是安全的。

雜貨鋪內沒有埋伏，因為他看見了他的部下趙振國出來如廁了。

這是一個才年滿十八歲的錦衣衛，他身上也有世職，是個總旗。

去年才來到遼東，並且承襲了他祖上的司職。

因為他父親千年在廣寧戰死殉國了。

所以他子承父業又來到了遼東，雖然他有從七品的官身，可畢竟年紀小。

在密諜這一行，他還是個新人，只能委屈他聽從雜貨店老闆的指揮，做個跑腿的。

就在婁瑾要下去跟他們打招呼，並且讓他們暫時撤離的時候。

他忽然聽到了急切的馬蹄聲。

根據馬蹄的數量，婁瑾判斷大概有二十人左右的騎兵，正朝著他所在的位置疾馳。

婁瑾恨恨的一拍大腿，這裡終於還是被叛徒給賣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如早一步下去，通知這裡的人先撤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抓起身邊的瓦片朝趙振國腳下甩了過去。

就聽嘩啦一聲，瓦片在趙振國的腳下摔了個粉碎。

嚇得趙振國一個機靈，然後猛然抬頭看向婁瑾的方向。

婁瑾滿意的點點頭，能第一時間就覺察到正確的方向，這很不簡單。

他連忙揮手，對著趙振國做著錦衣衛內部專屬的手勢。

「有人出賣了咱們，通知王鵬咱們趕快撤。」

趙振國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他看清楚了在屋頂上的到底是誰。

他張口就要喊，婁瑾連忙擺手。

再次通知他：「建奴距離你們就一條街了，通知王鵬趕快撤。」